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個白切黑(15)
席寧抬起胳膊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半闔著眼,把洛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通。
利落清爽的短發(fā),深綠色的迷彩外套肥大寬松的套在身上,遮住上身身材,沒有束腰帶,就顯得松松垮垮的,有種隨性的匪氣。
下身是一條工裝褲,口袋很多,也不知道裝了什么,鼓鼓囊囊的。工裝褲褲管直,就顯得腿長且筆直。
視線回到她那張木的感情的死人臉上,席寧突然發(fā)現(xiàn)了點癥結。
“洛蘭,笑一個?!?p> 洛蘭詫異的睜大眼看她,眼里的情緒清晰直白,就差沒用筆寫出來了。
那眼里明晃晃的寫著“老大你有病吧”。
席寧懶洋洋的睨她一眼,清冷慵懶的聲線微微壓低,那股子睥睨眾生的威壓不易察覺的顯露出來,讓人脊背生寒。
洛蘭倒不怕席寧對她怎樣,但還是下意識的畏懼這樣的席寧。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席寧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怎么說呢?人還是那人,性格也還是那樣,就是這氣質,不太一樣。
有種歷盡千帆的成熟老練,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積威。那種威壓,似乎能透過皮囊看到靈魂深處一般清明通透。
洛蘭不情不愿的露出了她的一嘴白牙,面目猙獰的使勁往上扯嘴角,齜牙咧嘴的露出一個別扭難看的笑。
席寧:“……”這特么能叫笑???
眼見洛蘭打算上手扯嘴角,席寧立馬揮揮手打斷她這無意義的行為。
洛蘭堪稱光速變臉,瞬間恢復了她那一張沒什么感情的棺材臉。
就這?活該單身。
席寧心累的朝她擺擺手,打發(fā)她走。
她需要點時間靜靜。
洛蘭巴之不得遠離臨時起意的席寧,轉身毫不猶豫的下樓。
樓下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席寧的肚子應景的叫了一聲。
摸摸癟下去的肚子,想起今天一天的運動量,席寧只得暫時擱置做紅娘這件事,下樓準備用晚飯。
姜維把飯盒一一打開,正打算動筷子,就感覺到兩道輕飄飄但飽含警告的目光。
筷子在手上轉了個圈,然后安靜的躺在飯桌上。
他腆著笑臉,狗腿的替姍姍來遲的席寧拉開椅子,痞里痞氣的臉習慣性的堆滿笑容,像只賣力搖尾巴討主人關心的大黃狗。
洛蘭熟視無睹,拿起袋子里的一次性筷子,不緊不慢的撕開包裝。
席寧看著忙前忙后的姜維,真心覺得他會是個優(yōu)秀的妻管嚴。
“厲鳴深那份你留了嗎?”席寧接過姜維遞來的筷子,若有所思的問。
姜維挑了挑眉,拍拍胸脯,一臉得意:“我讓他們待會兒再送一份來,老大,我辦事你就放心吧?!?p> 例常對小美人照顧到位,席寧才心無旁騖的開始享用這頓算是來之不易的晚飯。
*
“阿深,我愛你……”
女人聲色清冷,此刻含了幾分曖昧的沙啞,聽上去倒有些嬌媚。
熱烈如火的紅發(fā)鋪平在雪白的枕頭上,宛若冬日雪地里盛放的紅梅,嬌艷欲滴,紅得觸目驚心。
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上脖頸,淺淡熟悉的馨香也纏繞了上來。
“阿寧……”
厲鳴深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
睡夢里的迷霧消散,刻入骨髓的臉龐映入眼簾。所有的熱情瞬間退卻,少年陡然睜開眼。
雪白的天花板占據(jù)整個視野,良好的視力下,角落的蜘蛛網(wǎng)也清晰可見。
厲鳴深坐起身,用力的閉了閉眼。
額發(fā)溫順的垂落在頰側,發(fā)尖隱約可見濕潤的汗?jié)n,白皙滑嫩的臉頰兩邊也有汗珠的痕跡。
喉結性感的滾動了好幾下,凹陷精致的鎖骨在敞開的衣領間若隱若現(xiàn),隨著胸膛的劇烈起伏而一上一下,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把掀開被子,少年跌跌撞撞的沖進盥洗室,打開水龍頭,掬了好幾捧水拍臉上,才勉強壓下了隱隱發(fā)燙的臉頰溫度。
一身的燥熱無處發(fā)泄,夢里的纏綿場景如同勾人墮落的撒旦,一聲一聲的蠱惑著他,想要把他拉入沉淪的深淵。
厲鳴深用力咬緊牙關,拳頭攥的死緊,極力遏制身體最誠實的反應。
看著鏡子里狼狽不堪卻難掩風華的少年,漆黑的眼底射出憤恨的光。
你還在惦記她什么?
她把你害的還不夠慘嗎?
床上說的話,怎么能當真呢?
就在厲鳴深在理智和沉淪之間掙扎時,門突然被敲響。
“咚咚?!?p> 扯下掛在一旁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厲鳴深走到門邊打開門,是姜維。
“姜哥?!眳桒Q深低垂下眼瞼,纖長濃密的睫毛跟著顫了顫,不著痕跡的遮擋住眼白里斑駁的紅血絲。
“你醒了就好了,公共食堂的飯正好送來,換好鞋子趕緊下樓吃飯?!?p> 姜維慣來藏不住情緒,臉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厲鳴深安靜的點了點頭。
話傳到,姜維晃悠著下了樓。
厲鳴深關上門,飛快的沖了個涼水澡,也不管碎發(fā)還在滴水,換好衣服就匆匆忙忙的趕到餐桌。
彼時,諾大的客廳里只有姜維和他兩個人。
厲鳴深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沒看見席寧和洛蘭,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寧姐和洛姐沒在嗎?”
“老大被厲景峰的人請走了,洛蘭嫌飯?zhí)?,吃了不消化,出去消食了?!?p> 姜維把玩著不知道從哪兒個犄角旮旯摸出來的兩個核桃,四仰八叉的躺在客廳沙發(fā)上,頗為自在悠閑。
厲鳴深邊在椅子上坐下,邊拆開飯菜的塑料蓋子。
厲景峰找席寧?
十有八九是為了活人武器的事。
掩下眸子里的暗色,慢條斯理的享用完晚飯,厲鳴深起身,拎著垃圾袋往別墅門口走。
臨出門,正打算跟姜維隨口交代一聲,就聽見他猶如打雷的鼾聲,頓時沒了這念頭,畢竟擾人清夢不好。
把垃圾扔進垃圾房,細碎黑發(fā)上的水珠也被末世異常炎熱的陽光曬得蒸發(fā)干凈,甚至頭皮還有一種灼燒感。
想起昏睡前的場景,厲鳴深大步朝著B區(qū)的方向走。
雖然不知道席寧為什么阻止他,但這個人,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