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杜云實馬上就要回來了——他說要回來陪她過年,離除夕還有兩三天,他應(yīng)該就在這兩天回來。
安如這兩天都非常忙碌。
除了把家里又徹底打掃了一遍,確保各個角落都一塵不染,清爽整潔。還洗換了被單,將窗簾換成了活力滿滿的草綠色,配了同色系的沙發(fā)套、桌布,整個房屋呈現(xiàn)出一派的清新活潑,如同他們見面時她的心情。
衣柜里,他的襯衫、羊絨衣、大衣掛滿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襪子和領(lǐng)帶也疊放整齊放在小格子里,等待著它們的主人回歸。
安如整理這些的時候,心里充滿了溫柔和愛意,她愛他,因此愛著關(guān)于他的一切。
整理完這一切,她看著自己親手布置得這個家,心里是滿足雀躍的。這是他和她的家,是他們的愛巢,他們會在這里度過人生中最甜蜜的時光。
珠寶店的電話打過來,說是杜先生訂制的戒指已經(jīng)到了,問她是否方便送貨上門。安如想著還有許多東西需要采購,反正也要出去,便回說自己晚些時候去店里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他跟她求婚時已將母親的綠寶石戒指贈予了她,所以她本不打算再為自己訂,可是他說:“那只寶石戒指是母親給你的,結(jié)婚戒指須得我來準(zhǔn)備。我們訂一對情侶對戒,意在一生一世一雙人?!彼胂胍矊?,便同意了。
對戒是他倆共同挑選的。女方的靈動精巧,男方的明朗大氣,內(nèi)刻二人的名字字母縮寫。安如并不常戴手飾,杜云實也是個低調(diào)的,所以選了簡約的款。
接待她的是門店經(jīng)理,一邊為她包裝一邊笑盈盈道:“這款戒指雖然款式看起來簡單,佩戴效果卻極好,用的材質(zhì)也是頂極的,您二位的眼光和品位是真好!我代表全店人員,祝二位美滿良緣、永結(jié)同心、白頭偕老!”
安如同他道了謝,走出店門的時候忍不住嘴角上揚。
年底了,大街上熙熙攘攘人特別多,許多的店門口掛上了彩燈、氣球,連道路兩旁也掛滿了紅色的中國結(jié)和燈籠,城市里一派的喜氣洋洋。
在這樣熱鬧的世界里,她對他的思念格外強烈。
沒心情買東西了,她只想沖回家,跟他說說話,聽聽他的聲音。就算不說話,知道他在電話那頭也好,只要知道他在那兒,她就心安。
回到家,安如將其他東西放在一邊,只取了首飾盒,窩在沙發(fā)里給杜云實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平時打電話他總是第一時間接起,無論什么時候,好像永遠都在等她的電話,今天這是怎么了?
大概在忙嗎?或者,忘了帶電話?
再打過去,卻只是一片盲音。電話突然打不通了。
她那容易胡思亂想的毛病又犯了,開始擔(dān)心起來。
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幾圈,想著還可以怎么樣聯(lián)系他。想了一想,又跑去電腦桌前給他發(fā)郵件:“云實,你現(xiàn)在在哪兒?剛剛電話給你,沒人接,你出門了嗎?我剛剛?cè)ト×私Y(jié)婚戒指,非常漂亮,想要給你看看。你在嗎?”
點了發(fā)送,心里還是不踏實。
又撥了他電話過去,還是接不通。
她不是愛糾纏的人,若是電話接不通或被掛斷,也不會一直打下去,只怕對方不方便??墒乾F(xiàn)在,她只想找到一切能聯(lián)系到他的方法,除非聽到她的聲音,否則她絕不放棄。
她又給他發(fā)短信,發(fā)了一條又一條,但皆無回應(yīng)。
還能通過誰可以聯(lián)系上他?
安如咬著手指,腦子里因為擔(dān)憂有些發(fā)蒙。
離她最近的是丁雯,可是她卻沒有她的號碼。
她打通了李林生的電話:“林生,你今天跟杜先生聯(lián)系過了嗎?我剛剛打他電話一直不通,有些擔(dān)心,你可以聯(lián)系到他嗎?“
李林生怔了一下道:”早些時候老板發(fā)過信息給我,說如果今天航班恢復(fù)的話,會趕今天的飛機回國,因為不太確定,所以讓我先別告訴您。我猜……說不定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上了飛機,關(guān)了手機吧!您別擔(dān)心,晚點時候再聯(lián)系他試試?!?p> 安如這才稍稍寬心了一些,心里有些歡喜起來。想到幾個小時后她就要見到他了,幾乎要雀躍起來。
她在屋子里巡視了一番,感覺十分滿意,又檢查了冰箱,食材也有,但不夠豐富,于是在手機上下單了些新鮮食材,訂了外送服務(wù)。
在門口擺放上了他的棉拖鞋,又將剛剛帶回的鮮花細細收拾了,插進了客廳桌子上的水晶花瓶里。
做完這些,她忍不住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兩圈,考慮是自己先好好洗個澡,香香的等著他還是待他回來一起洗比較好,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掩面而笑。
做完了所有事情,天色將晚,安如看看天色,又看看手表,已經(jīng)過去了五六個小時,忍不住又打電話過去,還是一片盲音。
她又開始咬手指了。
那邊李林生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在打電話,聯(lián)系不上杜云實,于是撥通了另一個人的號碼。
方知南聽他用英語跟電話那頭的人交流,她英語成績一直不好,只零星聽得懂幾個單詞。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說到最后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了,忍不住用:“你在同誰通話?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李林生掛斷了電話,呆愣了一會兒,沒回答她。待心情平靜了一些,轉(zhuǎn)頭對她說:“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回溫市?!?p> 方知南一時有些蒙:“怎么突然這么著急?到底怎么了?”
李林生邊快速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一邊悶聲道:“老板那邊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這事兒你先別告訴安如姐。你回去陪著她,讓她別多想?!?p> 他說出這種話,必是事情有些嚴(yán)重了,于是她也不再言語,匆忙收拾了行李,與房東阿婆告了別,倆人驅(qū)車直奔溫市而去。
路上氣氛十分壓抑,方知南見李林生沉著臉,眼睛直盯著前面的路一心一意地開車,話也不說,只是緊抿著唇像是在拼命地壓抑著什么情緒,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問:“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得告訴我,我心里有底,才知道怎么安撫安如。老杜他到底怎么了,他出事了?情況怎么樣了?”
李林生的眼圈有些發(fā)紅,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朋友安白登告訴我,老板出了嚴(yán)重車禍,現(xiàn)在車醫(yī)院搶救,生死未卜……”
方知南大驚:“什么!”她重重地跌在椅背上,紅了眼圈:“怎么會這樣!那他……他還活著嗎?”
李林生聲音沉重:“具體情況不清楚。我會乘最早一班的飛機過去,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若是他還活著,我一定好好的將他帶回來,若是……”
他搖搖腦袋,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他一定能好好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