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出征,分離
今日,東風正好,皇上拿出珍藏的佳釀,眼中滿是不舍。
“兒啊,父皇,舍不得你,可是,為了天下蒼生,父皇,一定要我兒,擔起肩上的責任?!?p> 太子神色鄭重,跪下,“父皇,兒臣定不辱命,必定凱旋歸來?!?p> 他還想問,在他走之前,能不能再下一道旨。
可看他今天這樣,這旨,是不會下了。
那就等他凱旋歸來之時,再向他要賜婚的旨意吧。
到底,心有不甘。
喝過送行酒,他回望城墻上,皇后和朝陽公主相互依偎著,朝他揮手。
行至遠處,再回望,她們依然揮著手,像是怕他看不到,開始揮舞手中的帕子。
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見。
他相信,等到再見之時,他已經(jīng)有了保護自己心愛之人的能力。
狠了狠心打馬往前走去。
宮外,百姓們自發(fā)站在兩旁為他送行。祝他凱旋歸來。
他一一看著,偶爾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竟還偷偷抹淚。
那些人,經(jīng)常在林靜姝的車前送東西,總是帶著善意。
心中不禁一動。
林若良在他身后,悄悄的說,“這些人,雖然窮,但是,心不壞,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這些人,越來越好?!?p> 太子微微點頭,打馬往前。
就在不遠處,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林靜姝。
她就像一株蓮,最高,最潔,最特殊的那一株,那么顯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一走,很難再見到她,所以,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看。
林靜姝也早早的看到他了,想起那日種種,她耳垂又開始紅了起來。
林文彬和林永修一等到他們靠近,就圍了上來,又是敬酒,又是送東西。
剛巧,把太子和林靜姝圍在中間。
林若良也想和林靜姝說句話,可硬是被林文彬拉著說東說西的。
太子看著她,終是悔恨那日行動過激,嚇跑了她。
“那天,是我太沖動了,嚇到你了吧?!?p> 林靜姝輕輕搖頭。
“沒有。”
她轉(zhuǎn)身,從綠兒手中接過一個荷包,上面繡著石頭,石頭旁長著竹子。
上面,還有幾個字,“平平安安?!?p> 太子懂了,接過來,貼身藏著。
他從另一邊,拿出一把梳子,梳子上墜著七顆紅豆。
“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本想著,等到賜婚那日送給你的,想了想,還是現(xiàn)在送吧?!?p> 他怕,萬一,就送不出去了。
林靜姝不肯接,“我想等你回來,再親手送給我?!?p> 太子知其深意,笑了笑,“紅豆寄相思,我想你每天用它的時候,想的都是我?!?p> 溫潤的梳子塞進林靜姝手中,還帶著男性獨有的,灼熱的溫度。
直燙得林靜姝滿面通紅。
忽然,林靜姝被林若良一把抱住,整張臉都埋進他懷里。
“小妹啊,你怎么不跟我說話,難道不想我嗎?”
林靜姝快悶得喘不過來氣了,拿手捶他。
“二哥,二哥,你松手啊?!?p> “我不,松開就再也抱不到了。”
林文彬看不下去了,伸手硬生生的把他撕開。
“你看看你,丟人不,大街上摟摟抱抱,幸好你抱的是姝兒。等你凱旋,想怎么抱怎么抱?!?p> 林若良鼻子一哼,“鬼才信,到那時,我再抱,他夫君就要吃醋了?!?p> 他還極不爽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原本還在傷感著,被他這一鬧,倒有些好笑。
“不會?!?p> “不會什么?”林若良耳朵湊近太子。
太子笑說,“不會吃醋?!?p> “呀,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這么說定了。以后,我妹妹,我隨便抱。”
林若良轉(zhuǎn)著狡黠的眸子,得意的說著。
其實,他很擔心,這一去,他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他唯一掛念的,心疼的,在意的,小妹。
離別,總是帶著莫名的傷感。
還沒說上幾句話,林靜姝就只能在后面,看著他們的背影了。
一想到那本書上的劇情,再看著親人離她越來越遠。
鼻尖一紅,眼淚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林靜姝一哭,林夫人也跟著哭,然后一個傳一個,鮮少有人不落淚的。
最后,還是林文彬出聲制止了她們。
“他們這是去建功立業(yè)的,你們這樣,讓他們怎么安心打仗?!比缓?,他對著林若良的背影,大聲喊。
“二弟,早日回來,我們在家等你?!?p> 緊接著,一聲接一聲,有喚兒的,有喚丈夫的,有喚父親的。
忽然,林靜姝看到軍隊中,有一個新兵含恨的盯著她。
她一望過去,那人便低下了頭,快步走了。
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想了想,沒想起來,便沒再想了。
夏日炎炎,林靜姝不常在屋里坐,經(jīng)常在蓮花池上納涼。
這個時候,都哲的身體也好了很多了。
他不肯躺著,非要到處走走。
最多的時候,還是和林靜姝在池塘的亭子上下下棋,泡泡茶,讀讀書。
偶爾,林靜姝會吹奏一首小曲,他靜靜的聽。
他尤其喜歡她吹洞蕭,那聲音,渾厚,低淳,不卑不亢。
他知道,只要他想學(xué),林靜姝都會教他。
哪怕是他不想。
比如,彈琴。
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然而,林靜姝輕輕一拔,就那么的動人心弦。
“我不學(xué)?!?p> “為什么,這個很簡單的。只有七根弦。”
“那洞簫也只有七個孔啊?!?p> 林靜姝抿唇笑了,“那不如學(xué)洞簫吧?!?p> 練洞蕭時,林靜姝手把手的教他。
正教他如何發(fā)聲,綠兒急急忙忙跑來。
跑出了滿頭細汗,“小姐,不好了,聽說,張相家的小姐不見了?!?p> “不見了?”
林靜姝不懂,“她怎么會不見了?張家那么多人看著。”
“說的就是啊,而且,還是太子離京的那天不見的。你說,她會不會,去找太子了。”
怪不得,她就說,那個人看她的眼神,極熟悉。
除了張嬌,還有誰會那樣看她。
“罷了,這事,不必聲張,一切,自有天意?!?p> 她要做的,就是順應(yīng)天意的時候,保全林家。
看一眼都哲,他好像,真的在慢慢變好。
好像,除了他,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你不要晃,把蕭抵在桌子上,這樣試試。”
果然,這次穩(wěn)定多了。
不會突然出聲,又突然消音。
眨眼之間,三個月已經(jīng)過去,都哲的腿已經(jīng)大好,除了不能走遠路。
洞蕭已經(jīng)能吹出一支簡單的曲子。
而林靜姝總是不滿意,“沒感情啊?!?p> 他不懂。
“一支破曲子,要什么感情?!?p> 林靜姝抿抿唇。
好吧,她不該跟一個無情之人,討論感情。
又過了半個月,就是秋獵了。
這幾個月里,林靜姝的身子,確是大好了,只是對外,仍然說她還病著,夜夜驚夢。
這次秋獵,林丞相想帶她離開林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