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試牛刀

　　瓦爾不斷朝那群孽鬼接近著，俯低的身影與周圍的灌木融為一體。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密林里格外昏暗，哪怕他已經(jīng)很接近那群四處晃動的孽鬼，怪物們?nèi)匀粵]有發(fā)現(xiàn)他。

　　與之相反的是，瓦爾能清晰地觀察到孽鬼的一舉一動。他服用了貓眼藥水。這是一種副作用較低的功能性藥水，能增強夜魔人在暗處的視力。

　　他喝下的貓眼藥水是最初級的那種，由矮人烈酒、柏柏莖果實、水之精華混合制成。

　　貓眼藥水帶著一點微苦的回味，瓦爾知道苦味來自其中的柏柏莖果實的汁液。這種果實在野外經(jīng)?？梢砸姷?，據(jù)說有緩解精神失常、鎮(zhèn)靜的作用。水之精華，來自他們曾經(jīng)殺掉的一個水鬼，是一團粘稠的藍色透明液體，泛著魔法的靈光。矮人烈酒，其實就是由矮人高超的煉金工藝蒸餾得到的高濃度酒精溶液。

　　三種原材料的藥效看起來和貓眼藥水的效果風(fēng)馬牛不相及，但經(jīng)過特殊的工藝混合起來產(chǎn)生了奇妙的化學(xué)和魔法反應(yīng)。

　　獵魔人會粗淺的煉金技藝，他們往往就地取材，從野外和他們獵殺的怪物身上獲取材料來制造藥水煎藥之類的試劑，既方便又省錢。

　　貓眼藥水如果煉制的時候再加一點鬼針草菇藥效還要更好些，但目前的這種也夠用了，畢竟孽鬼不以視力見長，黑暗對它們這種喜歡使用堆數(shù)量的人海戰(zhàn)術(shù)的怪物有著很大的削弱。此消彼長的情況下，獵魔人就已經(jīng)建立了不小的戰(zhàn)術(shù)優(yōu)勢。

　　那群孽鬼坐在林間的一小塊空地上，旁邊是一些打包地嚴嚴實實的包裹，應(yīng)該就是商人阿瑞潘的貨物。孽鬼們竟然把這些東西帶走了，瓦爾感到很吃驚。

　　“難道包裹里面裝的是腌魚臘肉？”瓦爾猜測道。

　　他看到有三個孽鬼圍著包裹坐著，剩下的四個在周圍轉(zhuǎn)悠。

　　這里不是孽鬼的巢穴，這一小隊孽鬼倒像是守著貨物在等什么人，它們與獵魔人們平時看到的的喜歡從地里鉆出來怪叫著撲向人類的孽鬼有很大不同。

　　瓦爾悄無聲息的拿出一把十字弩，上好了弩箭，瞄向了那邊的孽鬼。

　　“我只能射出一箭，孽鬼們就會發(fā)現(xiàn)我，所以這一箭最好得一擊斃命，造成孽鬼小隊的減員?！蓖郀柪潇o地盤算著。

　　十字弩的準星在幾個孽鬼之間移動，最終瓦爾瞄準了站著的一只中等體型的孽鬼的脖子。他估算好距離，根據(jù)經(jīng)驗調(diào)整十字弩的傾角，最后扣下了十字弩的木頭扳機。

　　弩箭命中了目標。

　　中箭的孽鬼發(fā)出一聲沙啞的嘶吼，撲通倒地，長著利爪的手掌試圖捂住脖子上冒血的傷口，但終究是徒勞。

　　它的孽鬼同伴們炸開了窩，立刻跳躍著遠離了中箭的同伴，躲到遮蔽物后面，然后在樹木的掩護下往弓箭射來的方向逼近著。

　　瓦爾丟下十字弩，掏出了口袋里準備好的一瓶紅色劍油，拔出銀劍，抓緊時間將劍油涂抹到銀劍的劍刃上。然后向最近的一個孽鬼沖去。

　　這是一個普通而標準的孽鬼，有成年人的腰部那么高，粉灰色的皮膚上沒有一絲毛發(fā)。頭顱碩大，頭頂上一層薄薄的皮蒙住了頭骨，光滑的額頭下是兩只凹陷下去的兇惡的小眼。它沒有耳朵，對應(yīng)的位置是兩個凸出的肉質(zhì)尖角。鼻子扁平地貼在臉上，鼻孔的位置是兩條細細的縫。嘴巴沒有上嘴唇，上顎部分的尖利而密集地牙齒直接露了出來，讓人看著就感到一陣惡寒。

　　最詭異的是它奇長的下巴，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甚至拖到了胸口，像是酒鬼下垂的啤酒肚，強行將它臉頰的長度拉長了一倍。

　　這個孽鬼也發(fā)現(xiàn)了瓦爾，它短小而精瘦的雙腿爆發(fā)出了與外形不相稱的力量，高高地躍起伸長雙爪向瓦爾抓來。

　　奔行中的瓦爾向左邁出了一步，改變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側(cè)身躲避了孽鬼的這次撲擊，繞到了它的身后，揮劍砍去。

　　半空中的孽鬼被瓦爾這沉重的一擊給擊飛在地，后背上出現(xiàn)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咕咕”地涌出大量鮮血。鮮血剛剛流出的時候還是紅色，不一會就開始發(fā)黑。孽鬼停止了呼吸。

　　劍油的效果立竿見影，正常來說這道傷口做不到瞬間奪取孽鬼的生命，但是專門針對它的食人魔之油蘊含的毒性完成了補刀。

　　“還有五個。”瓦爾在心里默默地數(shù)著，他停止了奔跑，因為剩下的五個孽鬼已經(jīng)將他包圍。

　　它們圍繞著瓦爾轉(zhuǎn)著圈，想方設(shè)法地往瓦爾背后繞去。

　　瓦爾雙手握劍，警惕的隨著孽鬼的動作調(diào)整自己的身位。雖然輕松地解決了兩個敵人，瓦爾并沒有掉以輕心。

　　一個孽鬼的攻擊很容易閃避，但五個孽鬼同時發(fā)出的攻擊，就很難避開了。一旦被孽鬼鋒利的爪子擊中，最輕也是皮開肉綻的下場。

　　站在瓦爾面前的兩個孽鬼突然蹲了下來，用爪子在地上挖起地洞，它們挖的很快，轉(zhuǎn)瞬之間就鉆到了地下。這是一個很好的進攻機會，但是瓦爾只能轉(zhuǎn)身防御：背后的三個孽鬼已經(jīng)撲了過來。

　　依舊是先前那個孽鬼的攻擊招式，它們?nèi)齻€高高跳起用爪子抓向了瓦爾，孽鬼只會這一招似的。

　　瓦爾后撤了一小步，躲開了第一個孽鬼的攻擊。他不敢后撤太多，因為后面有那兩個孽鬼挖出的地洞。接著，他將長劍橫在身前，彈開了第二個孽鬼的爪擊。第三個孽鬼緊隨而來，瓦爾快準狠地一腳將它踢開，不過自己的腿也被孽鬼的爪子撓到，出現(xiàn)了幾道抓痕。

　　身上掛了彩，疼痛卻使瓦爾露出了惡狠狠的笑容。他知道有一種法印叫做昆恩，可以在身體表面生成一層保護性護盾，足以抵擋這樣輕度的攻擊。但自己還沒來地及學(xué)習(xí)這種法印，在三個孽鬼的合擊之下受點小傷已經(jīng)是不錯的結(jié)果。

　　第一個孽鬼撲空落到地上，再次不知疲倦地起跳攻擊。瓦爾抓住其他兩只孽鬼恢復(fù)的時機，斜著揮舞長劍向它砍去。

　　長劍要比孽鬼的利爪長得多，當劍刃劈進孽鬼的禿腦門的時候，這個怪物還在伸長了爪子企圖抓向獵魔人，可惜它的爪子太短了，最終只能無奈地倒下。

　　“還剩四個?！蓖郀栭_始松開了持劍的左手，快速地釋放出了伊格尼法印。

　　一團火焰從他張開的左手釋放，咆哮著向迎面襲來的兩個孽鬼涌去，吞沒了它們矮小的身軀。一股焦糊味傳來，瓦爾看到那兩個孽鬼慘叫著倒地撲騰，身上有火苗游動。

　　瓦爾打算乘勝追擊，上去結(jié)果這兩個怪物。但是腳下的地面開始微微震動，緊接著兩雙利爪破土而出！

　　一雙抓住了瓦爾的腳踝，另一雙向瓦爾下腹的位置抓去！

　　瓦爾大驚失色，用劍身擋住了抓向下腹的利爪。利爪牢牢抓住了瓦爾的長劍。瓦爾用力一掙，擺脫了束縛，可長劍卻留在了鉆出來的孽鬼的手里。

　　倒在地上的兩個孽鬼已經(jīng)撲滅火焰站了起來，身上一大片焦黑，它們的氣息比之前虛弱了不少，但是還沒有完全喪失戰(zhàn)斗力。

　　四個孽鬼一起向瓦爾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