第十三章:戰(zhàn)爭之前
老者的聲息已經(jīng)越來越弱,啞掉的嗓子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什么聲音了,
這下又被扯掉了一肢,干脆疼暈了過去。
大量的血液浸染透了老者身上的麻布衣服,
滴答滴答打在地上,很快匯成了一個血泊。
老者在秦尋火的手中,就好像一個破爛的布娃娃一般脆弱不堪,被任意玩弄。
如此大的動靜,隋傾和捕快中的齊衡也是很快趕到了城頭。
看著城下的景象,
齊衡的面色稍有些不舒服,而隋傾更是血氣直接充斥面龐,一口牙幾乎都要咬碎在口中。
可兩人也是沒有動彈,
顯然他們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他們寧愿自己笨一點,寧愿自己莽撞一點,至少也能沖下去解了心中郁結(jié)。
修士講究念頭通達一通百通,可眼前此景如何去通?!
“可恨,可恨,該死,該死!”
幾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隋傾白色的頭發(fā)根根豎起朝向天空,全身的衣服都在氣機鼓蕩之下膨大了一圈。
連連吐出幾句,頭也不回地又下了城墻。
齊衡和黃岐山沉默地看著底下,什么都說不出來。
有些時候,位置決定行動。
隋傾可以怒氣沖沖地走掉,他們不行。
他們代表的就是明巖縣內(nèi)最后的官方力量,
他們必須在這注意守軍們的動向,
哪怕要“觀賞”底下這場血腥而又惡心的表演。
在憤怒的士兵之中,兩人仿佛沉默的石塊不發(fā)一言。
秦尋火此刻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制造這么血腥的場景,感受眾人的無能狂怒,
真是,
太美好了。
秦尋火一巴掌抽在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老者臉上將其打醒,
老者的喉間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什么聲音了,只有嗚咽的低語,渾濁的眼眸中滿是痛苦。
此等亂世,人命如草芥般,
微小而又不起眼。
啪嗒。
老者的右腿也被扯掉,
秦尋火轉(zhuǎn)而抓住老者的身軀,再扯掉了他剩余的那根手臂。
他被生生地做成了人彘。
老人的生命力承受不住如此的摧殘,
布滿褶皺的臉龐肉眼可見地灰敗下來,
在又嗚咽了幾聲之后,
終于合上了眼睛,結(jié)束了這場痛苦的折磨。
“哈哈哈哈!這老東西不經(jīng)玩!黃岐山,告訴爺爺我,你經(jīng)玩么?”
秦尋火狂笑著,那張猙獰的面龐宛如一只失去理性的野獸,
地面上,他的影子好像也開始瘋狂地舞動了起來。
他將失去聲息的老者軀體舉高過頭頂,
雙臂用力。
老人的尸體如同破水袋一般被輕易地撕扯開,
瀑布般的血流裹挾著體內(nèi)的臟器掉落在了地面上。
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一個完好的人就被分尸了,
看樣子就連拼接縫補都很難恢復原狀。
秦尋火非但毫不在意,
反而是有些掃興,
彎腰將長刀拾起指向城頭,大喝一聲:
“幾日后,這就是城內(nèi)所有人的下場!”
而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很快沒入黑暗之中。
遠方,寥寥的幾個村落中燃起的火光仍在夜空中亮著,
像是點點燭光,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黯淡下去。
所有士兵的眼中都有著火光。
只是時間拖久了之后,有些人心中的憤怒,開始轉(zhuǎn)為了恐懼,
見識了黑焰盜如此殘酷的手段,不可避免地會害怕。
人是很感性的動物,
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喜歡亂想,
想如果被他抓在手上的人是自己,
是自己的家人,
是自己的戀人,
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好友,
是和藹親人的鄰居,是……
這,就是秦尋火選擇上演這一出“好戲”的目的。
這是陽謀,城內(nèi)守軍卻對此無計可施只能硬接。
此時士兵們的情緒已經(jīng)有些安定下來了,還有一些怒氣無處發(fā)泄的茫然。
黃岐山環(huán)視了一圈,硬邦邦地拋下一句話:“繼續(xù)守城!”
慢慢一步步挪下了城墻。
齊衡看著他站立之處深深的兩個腳印,嘆息一聲也跟了上去。
值此深夜,周隋不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他正盤坐著鞏固自己的靈臺。
這過去的七日里,他曾試驗過晚上走出屋子,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有迷霧噴薄時,自己剛剛走近大門門口就有種強烈的危機感,好像接下來就會發(fā)生很不好的事情,而在迷霧散去之后的夜晚,自己離開房屋并沒有受到什么阻礙。
而且,并非是每晚的井中都會有新的東西和客人出現(xiàn),
自將那個少年送走之后這七日還沒有新的情況出現(xiàn)。
周隋用中文漢字將情況記錄下來,然后每天便是加速修煉。
既然是只有一段時間自己必須待在屋里,那么這個時間就很彈性了,也許……自己也可以參與一下抗擊黑焰盜?
好歹自己都是靈臺境界的修士了,雖然不太穩(wěn)定。
一縷夾雜著紅色和些許灰色的靈力在周隋掌心憑空生成,繞著周隋的手掌轉(zhuǎn)了幾圈后消失不見。
原身既然是有傳承的,那么自然便有傳承下來的道術(shù),據(jù)隋姓老者說此道術(shù)乃是神通道術(shù)之列,名為閶闔風,附于器物之上效果最佳,也可單獨使用,
是他們周家的不傳之秘。
除了此神通道術(shù)之外,周隋還修了一門火行道術(shù),名為焚城。
只是周隋感覺這倆道術(shù)用起來都還十分生澀不怎么熟練,或許也與這具身體剛剛切換了主人有關系。
默默修煉了一夜,在拂曉時周隋走出了家門。
本來是想再去找隋傾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晉升靈臺的,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這樣去加入守城的陣營,自己很有可能晚上也無法歸家,那樣樂子就大了,
而如果自己不加入,也沒法名正言順地出現(xiàn)在抗盜的前線啊,難不成還要扮個“明巖縣超級英雄”?
看著忙忙碌碌搬運箭支等物的青壯,周隋決定加入他們的隊伍,真要有啥情況也離前線近一些不是?
想到這,周隋扭頭回家換了一身看起來相對比較舊的衣服,又出門來,瞅見他們是在哪里搬動的物資就混入隊伍同樣扛起來就走,反正混在人群中,這些青壯也沒什么嚴格的編隊,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正好還可以探聽一點新消息。
“隋哥兒,你也來搬東西么?俺還以為你早到后山去了嘞?!?p> 正細心聽著前面幾人邊干活邊交談,冷不防肩膀上給人重重一拍,周隋嚇了一跳,趕忙回頭看。
拍他的是個看起來憨憨的青年,一大捆箭支抗在肩上還能再余出一只手來拍他。
“啊,是?!?p> 周隋根本不認識他,也就不太想跟他說太多,說太多暴露了怎么辦。
回完一句,周隋轉(zhuǎn)身就要跟上前面幾人。
憨憨青年大步趕上來,笑呵呵地說:“隋哥兒,你不認識俺了?俺是許二,俺娘還常給你們那個武館漿衣服嘞,你還說俺得多看點書就聰明嘞?!?p> 這家伙憨頭憨腦的,倒是把自己名字給報出來了,周隋也就能順著說上幾句。
“哦~許二啊。”
這許二所言也讓周隋對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多了點認識,看來是有點呆頭呆腦只愛看書修煉的家伙,不然怎么會說出讓許二讀點書的話。
這個世界的書籍還是不算便宜的,許二這等家庭像是能讀得起的么?
“聽說那黑焰盜就要打來了,幾股匪寇焉敢沖擊縣城,我看用不了幾日就得盡數(shù)被剿滅了?!?p> 周隋盡力地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書呆子。
“隋哥兒說的話俺又聽不懂了,什么煙什么飛的……不過昨晚上確實是有煙嘞,聽說是黑焰盜焚了外面的村子,要攻城嘞。”
周隋心中緊迫了一分,
雖然算算時間黑焰盜確實是應該要來了,可是周隋內(nèi)心里還是期望該死的黑焰盜最好全部暴斃掉,最好永遠不要來攻明巖縣,
這下周隋的愿望破滅了。
“黑焰盜要攻城,我們也要去守城么?”
“那可不是?軍爺跟俺們說,要擋那什么黑焰盜,也得靠我們嘞!隋哥兒放心,要是俺能看見你就護著你,到時候你們多給俺娘發(fā)點工錢就行嘞?!?p> 許二憨頭憨腦地說著,又親切地拍了拍周隋肩頭。
許二的話也令周隋心頭一暖,
雖然是個憨貨,
但這也是自己穿越過來之后第二個說要護著自己的人。
嗯,雖然不知道到時候到底會是誰護著誰。
周隋點了點頭回了一句:“我們還是快些干活吧,搬這些東西也算得上是守城的一部分了?!?p> 許二跟在周隋后邊,也就不再言語。
來回在縣城中搬運幾趟,天色已經(jīng)擦了黑,
周隋借口要上廁所,讓許二先自己搬著,偷偷溜回了家中。
“小愛同學”燭臺早已經(jīng)自己亮起,那口智能鍋見著周隋回家也自行做起飯來。
往床上一倒,
周隋不由得感慨一聲還是窩在家里舒服,
什么最后希望、黑焰盜攻城,
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拋得遠遠的。
一縷灰霧自水井中攀升出來,升上天空慢慢地鋪陳開來,逐漸籠罩了可以說是無人之地的霧村,
周隋自床上坐了起來,
自己果然又變身了。
他看向后院的水井,看看今晚會不會有“客人”到訪。
黑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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