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怎么這么久???”許韶華再次來到洗手間外催促女兒,這一次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
溫言不敢多耽擱,匆匆穿上睡衣走出了洗手間的門。
冬夜里,白日黑夜各一個溫度,沒了洗手間的熱氣彌漫,一股子冷風瞬間將她包裹。
“哈欠!”溫言低著頭摸了摸鼻尖。
“你這孩子,天冷了怎么也不知道穿衣服???你的衣服呢?多穿點?!痹S韶華念叨著從房間拿了一條毛絨毯給她披上。
母女倆回到溫言的房間,許韶華打開從許家拿走的行李袋,溫言的衣服不算多,只是當她全部放進衣柜后才發(fā)現(xiàn),女兒居然沒有睡衣外套。
“怎么連件在家穿的外套都沒有?”許韶華不悅的蹙眉,嘴里不停碎碎念。
客廳里正在看電視的溫祖光聽到房間的動靜,放下遙控器連忙跑了過來。
“怎么回事?”
“還不是你女兒,你看看她,連件在家穿的衣服都沒有,在家里總不能穿外頭的衣服吧?!?p> “沒有就去買,跟個和尚似的念個沒完,煩不煩啊?!?p> 許韶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行行行,你女兒你最疼,明天你帶她去買吧?!?p> 她打量著女兒不滿都寫在臉上,“今天你就先用毯子裹著,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沒衣服穿都不知道跟你外婆說,讓她給你買啊?!?p> “什么東西都得等我們,你說你長這么大有什么用,跟頭木頭樁子似的,說話啊?!?p> “許韶華,你是和尚嘛?要不要給你個木魚?言言,別理她,跟爸爸看電視去?!睖刈婀饫畠弘x開,許韶華緊隨其后。
客廳里,正在播放《家有兒女》,聽著電視機傳來的歡聲笑語,對比此刻一家三口的尷尬氣氛,溫言恨不得將腦袋埋進毯子里。
她悄悄瞥了眼坐在很遠的媽媽,心里十分內(nèi)疚,如果不是因為她,爸爸媽媽不會吵架。
“爸爸,媽媽是不是生氣了?”溫言用很小的聲音詢問。
溫祖光看了妻子一眼,“別理她,她就這脾氣,言言乖,電視好看嗎?”
“好!”溫言心不在焉的回答,其實她根本沒在看,但她知道只有這樣說爸爸才會開心。
溫祖光滿意的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還是在自己家好吧?是不是比許家更好?”
溫言的心一沉,爸媽對她是不錯,但是她許家好像更加的自在,而不是像現(xiàn)在小心翼翼。
“嗯,言言喜歡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聽著女兒的回答,溫祖光的心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拉著女兒說:“你外公那個勢利眼,一直都瞧不起我,肯定對你不好,但是沒關系,以后爸爸回來了,他再也不能欺負你了?!?p> “我跟你說,你外公啊就是個大壞蛋,你以后少去許家,可別被他們帶壞了?!?p> 溫言不適地松開了爸爸的手,“外公外婆對我挺好的。”
“那是因為你年紀還小,分不清好壞,我告訴你,想當年啊你外公就因為我沒給彩禮,一直看不起我,還不同意我和你媽結(jié)婚?!?p> “結(jié)果怎么著?還是我聰明,讓你媽悄悄偷了戶口本,他以為他不同意我們就結(jié)不了婚?還想拿彩禮錢,我一毛都不給他?!睖刈婀獾靡獾仂乓贻p時與岳父的斗智斗勇。
看著他洋洋自得的笑臉,許韶華冷笑,“虧你還好意思說,你出去看看,整個山水鎮(zhèn)哪家娶老婆沒給彩禮的,你也不怕被人看不起?!?p> “看不起?哼,明明是我溫祖光有本事,才能不花錢娶媳婦,你出去問問,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我溫祖光。”溫祖光滿臉的驕傲。
“再說了,我沒給你彩禮,你不是也沒給我嫁妝嗎?你去看看,山水鎮(zhèn)嫁女,哪家不是準備厚厚的嫁妝,有嫁妝才有彩禮,咱倆扯平了,誰也別說誰?!?p> 聽著丈夫耍無賴的語氣,許韶華十分不滿:“誰說我沒嫁妝,這一屋子的家具不就是嗎?這些可都是我爸媽花錢買的?!?p> “這點家具能值幾個錢。”溫祖光的聲音逐漸變低,這件事上,確實是他理虧。
“不值錢,那也比彩禮高啊,我這幾萬塊的家具,我爸才問你要多少錢彩禮?幾千塊,幾幾千塊你都給不起還好意思說我沒嫁妝。”提起娘家,許韶華充滿著自豪。
她是許家最小的女兒,許家老兩口年輕時勤快,家里的日子過得不錯,作為小女兒的許韶華自然也是要什么給什么。
“不就是幾千塊錢嘛,明年我就給你爸媽,以后別老是說我不給彩禮錢,一家子勢利眼,張口閉口就是錢,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溫祖光不滿哼了哼。
“這房子還是我買的呢,住著我的房子還問我要彩禮錢,你們許家人真會算計?!?p> “溫祖光你要講良心啊,這房子也有我的一半,什么叫做你的房子?要不是我爸媽幫你帶兒子,你現(xiàn)在能有新房子住嗎?”
“許韶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都沒怪你爸媽沒有看好小立,讓我辛辛苦苦養(yǎng)了十幾年的兒子說沒就沒了,你還想跟我搶房子?”溫祖光生氣地站了起來。
沙發(fā)的一角,溫言害怕的往邊上挪,看著爸媽吵架,她不敢吭聲,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吵得面紅耳赤。
“溫祖光,兒子也有我的一半,就算是離婚,你也得把一半的錢給我,還有這滿屋子的家具,都是我爸媽花錢買的,都是我的?!?p> “許韶華,你要造反嗎?你想離婚?好啊,明天就去,誰不離婚誰是王八蛋!”溫祖光雙手叉腰,怒氣洶洶地大吼。
許韶華看著丈夫,氣不打一出來,想到這些年來因為嫁錯人所受的委屈,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離婚可以,房子歸我。”許韶華往主臥的方向走。
溫祖光連忙跟上,“給你?你算什么東西?小立是我的兒子,我是他老子,他的賠償金理應全部歸我,你敢跟我爭,你當我老溫家的兄弟是吃素的?”
夫妻倆大吵了一架,誰也不肯讓對方。
“砰!”的一聲響起,溫言的心跟著一跳,她緊張又害怕的跑過去,趴在走廊的墻邊看著前方。
主臥的門已被關上,爸爸被媽媽趕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