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子
距離劉瑾被蕭方救下，已經(jīng)過去了兩周。
距離劉瑾和蕭方最后一次說話也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星期。
不，甚至說他們兩周前說過話也可能是夸大其詞。畢竟，蕭方已經(jīng)用盡全力無視劉瑾的存在，最后只對他說了一句話，并且說明了從云涵手中救了劉瑾，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之后，劉瑾在蕭宗大院附近見過蕭方一兩次，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作為蕭宗的少主，蕭方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這件事懸在他們之間，劉瑾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變得更加復(fù)雜了。
在劉瑾的記憶中，蕭方一直十分煩人。他從不隱藏自己對他和他父親的看法。甚至在劉瑾開始進入蕭宗修煉之后，蕭方就直截了當?shù)馗嬖V他，他永遠不會把他當成真正的蕭宗弟子。
而蕭方卻把他從一個絕境中救了出來。當時最壞的情況就是他會死在那里。
蕭方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宣布他是蕭宗的一員。
劉瑾不明白是什么促使蕭方這樣做，但他不能否認這件事發(fā)生了。就算他不喜歡——他真的不喜歡——他也欠蕭方一條命。這么討厭的人竟然會救他......
“認真點！”
他父親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擺脫思緒，回到課堂。
浮在劉瑾面前的，是五種不同的藥材，是他用氣提煉出來的。這是一個簡單的練習，劉瑾從他父親教他的時候就一直在做。提煉原料是醫(yī)生必備的一項重要技能。一旦藥材的成分得到適當?shù)奶釤?，它們就會顯示出更好的特性。兩個醫(yī)生可以用同樣的原料來做藥，但是用精煉過的原料制成的藥比用完全沒有精煉過的原料制成的藥效果更好。
每一種成分都是獨一無二的，需要十分專注才能正確提煉。劉瑾從一次煉制一種原料開始學習。第一次，他花了一個多小時。當然，從那以后，他慢慢變得更好了。兩年前，劉瑾第一次成功地同時提煉了兩種原料。目前，五個是他的極限。
按照他父親的說法，一個真正的高手，一口氣可以提煉出無數(shù)種藥材，但劉瑾離那個層次還差得很遠。
平均而言，劉瑾六十息，就能煉化五種原材料。他的個人最好成績只有四十息。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天賦驚人。然而，劉瑾并不知道這一點。他只能粗暴地將自己與他父親有時提到的大師的標準進行比較。
不過，也正因為他還遠遠不如大師，劉瑾在煉功中是不能分心旁顧的。如果不是他父親提醒他，場面很可能就會失去控制，所有的原料都會被毀掉。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結(jié)果發(fā)生。
“我很抱歉，父親，”劉瑾說道?！拔也粫俜中牧?。”
之后他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的原材料還沒有提煉完。到了五十息，劉瑾已經(jīng)提煉好了原材料，開始進行下一套五種原材料的提煉。劉瑾一共重復(fù)了九十九次。整個事情在他父親默默的注視下，過去了。待劉瑾完成之后，身上已是一層薄薄的汗水，天色也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這次他最快完成一組的動作是四十八息。
劉瑾皺眉。他個人最好的四十息是他在本月初取得的成績。從那以后，他只復(fù)制了一次，卻再也沒有超越過這個時間。
“父親。”劉瑾終于開口了。“我究竟是哪里做錯了？”
“你的問題問的不對，”劉建國回答?！叭绻阕鲥e了什么，這個過程將無法進行，原材料也會被毀掉。你想要更快的速度，這樣我?guī)筒涣四?。?p> 他的父親沒有說為什么他不能幫忙。這個問題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他父親不能使用氣。對他來說，感知劉瑾操縱氣的方式是不可能的。沒有這個本事，他也沒有辦法告訴劉瑾，自己的技巧要怎么進一步提升。劉建國當初能教會兒子煉制藥材，既是他的學識豐富，也是因為兒子有這方面的天賦。
“隨著經(jīng)驗的積累，你的速度和控制力應(yīng)該會自然提高，”他的父親補充道?！捌鋵崗脑鲁蹰_始，你的進步就很明顯了?！?p> “父親，這不是我的原因，是那位長輩疏通了我的經(jīng)脈，從那以后，我煉化藥材的時候輕松多了?！眲㈣f出了真實的原因，如果沒有江老的幫助，他恐怕還停留在六十息，這是他之前的記錄。
父親話音一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劉瑾卻是因為這個原因愣在了原地。因為父親通紅的眼睛讓他感到非常害怕，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原來是師傅疏通了你的經(jīng)脈?！眲⒔▏f道。聲音里沒有一絲疑惑。
“對呀?！眲㈣c頭承認。他不想對父親隱瞞任何事情?！八粦?yīng)該這么做嗎？”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應(yīng)該或不應(yīng)該并不重要，”他的父親嗤之以鼻。“不管怎樣，師傅他也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毫不懷疑，他對你經(jīng)脈所做的一切，只會對你有所幫助。不過，師傅所做的事，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告訴任何人?！?p> 劉瑾眨眨眼。“這件事真的有那么嚴重嗎，父親？”
“兒子，你覺得有多少人具備瞬間開啟和關(guān)閉人經(jīng)脈的本領(lǐng)？”
劉瑾思索了一會?？梢钥隙ǖ氖?，他還沒有聽說過有可以如此輕松快捷地開啟經(jīng)脈的人。不過，對于東港城以外的世界，劉瑾并不了解。“不多？”他猜測到。
“你想的太簡單了，”他的父親回答道，“能打開人體內(nèi)的一條經(jīng)脈，才是真正的高手。這是大多數(shù)人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的壯舉，即使在京城也看不到。皇族會殺了這樣的人，師傅可以瞬間打開人體內(nèi)的每一條經(jīng)脈和穴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的兒子？”
劉瑾聽到父親這樣說時，就明白了。對于宗門來說，搜集資源，幫助他們達到更高的修為，是多么的重要。他父親的師傅不僅修為強大，而且還能幫助其他人變得更強。他是一個世人都為之瘋狂的人。
“這和他的病有關(guān)嗎？”片刻后，劉瑾問道。帝境的男人，為什么要隱藏身份，住在他們簡陋的房子里？為何當時差點死在他跟蕭楠的面前？這些疑問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這不是你應(yīng)該問的?！备赣H回答，語氣堅決，足以讓劉瑾放下追問。
“他有教你怎么做嗎？”劉瑾反問道。
“師傅把他能教的都教給了我，”他的父親說。這不是一個真正的答案，但他并不否認這種可能性?！皫煾凳?.....師傅太厲害了，毫無疑問，是整個大陸第一，我敢說他在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及。我從他的教誨中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