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運總督府。
不愧為朝廷從一品大員的府邸衙門。
確實無比氣派。
而且里面值守的兵士更是三步一人,十步一崗,到處都能看見巡邏的兵士。
尤其是今夜,京城來的大人物正在這里下榻。
一些京城鹽務(wù)上的官兵也在此休息。
這使得漕運總督府燈火通明,就連一直鳥也飛不進來。
陳青和宋晚鈺自打大門進來,就一直向大堂走去,路兩邊的漕運總督府兵士很快就聽到了門外的呼喊。
但卻無人能攔住陳青和宋晚鈺。
只能跟著陳青和宋晚鈺,不斷地向大堂靠近。
大堂里,很快傳來了一道命令,讓所有人全部回到自己崗位,切勿動手。
并且,鄢懋卿,陳東升,以及石峰三人趕緊走了出來。
“陳青,你到底要干什么?”鄢懋卿看著陳青,但說話的底氣顯然不足。
而一旁的陳東升和石峰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陳青笑道:“當然是來找你談心了?!?p> “那這位是?”石峰忽然將目光看向宋晚鈺問道。
宋晚鈺也不跟石峰客氣,直接將手中的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令牌一舉,道:“剛才有人刺殺朝廷欽犯,我來漕運總督府查明此事?!?p> 一看到宋晚鈺手中的令牌,石峰和陳東升心中都是一驚。
顯然,宋晚鈺的身份足夠令他們感到畏懼。
“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刺殺朝廷欽犯?還是在我淮安?!标悥|升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說。
陳青走到鄢懋卿三人身前,道:“我們進去說?!?p> 兩分鐘后,漕運總督府大堂。
陳青也不跟這三個人客氣,直接就坐在了主位。
鄢懋卿坐在了他身旁,下手側(cè)坐是陳東升和石峰。
陳青這邊是宋晚鈺。
陳東升開口繼續(xù)說道:“宋指揮,你說剛才有人刺殺陳公子,可知此人相貌如何,身份又是否清楚?”
宋晚鈺說道:“當然,那二人是白蓮教分教邪神教和幽冥教的教主六指邪神和幽冥鬼母?!?p> “是他們?”
“怎么會是他們!”
陳東升萬分驚訝的質(zhì)疑道。
其實他的心里還在深深震驚,若不是在官場混跡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不動如山的本事,不然早死在了對手的手下。
他始終想不明白陳青是如何躲過六指邪神和幽冥鬼母這兩位真元境強者的刺殺。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任何意外。
直到剛才他回來將此事說個鄢懋卿時,鄢懋卿才告訴他,這很正常。
而這,就讓他的心里更家震撼了。
“陳大人,怎么我說的話你還不相信?”宋晚鈺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陳東升連忙說道:“不敢,只是那六指邪神和幽冥鬼母已經(jīng)十年不曾相見,怎么今日會共同合謀去殺刺殺陳公子呢?”
“難道說他們與陳公子有仇嗎?”
一旁,應(yīng)天巡撫石峰繼續(xù)說道:“要不就是白蓮教想殺陳公子?”
鄢懋卿點了點頭,道:“多年以來,白蓮教刺殺我朝欽犯人數(shù)高達上千人,其中有一部分人還是他們安插在朝廷內(nèi)部的奸細,事情敗露之后害怕被禍及,便暗中讓人刺殺,從而殺人滅口?!?p> “不過我相信陳公子絕非白蓮教之人……”
“此事定有蹊蹺?!?p> “我建議,宋指揮和石大人理應(yīng)將此事上報司禮監(jiān)和內(nèi)閣,等候皇上的旨意?!?p> 鄢懋卿三人這樣說,明顯是已經(jīng)商量好了。
而陳青坐在主座上始終都沒有說話,就是要看鄢懋卿三人如何表演。
果不其然,這三人最終都將鍋甩給了白蓮教。
白蓮教作為大明朝第一毒瘤,早已根深蒂固,就是皇上想要清楚,那也是毫無可能。
就像是小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個鍋讓白蓮教來背,最合適不過。
宋晚鈺沉聲道:“鄢大人,上報自然會上報,只是有些問題我還需要問清楚才行?!?p> “什么問題?”鄢懋卿平靜的說道。
宋晚鈺問:“第一,那六指邪神和幽冥毒母可是淮安之人?又住在何處?”
“第二,邪神教和幽冥教教眾又有多少人,分部在何處,淮安府衙可有記載?”
“第三,淮安作為漕運總督府和河道總督府所在地,有重兵在守,為何還會出現(xiàn)如此多的白蓮教眾?”
“第四,應(yīng)天巡撫衙門和淮安府衙是否有對白蓮教采取過行動?現(xiàn)如今又是否會采取行動?”
“第五,這件事情與你們是否有關(guān)?”
“還請三位大人回答,以便我寫好奏疏上奏皇上?!?p> 宋晚鈺的五問可謂深入靈魂,直指人心。
鄢懋卿三人想要作答,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良久后,鄢懋卿才開口向宋晚鈺說道:“宋指揮,我可以回答你第五個問題,這件事情與我們無關(guān)?!?p> “至于你問的前四個問題,都是應(yīng)天巡撫衙門的事,還請石大人為你解釋?!?p> 陳青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里不禁在怒罵鄢懋卿,這狗賊竟然又在甩鍋。
聽到鄢懋卿的話,石峰臉色非常尷尬,然后說道:“這件事情雖發(fā)生在我南直隸,但我作為應(yīng)天巡撫,常在南京,不免有所不知詳情?!?p> “我覺得,還是讓淮安知府來回答宋指揮的這些問題更為妥當?!?p> 很明顯,石峰也在甩鍋。
“那就請淮安知府來吧。”宋晚鈺說道。
石峰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后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陳東升。
畢竟,這里是陳東升的地盤。
陳東升給了石峰一個眼色,然后就令人去請淮安知府過來。
本來石峰是想找個理由說淮安知府目前不在淮安的。
可惜,今夜在“江南號”上,淮安知府也有出現(xiàn)。
不久后,淮安知府程子琪滿頭汗水的跑來,跪在大堂中向眾人行禮。
“各位大人,不知這么晚叫屬下來,所謂何事?”程子琪起身之后就站在了堂中央,滿臉的汗水。
石峰開口道:“宋指揮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啊,什么問題……”
“好,屬下一定如實回話?!?p> 程子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堂中,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顯然,今晚注定是他人生中的災(zāi)難。
宋晚鈺又將剛才問的前四個問題給程子琪說了一遍。
而程子琪還沒等開口,竟然當場暴斃!
“快,快救人!”
一時間,大堂里除了陳青外,所有人都站起身來。
一個個滿眼慌亂的請人來給程子琪急救。
可惜,程子琪已經(jīng)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