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儀另有他人
本該規(guī)矩放在一側的手,終究還是伸了出來,頃刻間抓住了那即將揮過來的蹄子。
鳳芷臉色大變,手被抓的緊的驚人,那小臉驟然變化,看著眼前的鳳禾,似是變了個人一般。
“母親!”鳳芷扭頭對著陳氏呼救。
陳氏見罷,捏著帕子便想上來訓斥一二,旁人看的津津有味,一句勸話的都未說,而那老太太,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向來是喜愛看這個的。
既然如此——
眼見陳氏前來,鳳禾松開了用力掙脫的鳳芷的手,鳳芷一驚,她幾下腳步紊亂,一個趔趄,向后倒過,幸虧丫鬟扶的及時。
鳳禾面不改色,淡淡拍了拍自己這素雅的衣服,眸光如水,依舊規(guī)規(guī)矩矩看著前方,這模樣看起來剛剛似乎并未發(fā)生過什么。
鳳芷被扶住之后,小臉嚇得慘白,心有余悸。
老夫人渾濁老眼瞇起了些,瞥見了鳳禾這手段,竟也是沒說什么,端詳一看,然還笑了起來。
這老太太如何心思,她且捉摸的不太清楚,不過看得出,對于大房,她恐也是見不得許久了。
“母親,你可得評評理啊?!标愂蠋еP芷走走到了她的旁邊,那眸子陰毒地瞥了過來,狠狠斜睨一眼。
鳳禾眸色淡淡,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評理?”老太太聲音突然拔高,“如何評理?你且不說是芷丫頭挑事在先?”
老太太一向不多說,但今日瞧見她如此,察言觀色之人便也是懂得些許。
大宅院中,老夫人向著誰,他們心里也自然知曉了些。
霍然接下來看向鳳禾的眼神都變了不少。
這老夫人……
鳳禾心念一動,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老夫人對此事的反應,前世老夫人對她可從沒這般好過,更別說在人前幫她說話,還為了她訓斥陳氏母女,現(xiàn)如今這轉變又是為何?
不管怎么樣,重活一世,她還是得留個心眼,不能再重蹈覆轍。
陳氏一噎,那唇欲張,卻也幾下將自己的話咽了下去。
鳳芷抽泣的動作一滯,聲音也小了下去,慢慢地站在一側抹眼淚。
從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她,自然知道老夫人現(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她如果再敢叫板,恐怕后果有點嚴重。
暗暗對著鳳禾瞪了一眼:來日方長!
鳳禾整理好思緒,微微抿唇笑著,將她的恨意均數(shù)“笑納”了,見著她如此生氣,她倒是難得地心情大好。
鳳芷見罷咬唇,眸子都幾乎猩紅。
“好了,三丫頭大病初愈,都消停些,青舟,替你家小姐,備張椅子來。”
老夫人嘆了口氣,話語出來,句句都是為她著想。
青舟被突然叫到,回過神便立刻跑到側院去尋了。
鳳禾握著帕子的手指緊了緊,老夫人忽然待她如此好,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從她身上謀利,倒也正好利用老夫人這心思,整治整治那母女二人。
思及此,她面上溫溫熱熱,唇角帶著笑意,對著老夫人行了個禮,便坐下了。
“既是三丫頭的婚事,那自然讓她多斟酌些,其他人聽著便是。”
老夫人話語拔高,看起來有些不慍。
老夫人發(fā)話,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說什么,均閉上了嘴,看著鳳禾,察言她如何態(tài)度。
“三丫頭,你父親知曉你心悅太子殿下,于是便在前去邊疆之前,便替皇上求了情,定下了你與太子殿下的婚事,先前一直瞞著未說,今日這才提出來?!?p> 鳳禾聽的眼皮一跳,神色有些慌亂,這為何與前世發(fā)生的不一樣?
前世她這個時候的婚事,不是將她許配給另一個官位較小的男子。
“太子殿下?”
見她滿臉驚訝的模樣,老夫人自當是以為她太過于高興了,從而有些失了儀態(tài)。
不單單是鳳禾驚訝,鳳芷也有些驚訝,聽的瞬間來了怒火,但有了剛才的經歷,她也安分了不少,只是站在那里憤恨地瞪著鳳禾,死死咬著唇,忍著怒意。
老夫人慈眉善目,柔柔地拍了拍鳳禾的手,“三丫頭,莫不是太高興了?”
鳳禾坦然,這一世,她定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手微微握拳,她突然站了起來!
老夫人眉心一跳,頗是不安……
只見鳳禾半句話沒說,朝著她卻突然充盈了目光,眼里水珠恍然打轉。
“父親竟如此……如此……這種事情,為什么老夫人要瞞著鳳禾?為什么不早些告訴鳳禾?”
她的話語徒然變得婉轉,里面好像留著無盡的哀怨和遺憾,又帶了幾絲埋怨在當中。
這轉換的可是讓眾人都摸不著頭腦,老夫人皺皺蒼老的眉頭,語氣也變得鋒利起來
“這話什么意思?賜婚是大喜之事,你哭哭啼啼作甚?你父親拼上一身功勛為你求得這姻緣,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眼紅?”
鳳禾不說話,但是卻哭的更加厲害,鳳芷聽的心煩,一旁的大房二房聽的也是有些驚訝,要知道他們單單這種府宅內,能夠嫁給太子殿下,這是多么榮幸的事情!
“怎么?你是高興的神志不清了,也對,就你這草包樣子,怎么能配得上太子!”
鳳芷話中諷刺意味非常,不過暗里卻帶一絲嫉妒。
眼看老夫人的情緒上涌,憤怒之意即將爆發(fā),鳳禾突然跪下,膝蓋硌的聲音很響,語氣無措?yún)s堅韌
“老夫人!從前鳳禾確實是心儀太子殿下良久!不過!這賜婚來的太晚了些!恐怕我與太子是無緣了!”
悲戚之聲將老夫人所有的話語盡數(shù)憋了回去,她也只能強忍怒火,問了一句
“此話怎講?”
“鳳禾喜愛太子殿下是整個汴京都知道的事情,不過因為遲遲未得到太子回應,鳳禾便覺絕望……后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確實對我無意,正萬念俱灰之時,又有一人出現(xiàn)在鳳禾生命里,安慰鳳禾,幫助鳳禾走出傷心……而如今,鳳禾的心儀之人!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了!”
這一聲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波起一層漣漪,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聲不斷放大。
這一世,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太子扯上關系。
拒絕皇家的賜婚,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的,能做的只有,讓皇家主動退婚!
她眼里精光一閃,片刻光亮乍現(xiàn),
“若是如此也沒什么!不過就在前兩天,我已經派青舟將那明意書信交了過去!已經!覆水難收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