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次問話的后果,路平毫不擔(dān)心。
從目前相處來看,老王一伙人有自己的秘密,但是絕對不是為非作歹之人。
憑胸而論,江思竹也不會加害自己。
而且自從給他們畫了一條龍以后,他們對自己更加客氣了。
路平點點頭,喝下一口酒,這時代的酒水寡淡渾濁,喝起來像過期的米酒的味道。
他放下酒杯說道:“我今日在監(jiān)牢里為狴犴衛(wèi)畫像,有個叫尹健中的把你的相貌說給我了?!?p> “他說你是窮奇的聯(lián)系人。”路平平靜的說道。
“不可能!”江思竹急忙說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尹師哥不是那樣的人?!?p> 路平聳聳肩,看來江思竹犯了和蘇小小一樣的錯誤——看臉來分好壞!
還要看大小……啊不對,要看內(nèi)心!
路平懶洋洋的夾了一顆花生米,邊嚼邊說道:“不信就算了。反正我通知了你們,現(xiàn)在整個景華府的都在找老王,你們還是趕快拿主意吧?!?p> 老王面色鐵青的對路平拱拱手,“多謝路公子相告!他日必定涌泉相報!”
他站起來,對其余人說道:“事已至此,看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今晚就動手吧!”
黑皮男子和國字臉也齊聲說:“今晚動手!”
方然一激靈,茫然的抬起頭,順手操起了板凳。
路平:“……???”
這和他之前想好的不一樣??!難道不應(yīng)該是老王說事情已經(jīng)敗露,你我該速速退去嗎?
也不知道他們要干嘛,關(guān)鍵這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看來就準(zhǔn)備死在這兩章了!
然后狴犴衛(wèi)就順藤摸瓜,搜到路平這里,窩藏罪是跑不掉了。
咔嚓!全書完!
路平差點把酒杯吞下去,他忙不迭的喊道:“各位,各位!冷靜一下!你們倒光棍了,那我呢?”
老王回身,滿臉欽佩的神色,說道:“路公子果然是急公好義的人物,是我考慮不周!”
“那還請路公子稍等,完事后大伙一起上山,大碗吃肉大秤分金好不快活!”老王露出了彪悍的本色,“像路公子這樣的高人,我們求之不得!”
我那一句“那我呢……”不是這個意思??!
路平有點暈,恍惚間有一百多把交椅在等待他挑選……他搖搖腦袋,說道:“先不說這個。你們到底要干啥?!”
江思竹眼里波光粼粼,柔聲說道:“路公子,這是我們黎國的事,你幫不上的。”
誰說要幫忙了!我就問問!
黎國,路平依稀想了起來。大昌開國的時候,旁邊是有個黎國來著,可沒幾年就和大昌合并了,現(xiàn)在只作為安黎府存在。
但是一直聽說那邊不太平,時不時就有原來的黎國的人造反,朝廷也是大為頭疼。
老王重重的嘆了口氣,坐了下來:“其實說給路公子聽也沒事。我們,”他指了指自己和江思竹她們,“都是黎國子民?!?p> “我們的黎國,是被大昌搶走的?!彼刂氐恼f,“三百年前,被大昌的開國皇帝搶走的!”
“他搶走了我們的土地!欺騙了我們!皇帝是天子,代表的是‘天’!天子無道,蒼天無眼!原來的黎國人,組織了起來,就是‘破天’!”
“破天下面有四個宗門,窮奇,傲狠,饕餮,混沌!各司其職?!?p> “我們就是窮奇門下。這次,是為了營救我的師哥,以及他的徒弟而來。”
“為了不走漏風(fēng)聲,因此對路公子一直沒有說出實情,真是慚愧萬分!”老王說完,長揖到地。
“之前我們探查了幾天,大致摸清了他們的位置。強行進入沒什么問題,只是擔(dān)心會引來狴犴衛(wèi)的人!”
“那些家伙,嗜血又冷酷,偏偏個個都扎手的很?!崩贤醢β晣@氣的說道,“本想找個穩(wěn)妥的主意,但是,看來來不及了!”
江思竹接著說道:“宗門對我們恩深似海,無論如何一定要完成這次任務(wù)?!?p> 她對路平拜了一拜,說道:“多謝路公子這幾日照顧。如果……”話沒說完聲音已經(jīng)哽咽。
她也只是個年齡不大的少女,事出之前雖然充滿勇氣,但事到臨頭難免還是會有些緊張和退縮。
畢竟,她自己也知道,這一去,就難得全身而退了。
路平咂咂嘴,覺得這事透著一股不對勁。她們這一行人,除了老王,其余的幾乎都是雛兒,未經(jīng)人事。
就靠她們?nèi)ソ侏z?這里又不是本子里的世界!
他只是想盡快把他們送走,而不是讓他們送死。
他看了看江思竹,又瞧了瞧方然,嘆了口氣說道:“還是我來幫你們吧?!?p> 老王詫異的抬起頭,遲疑地說道:“路公子,這事太過兇險,不敢勞煩。”
任何事情都有代價!這次路公子主動提出幫忙,那事后的代價怕是宗門都無法接受。
“我可以幫你們進入監(jiān)牢,但是后面的行動都要靠你們自己。”路平慢慢的說道。
“那是自然。”老王點點頭,“不知道,路公子需要我們付出什么?”
路平想了想,“一個承諾,當(dāng)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必須提供協(xié)助。”
老王的一凜,他很難想象如果路公子需要協(xié)助的事情,是哪種棘手的事情。
只是他現(xiàn)在別無選擇,只能低頭答應(yīng)下來。
“當(dāng)啷!”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塊黑黝黝,非金非石的令牌丟到桌上。
正面刻著擇人而噬的兇獸,反面刻著“狴犴衛(wèi)”三個大字!
正是那次歷遲給他的那塊令牌。
老王回頭看見這塊令牌,瞳孔都收緊了,他一把抓了過去,仔細(xì)的查看著,“這,這是狴犴衛(wèi)的令牌?”
路平笑了笑,問道:“憑這塊令牌是不是可以暢行無阻?”
老王點點頭:“此令牌百無禁忌。不論在哪都可出入,自然暢行無阻?!?p> 路平說道:“這個東西我平時也不放在身上,隨意丟在家里。是不是很容易被人拿走?”
老王眼里精光閃光,“如此重要的物品,確實很容易被人拿走。”
“不過,只有一個令牌?!彼锵У恼f道,“不然倒是可以混進去?!?p> 路平不作聲的站起來,只見他手指在袖中轉(zhuǎn)動,令牌紛紛掉落在桌上,“現(xiàn)在夠不夠?”
“夠了夠了?!崩贤踵恼f道,他實在想不到,這種千難萬難才能得到的令牌,怎么在路公子這兒可以批發(fā)?
果然!高人就是高人!
江思竹一下就有了信心。雖然路平的年齡和她差不多,但是有了他幫忙,這次行動定是穩(wěn)操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