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群維京戰(zhàn)士被王國聯(lián)軍押送來諾丁漢城墻前斬首時,伊瓦爾和烏伯站在城墻上再次觀看了完整的流程,也清楚的知道這事情還沒完。
“我早就說了,讓他們趕緊來諾丁漢!這群混蛋!”伊瓦爾暴怒著。
麥西亞與韋塞克斯王國的聯(lián)軍人數經過探子的查看,保守估計約有三千人起步,遠超伊瓦爾在諾丁漢的軍隊。
王國聯(lián)軍的作戰(zhàn)動機是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而維京人是為了掠奪財富土地而戰(zhàn),只有活著才能享受財富。
伊瓦爾此時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
如果他選擇主動出擊,風險是顯而易見的。
盡管軍隊數量不占優(yōu)勢,但是毫無疑問,維京戰(zhàn)士的戰(zhàn)斗力要遠高于王國聯(lián)軍。
但是,即便是大獲全勝,也無法避免傷亡。
如果他選擇躲在城墻之內,可能會面對即將到來的攻城,以及饑餓和疾病的折磨,因為這支大軍顯然不會輕易離去。
伊瓦爾原本打算駐守城內,這無疑是非常聰明的選擇。
因為王國聯(lián)軍也面臨著同樣的補給問題,而且由于其人數更多,因此可能會更早出現補給上的困難。
此外,王國聯(lián)軍的軍隊由農民組成,他們只是在軍隊短期服役,無法完全離開他們的土地。
如果伊瓦爾的物資能夠為他贏得足夠長的時間,王國聯(lián)軍也會最終撤去。
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在服役期快到來之前,王國聯(lián)軍是否會發(fā)起一次總攻。
如今,又面臨著這樣的挑釁,伊瓦爾在城墻上來來回回的踱著步。
未知的等待是令人恐懼的,不如把先機掌握在自己手里更為合適。
而且只有贏家才有更大的話語權。
怒火與理智在伊瓦爾的腦袋里瘋狂糾纏。
如今的兵力已經不足以占領整個麥西亞全境,不如就此放手一搏,贏了什么都有,輸了就當是給那群不聽召集的混蛋一個教訓,讓他們什么也得不到。
最終他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城內的所有戰(zhàn)士都被他召集在一起。
“麥西亞與韋塞克斯的軍隊怕我們,所以他們遲遲沒有進攻。”伊瓦爾在人群前發(fā)表著他的宣言與看法。
所有的人都安靜著,等待著他們的統(tǒng)領講解著他的意圖。
“他們的害怕是對的,因為我們是勇士!我們每個人都是勇敢又強大的戰(zhàn)士!我們的軍隊里,不想成為戰(zhàn)士的人,在家里種著地,放著羊,捕著魚。”
“他們呢?他們不是,他們的軍隊人數雖多,但是他們的戰(zhàn)士并沒有那么多。因為他們的男人都是被迫的參加戰(zhàn)斗,履行著他們對領主的義務?!?p>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只有勇氣參加,來跑步逛街混著的農民。”
“我們人數雖少,但和他們比起來,我們是狼斗羊!”
“敵人的軍隊就在城外駐扎著,那么龐大的軍隊,你們相信他們會不發(fā)動攻擊嗎?”
“我不信?!币镣郀栕匝宰哉Z的回答著。
“既然如此,與其被動等待他們的攻擊到來,為什么我們不主動出擊,利用他們對我們的恐懼,來取得戰(zhàn)爭的先機呢?”
“財富與榮譽,想要嗎?但那都是打出來的,只有勝者才有資格談取并獲得更多的條件!”
“現在,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是在這里當死守,當只烏龜!還是出去一戰(zhàn),告訴這些盎格魯-撒克遜人,什么叫做戰(zhàn)士!”
伊瓦爾咆哮著,怒吼著,來回踱步演講著,唾沫橫飛,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腔,調動著在場戰(zhàn)士們的情緒。
戰(zhàn)士們也用積極的怒吼回應著。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
伊瓦爾笑了,笑的很開心。
所有人都笑了。
沒有戰(zhàn)士對這場戰(zhàn)爭抱有害怕之心,有的只有無畏的勇往直前,戰(zhàn)斗就是他們的榮譽。
相比于這邊的火熱,王國聯(lián)軍的帳篷里也在發(fā)生著激烈的爭吵。
麥西亞的國王伯格雷德害怕畏懼著,他害怕失敗,認為失敗了就一無所有。
韋塞克斯的埃塞爾雷德,阿爾弗雷德兩兄弟則主張著進攻。
但這支軍隊伯格雷德的人更多,因此由他掌握著主導權,他軟弱著不愿進攻,兩兄弟也沒辦法。
就這樣喋喋不休的爭論著,直到最后都累了。
時間又過了一天。
當夏日的太陽在天空中高高掛著,夏風在每個人臉上掠過的時候。
王國聯(lián)軍的探子急急忙忙的朝著軍營駐地趕著。
“維京人出城了,人數眾多,約有一千人左右,奔著我們而來。”一個男人氣喘吁吁的報告著。
得到消息的王國聯(lián)軍立刻動員起軍隊的戰(zhàn)士。
當斯溫的視野里出現了一群騎著馬的男人,以及跟在他們身后的大量戰(zhàn)士時,這場戰(zhàn),已經開始了。
即使從很遠的地方,也能看出為首的幾個男人像是了不起的人物,因為他們騎著漂亮的馬,盔甲也在深紅色的披風下閃閃發(fā)光。
斯溫緊緊跟在伊瓦爾的身后,還有布托和里德,以及一些穿著華麗鎖子甲的戰(zhàn)士,他們的身后背著長矛,盾牌,腰間撇著劍與斧,腿上還綁著小匕首,頭上戴著擦拭的光亮的諾斯護眼盔,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他們擁有的財富達到了一個夸張的地步。
因為這些武器并不是每個都用得著,帶著只是為了炫耀而已。
這也是維京人常見的炫富表現。
而斯溫和這些人之所以跟在伊瓦爾后面,因為這是他的命令。
應該有安排吧,斯溫這般想著。
“盾墻!”伊瓦爾喊著,維京人的盾墻總是迅速而飛快。
每個人都爭著站前面,不一會兒,盾墻就拼列好了。
而王國聯(lián)軍的陣列盾墻則是緩慢而令人頭疼。
斯溫看著那為首的三人整頓著隊伍,一個男人肥胖而不知所措,一個男人又高又壯,還一個男人身材削瘦,長著一頭黑發(fā)。
王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士們不比維京戰(zhàn)士,他們每個人更希望站在盾墻陣的后面,而不是前面。
高壯的男人的嘴巴就沒閉上過,并試圖讓士兵們安靜下來。
削瘦的男人嘴巴偶爾張開,祈禱著:“上帝與我們同在?!?p> 并以此鼓舞著王國聯(lián)軍的士兵們。
就這樣,維京戰(zhàn)士們幾乎是以看笑話的情況看著王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士們形成的盾墻。
高壯的男人騎著馬緩步上前:“離開我們的土地!這一仗就可以避免?!?p> 伊瓦爾冷冷的回道:“我們吃進去的食物怎么可能會吐出來?該退的是你們。”
烏伯更是奮力揮舞著他的斧頭,做出兇狠的姿勢。
簡單的探明態(tài)度后,雙方都知道這一仗已經是必定要打了,高壯男人回到了陣列前。
當時的維京人與盎撒人的戰(zhàn)列都相對簡單,基本就是國王位與首領處于軍隊中央位置,同時豎起他們的旗幟,旗幟不倒就意味著首領還在,戰(zhàn)斗的士兵們也因此會更有底氣。
他們手下裝備精良的貴族會圍繞在四周,來自各郡的征召兵則列在他們的左右兩側。
隔著遠遠的距離,斯溫依舊能看到屬于韋塞克斯的龍旗在飄揚,還有麥西亞國王的旗幟。
伊瓦爾單手一揮,號角聲響起。
所有維京戰(zhàn)士都明白這聲號角意味著什么,他們一同邁著整齊的步子,緩緩的向前推進。
王國聯(lián)軍也隨即在他們首領的指示下同樣開始了推進。
維京戰(zhàn)士們組成了五列縱隊盾墻,后面跟著一群手持投矛的散兵。
當雙方相遇時,他們的任務是將投矛擲到對方的頭頂,這種武器要遠比弓箭粗暴的多,也要比弓箭更容易損壞盾牌。
“他們好像在摸著他們的護身符向他們的神祈禱,他們在害怕?!崩锏碌难劬偸悄敲醇?,隨著他的話語也響起了一片笑聲,嘲笑著敵人戰(zhàn)士的懦弱。
當雙方離得越近,斯溫也仿佛更能聽到敵人指揮官的怒吼。
“前進!”
但對方的戰(zhàn)士好多人都沒有挪動步伐。
“對方的士兵害怕對抗我們的盾墻。”烏伯笑著,拿起他的斧頭就往戰(zhàn)場前線走,跟著他動的還有一些手持巨斧的維京戰(zhàn)士,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鎖子甲,戴著統(tǒng)一的護眼盔,在太陽照射下明晃晃的射人眼睛。
“前進!”
于是這回沒有人動了。
維京戰(zhàn)士們笑慘了。
“靠攏?。?!”無可奈何之下,敵人的指揮官只能原地等待。
戰(zhàn)士們可以看到清楚他們的面前敵人長著什么模樣,可以看到他們必須殺死的人的臉,也可以看到要殺死他們的人的臉。
雙方尖叫著,吐著憤怒和侮辱,投擲長矛的人舉起了他們的第一枚投矛。
然后就是一陣咚咚哐哐的聲音,維京戰(zhàn)士們的盾排咔咔地撞在了對面的盾墻上,盾牌連在了一起。
幾名好斗的維京戰(zhàn)士怒吼著嘲笑著對面,并從盾墻隊伍中走出來,邀請著對面和他們戰(zhàn)斗。
王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士們沒有回應他們,反而盾墻縮的更緊了。
一陣破空聲傳來,是投矛被人投擲出去了。
不止維京人的,雙方都有著投擲投矛的戰(zhàn)士。
當投矛落下時,有的穿透了盾牌,殺死了盾牌的主人,有的釘在盾牌上,卻再也不能向前更入一步。
不少戰(zhàn)士都在這一連串的投擲投矛中死去了。
許許多多的盾牌上都插著一些不太鋒利的矛,它給了盾牌的主人很大的負重壓力。
在這些人里,斯溫看到了亞爾科,這個男人沖在了第一線。
零零散散的箭矢被發(fā)射出去,但在這等規(guī)模的盾墻陣對撞中,弓箭的作用并不大,甚至有些弓箭連穿透鎖子甲的能力都做不到,殺傷力小的可憐,遠不如投矛。
烏伯帶著他的隨從們在側面推進著:“向他們謾罵,告訴他們就像是女人一樣弱小,是標子的兒子,是一坨坨狗屎,是一群沒有勇氣的廢物。”
他的隨從們聽從了,謾罵聲頓時響徹那片戰(zhàn)場,王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士們沒有人回應,因為他們害怕。
于是就成了烏伯一行人單方面的謾罵。
他們就像砍瓜切菜一樣,勢如破竹的從側面推進人群,帶起一些血肉在空中飄過。
沒多久,王國聯(lián)軍的國王們就注意到了這一行強大的戰(zhàn)士。
伯格雷德這個肥胖的男人有些驚恐:“誰能擋住他們?。??”
高壯的男人,埃塞爾雷德看得他這幅模樣,無奈道:“讓我們的人去吧?!?p> 一名將領領命離去,帶走一排排身著整齊鏈甲,披著布披風,手持長矛盾牌的戰(zhàn)士。
這是韋塞克斯多年與維京人打交道后,特意培養(yǎng)的戰(zhàn)士,每一個都身經百戰(zhàn),盾牌也是特別為抵抗維京人而制作的鐵盾,絲毫不怕被巨斧劈的斷裂開來。
戰(zhàn)士的派出很快就有了收獲。
烏伯的人遇到這樣的敵人也是頗為棘手,破盾的優(yōu)勢不再,武器也沒有對方的長矛長,被對方利用武器長度的優(yōu)勢一路往回推。
“雜碎!”烏伯無奈的怒吼著。
身材削瘦的男人,阿爾弗雷德看后收回了目光,思考道:“我們的人要比對面多,兵力綽綽有余。他們此刻這么多人出城攻擊,根據探子的報告,這些人恐怕已是諾丁漢內的絕大部分戰(zhàn)士了。那么這會諾丁漢城內的守軍定然不多,如果此時發(fā)動攻擊,奪城應該不難?!?p> “我覺得可以?!卑H麪柪椎沦澩艿艿姆桨浮?p> “不行,絕對不行!萬一打不過呢?”伯格雷德堅決不同意這個方案,顯然人數并沒有給這個懦弱的國王多少心理安慰。
阿爾弗雷德對此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但埃塞爾雷德給他的弟弟阿爾弗雷德使了個眼色,阿爾弗雷德頓時心知肚明,暗暗離去,順帶帶走了兩百多名有過戰(zhàn)斗經驗的熟練老戰(zhàn)士。
而這樣的情況,遠處的伊瓦爾是否提前想到了方式應對呢?
“事實上,在大多數軍隊中,膽小的人和武器最薄弱的人都在后方。勇敢的人上前線,軟弱的人尋找后方,所以如果你能到達敵人軍隊的后方,你將會有一場大屠殺?!币镣郀柲樕涎笠缰θ?,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一些人牽來了馬匹。
“上去吧,奔向敵人的后方部隊,對他們展開屠殺!”伊瓦爾笑著,只是這時候笑得很殘忍。
每個維京人在還小的時候都會接受訓練,而騎馬正是其中一項。
維京人并不是沒有馬匹,只是沒有重騎兵。
斯溫三人翻身上馬,和伊瓦爾的精英戰(zhàn)士們一起圍著戰(zhàn)場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了王國聯(lián)軍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