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王顯然是不耐煩了,一只后腳鐵蹄不停地向后踹,揚(yáng)起一片塵土,意在唬住對手。
元田雨早已是拔劍橫擋在身前,只為韓洢向后撤退爭取到足夠的時(shí)間。
突然,鐵牛王低下頭,猛然撞了過來,鐵蹄下塵土飛揚(yáng),卷起一片泥土,如洪水猛獸一般,氣勢洶洶。
元田雨不得已,只能使出《開山劍法》第五式青虹裂空與其強(qiáng)行對碰一擊。
青虹裂空,是一道劍氣攻擊。準(zhǔn)確的說,是一道巨大的劍氣攻擊。
元田雨雙手握住劍柄,一邊后退,一邊迅速引動真氣注入到劍身中,激發(fā)出三種四道器紋,分別是力系、火系、冰系,隨即揮劍橫斬,便見有一道劍氣從劍身上飛出,夾雜著一絲絲火氣和冰氣,破空般向鐵牛王飛出。
劍氣落在鐵牛王身上,阻住它片刻,并在它背上留下一道長而淺的傷痕。
元田雨趁此時(shí)機(jī)趕緊繼續(xù)撤出一段距離,并準(zhǔn)備發(fā)動下一次攻擊。
鐵牛王因?yàn)楸蝗祟愇湔吖蝹?,脾氣更加暴躁,不顧一切的向元田雨沖撞過來,爆發(fā)出更強(qiáng)大的沖撞力。
元田雨感覺到韓洢已經(jīng)退到了安全的距離,便不再冒險(xiǎn)與其對碰,向右跳開,并揮劍向前劈了出去。
只見一道劍氣自劍身飛出,直向鐵牛王的脖頸飛去。
鐵牛王察覺到危險(xiǎn),趕緊低下身來,勉強(qiáng)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還是被劍氣破開一道血口。
至此,元田雨終于確認(rèn),鐵牛王的弱點(diǎn)真的是脖頸。幾乎全身都是鐵皮的鐵牛王,唯有脖頸兒是肉皮,是它唯一的死穴。
確定了這一點(diǎn),元田雨又連續(xù)斬出了兩道劍氣,專斬鐵牛王的脖頸處。
鐵牛王憤怒不已,一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人類居然好幾次險(xiǎn)些將它喪命。于是乎,鐵牛王專門對付這個弱小的人類,把另外一個人給忘了?;蚴钦f,已然把另一個人當(dāng)成空氣。
這正好給了韓洢機(jī)會。
元田雨時(shí)刻注意躲閃鐵牛王的攻擊,并斬出一道劍氣,意在擾亂鐵牛王的思維,認(rèn)為他才是真正的敵人,從而忽視另一個人。
沒想到,鐵牛王真的中計(jì)。不愧是蠻獸,智商堪憂。
同時(shí),為了盡量節(jié)省真氣,防止體內(nèi)真氣消耗一空,元田雨除了第一次為了阻住鐵牛王,其它每次發(fā)出的劍氣都不會全力以赴。
就這樣,一人一牛,斗得有來有回,久久未能分出勝負(fù)。
元田雨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不足,一時(shí)間奈何不了鐵牛王。
鐵牛王笨重遲鈍,也同樣奈何不得元田雨。
久而久之,鐵牛王累的氣喘吁吁,見始終拿不下元田雨,又無力再戰(zhàn),便后退幾步,打算立刻轉(zhuǎn)身退走。
元田雨哪里會給它這個機(jī)會?于是飛躍而起,全力斬出一道三尺長的劍氣直擊鐵牛王的脖頸,并提劍直接劈向鐵牛王的脖頸。
鐵牛王見這個人類不依不饒,不由大怒,怒吼一聲,直接低頭撞向元田雨,剛好與元田雨手中長劍碰在一塊。
“鐺”的一聲,元田雨手中長劍剛好落到鐵牛王的頭部,如碰到硬物,雙手被震得發(fā)麻,但卻趁機(jī)借力反彈出去,退出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趁著牛頭攻勢減弱一點(diǎn),便又再次躍起斬出劍氣,直指牛脖頸。
鐵牛王攻勢減弱,脖頸的軟肋又被人盯上,不得不強(qiáng)行抬起頭,以一對牛角擋住這道劍氣。
就在這時(shí),趁著鐵牛王抬起頭,力道減弱的一瞬間。
元田雨垂直拔劍向下一插,順勢把牛頭壓了下來。
鐵牛王本想又抬起頭,但是力道大減,沒辦法再發(fā)力,于是頭部直接被按壓到了地面上。
鐵牛王沖撞力未消,頭又被壓在地上,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鐵牛王用頭部和嘴部犁出了一道長長的深坑。犁了大概十多米才停下來。
鐵牛王被按在深坑里,憤怒不已,前腳一蹬,直接把元田雨連人帶劍頂飛出去。
元田雨一時(shí)不慎,便被頂飛出去,摔落在一片草叢里。
鐵牛王雖是頂飛元田雨,卻遲滯了一瞬間。
正是這一瞬間,韓洢手中弩箭對準(zhǔn)鐵牛王的脖頸,射了出去,一瞬間就破入鐵牛王的脖頸,從脖頸的另一邊穿了過去。
隨即,韓洢顧不得查看鐵牛王死沒死,便是直接奔向那片草叢。
草叢里,元田雨平躺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雖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卻很累,想休息一會。
韓洢跑過來,看到元田雨躺在地上,有些疲憊不堪,遂關(guān)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了?”
韓洢眼中柔情似水,關(guān)心之意盡顯露出來。
元田雨笑道:“沒事,骨子很硬?!?p> 說完,元田雨便坐起身來,開始閉目運(yùn)氣療養(yǎng)自身。
韓洢在一旁盯著,視線未曾移開過。
過了一刻鐘,元田雨站起身來,剛想開口說話,卻見韓洢一直盯著自己,不免有些尷尬,但還是露出笑容,問道:“云姐,你怎么了?”
韓洢問道:“你真的沒事了?”
元田雨笑道:“是啊,沒事了。一點(diǎn)小傷,不算什么。”
韓洢不解:“被鐵牛王撞到,真的一點(diǎn)事沒有?”
元田雨把手伸過去,笑道:“真的沒事,要不,你看?”
韓洢遂伸手去探查他的脈搏,發(fā)現(xiàn)他氣息平穩(wěn),氣潭平靜,經(jīng)脈疏通,筋骨完好無損,才是松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害我虛驚了一場?!?p> 停頓片刻,韓洢又道:“話說,你被鐵牛王撞飛,怎么會一點(diǎn)事沒有?”
元田雨笑道:“難道云姐希望我有事?”
韓洢柔聲道:“當(dāng)然不是啦?!?p> “那是為何?”元田雨笑道。
韓洢答曰:“因?yàn)?,之前也有幾個敢于挑戰(zhàn)鐵牛王的修士,被撞飛過。”
元田雨問:“他們怎么了?”
韓洢嘆道:“他們死的死,傷的傷,廢的廢。所以,當(dāng)我看到你被鐵牛王撞飛,我真的很擔(dān)心……”
說到最后,韓洢已是低下頭,臉頰不自覺的泛起紅暈。
元田雨自然是能夠看出來,韓洢的情意。
思考片刻,元田雨微微躬身拱手,笑道:“云姐關(guān)心切切,田雨在此謝過了。”
聞言,韓洢遂抬起頭來,盯著元田雨,輕聲道:“多謝就不必了,只要你沒事,就好?!?p> 在她看來,元田雨確實(shí)是個不錯的選擇,剛才她那個表情,若是別的男子,怕是早就趁虛而入,想要趁機(jī)將她拿下了??晌í?dú)這個男子卻依舊平靜,可見,他和別人真的不一樣。他很獨(dú)特。
于是乎,韓洢心中決定,他不主動沒關(guān)系,自己主動點(diǎn)就是了,為了愛,一切都是值得的。
元田雨笑道:“這個請?jiān)平惴判?,田雨福大命大,是什么困難都壓不倒滴。就算有困難,也一定會沒事滴?!?p> 韓洢連忙岔開話題,笑道:“好啦,知道啦,時(shí)間也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元田雨聽到“咱們”兩字,心里暖暖的。
說實(shí)話,元田雨實(shí)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表情心中的情感,畢竟,他真的只想一心修道,就算明知道韓洢對自己可能有感覺,也只能選擇盡量克制,不要到頭來誤人誤己。
思考片刻,元田雨道:“好的,一切聽從云姐安排?!?p> 隨即,元田雨跟隨韓洢原路返回,并很快出了狩獵場。
本以為可以順利的回到青蓮居,卻沒有想到,麻煩一下子又來了。
元田雨剛出狩獵場大門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帶領(lǐng)一群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韓洢見到這些人,立即拉著元田雨的衣袖,閃到一邊去。
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看到對面的韓洢,當(dāng)即露出笑容,但看到韓洢身邊的男子,笑容逐漸消失,轉(zhuǎn)而怒視之。他帶領(lǐng)一幫人向這邊圍了過來,將元田雨和韓洢前行的路堵住,并親自走上前,冷言冷語的說道:“韓殿下,看你走的這么匆匆忙忙的,是想要去哪呀?”
“不關(guān)你事?!表n洢道。
黑衣男子聞言,拍了拍手,戲謔道:“好,好,好,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帶著個小白臉,除了去上床睡覺,還有什么地方可去呀?兄弟們,你們說,對不對?”
此話一出,那一幫人便是立即大聲道:“對,對,對。非常對。對,對,對。非常對?!?p> 黑衣男子又道:“看到了沒?兄弟們都怎么說的?”
韓洢怒道:“放肆,竟敢污蔑本殿下?”
黑衣男子露出戲謔的表情,陰陽怪氣的說道:“污蔑你?有嗎?你難道不是因?yàn)榭瓷狭松磉呥@個小白臉,跟他上了床,才會數(shù)次拒絕本少主的追求嗎?嗯哼?”
韓洢聞言,怒火沖天,立即想要出手教訓(xùn)這個惡棍。
元田雨見狀,趕緊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旁柔聲道:“云姐,咱們行得正坐得端,不必理會這些宵小之徒,就當(dāng)它們是放屁得了。只要他們不主動出手,我們也就沒必要動手,免得弄臟了我們的手。再說,如果你現(xiàn)在動手,就等于承認(rèn)了這件事了,到時(shí)候,他們將會以此為借口,對你展開更猛烈的人身攻擊,所以,請相信我,我是為云姐你好?!?p> 韓洢低聲回應(yīng):“他們已經(jīng)是不止一次這樣了,現(xiàn)在,他們還侮辱你,難道就這樣算了嘛?”
元田雨低聲回應(yīng):“相信我,不會就這樣算的,我料定,這些人待會肯定會動手,到時(shí)候,我們再出手,自然就可以出口惡氣了?!?p> 聞言,韓洢柔聲道:“好,我信你?!?p> 元田雨遂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才松開了韓洢的小手。
一旁的黑衣男子看到元田雨和韓洢在低聲細(xì)語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但臉上依舊裝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戲謔道:“都這么卿卿我我了,就連手腕被扣住都沒有一點(diǎn)反抗動作,還說沒有上過床呢?說出來有人信嗎?有人信嗎?嗯哼?”
那群人又大聲起哄“不信,不信,不信……”
韓洢冷聲道:“讓開?!?p>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我就不讓開,你能咋地?你還能打我不成?”
停頓片刻,黑衣男子指著自己的腦殼,挑釁道:“來呀,來打我呀,來,往這打,使勁打。”
韓洢怒不可遏,一掌抬了起來,但想到元田雨剛剛說的,便又抑制住沖動,將手掌放了下來。
元田雨在一旁看著,實(shí)在沒想到,居然又碰到了這種人。
這種人,比起劉元南真是只贏不輸??此榔べ嚹樀?,就知道是鐵了心要撕破臉皮了。
你說你追求不到人家,也不能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吧?這樣平白無故的污蔑一個女孩子的清白真的好嗎?難道不知道效果只會適得其反,讓別人更討厭你嗎?
還有,看這廝那矮矬樣,樣子平平無奇就算了,關(guān)鍵是身高,也就一百七都不到,尖嘴猴腮的,骨瘦如柴,是怎么好意思纏著人家姑娘不放的?難道,權(quán)貴子弟都這樣嗎?
俗話說得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小子明顯是臉皮無敵。
元田雨對此真是感到無語,但為了韓洢,又不得不選擇站出來說話。否則,又怎能對得起韓洢?
元田雨開口講道:“作為一個在魔教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這樣欺負(fù)一個弱女子,不覺得可恥嗎?”
黑衣男子呸了一聲:“小子,你是個什么東西?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趕緊給我滾蛋?!?p> 一邊說著,黑衣男子一邊指著地上,意思再明顯不過,竟是讓元田雨滾著走?
元田雨聞言,既不生氣,也不動怒,依舊平靜如水,道:“云姐是我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這樣污蔑她,就是在污蔑我,你這樣鄙視她,也就是在鄙視我,你說,你是想斷一臂,還是想斷一腿?”
黑衣男子聞言怔住片刻,隨即上下打量元田雨,發(fā)現(xiàn)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武者,又是呸了一聲:“就憑你?就憑你敢對本大爺說出這樣的話,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p> “你敢?”韓洢冷聲道。
黑衣男子聞言,戲謔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嗯?你以為我還會給你薄面嗎?賤人?!?p> “你罵誰?”韓洢怒了。
黑衣男子指著韓洢,怒道:“罵你呢,賤人。我,堂堂魔教的審判司司長的少主,幾番盛邀你前往審判司,清月閣樓共度良宵,你非但不給面子,還惡言相向,罵我什么豚犬耳。這也就算了,可你卻悄悄跟一個無名鼠輩約會睡覺,你說你不是賤人?那是什么?”
韓洢聞言,殺氣騰騰。
元田雨眼神驟冷,沉聲道:“我再說一遍,不準(zhǔn)惡罵韓洢,更不準(zhǔn)污蔑她的清白,立刻給她道歉,然后滾蛋!”
黑衣男子指著元田雨,呸了一聲:“我說,你沒有資格在這里說話,聽懂沒?”
元田雨見對方依舊不依不饒,便不再留情。
“唰”的一聲,黑衣男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伸出來的那根手指便應(yīng)聲而斷。
不知什么時(shí)候,元田雨手中已多了一把劍,一把軟綿綿的劍。
黑衣男子“啊”的一聲慘叫,急忙向后退出幾步,斷指處鮮血如注。他趕緊運(yùn)氣護(hù)住傷口處,又惡狠狠的看了元田雨一眼,怒道:“兄弟們給我上,把他倆剁成肉醬!”
話音剛落,那群人便是一擁而上,拿出刀劍便往韓洢和元田雨身上砍。
元田雨見此情況,立即將韓洢護(hù)在身后。
韓洢見狀,又是一番莫名感動。
元田雨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韓洢的神情,只是拔劍出來,迅速激發(fā)出四道器紋,隨即連續(xù)向左右兩邊斬出幾道劍氣,便是將那一群一擁而上的烏合之眾擊飛出去。
那些人倒在地上,便是不停捂著肚子痛苦的哀嚎著,看樣子,似乎是極為痛苦。
其實(shí),元田雨已經(jīng)很好的控制力度,若不然,這些人怕是早已被斬成兩節(jié),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仍然完好無損的躺在地上,只是痛苦的哀嚎而已。
那黑衣男子見狀,嚇得全身發(fā)抖,雙腿不停的發(fā)顫,似乎是連逃跑的勇氣都已蕩然無存,再看,不知什么時(shí)候,他雙腳站立的地方已是多了一灘水,水,自然是從他身上灑下來的。
元田雨見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了過去,一腳踢到他的嘴巴上,當(dāng)場就把他的兩顆門牙給踢碎,之后又是一腳把他踹飛出去。
元田雨還以為他們是多厲害的人物呢?原來竟是這么不堪一擊。
其實(shí),元田雨是很想趁機(jī)擊殺他們的,但是,魔教有規(guī)矩,教中弟子是不能互相殘殺的。
特別是在這個地方,魔教狩獵場的大門口,最多也就只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至于那些人,雖然說的這么猖狂,但是,也不會真的殺人。
因此,元田雨終究沒有選擇在這里殺人,而是出手教訓(xùn)。雖然他不是魔教中人,但是,他還是很講規(guī)矩的。
隨后,元田雨才是回到韓洢的身邊。
韓洢想到,元田雨先前面對鐵牛王的時(shí)候,毫不猶豫的就把她護(hù)在身后,已是十分感動,今兒又是這樣,現(xiàn)在看到他更是一劍震飛這些魔教弟子,一腳將那個審判司少主的門牙踹碎,心中自然是興奮不已,見到元田雨走回來,就站在她面前,便是不由自主的直接撲到他身上,抱了個滿懷,臉上洋溢著笑容,柔聲道:“田雨,有你真好?!?p> 元田雨突然被抱著,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雖是很想推開她,心一下子便跟著軟了下來,也不推,也不摟,任由她這樣抱著,靜靜地享受著這樣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韓洢才主動松開懷抱,然后拉著元田雨的手便是往青蓮居的方向走。
一路上,兩人在想著不同的事。
韓洢想著如何與元田雨更進(jìn)一步的事。
元田雨想著如何保護(hù)好這個女子。他料定,那幫人肯定不會這樣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