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中控室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卓弢為首的北立學生隊伍撤退的挺快,不過中控室的控制面板就沒那么好運了。
可操作的面板大部分已被砸的稀碎,甚至操控桿也破壞掉了,想要對系統(tǒng)進行操控完全不可能實現(xiàn)。
泠原看起來對這中控室沒有太大的興趣,一直在門口等待。
中控室的光線不太亮,然而手電筒長時間的工作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了。附近也沒有什么可以再搜查的了,我把視線從中控面板轉(zhuǎn)向出口。
「許月,還沒好嗎?」
我搖了搖頭,此刻我踩到了某種東西——直覺告訴我是一支軟管。
再蹲下一點就能夠到軟管了。
我摸到它了,從桌子底的縫隙伸出的一截。觸覺不會欺騙我,這是一支TPE軟管,桌底靠近擋板內(nèi)側(cè)的地板上還有一個紙盒。
軟管的連接處的凸起與工業(yè)區(qū)供應中心地下室的透明軟管無異,我隨即確認了是和供應中心同款的輸液管,于是我把紙盒和輸液管塞進了大衣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
手電筒已經(jīng)燙的難以握持了,確定了附近已經(jīng)沒什么有用的情報了,我關閉手電筒向泠原走去。
「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有,但是關于這部分讓我保密吧」
「唉,真的到頭來什么都不能說嗎…」
泠原看起來很想知道,再次考慮過后,我還是打算把部分事實告訴泠原。
「還記得在工業(yè)區(qū)的供應中心地下室發(fā)生的事情嗎?你的傷口被劃傷的廢墟堆里,這里有著和當時一樣型號的輸液管和廢棄包裝盒…要看嗎?」
我把包裝從兜里拿了出來,泠原打開了手電筒。
包裝紙上標注著【洛苯斯麥】字樣,字體已經(jīng)嚴重脫色了,至于生產(chǎn)商已經(jīng)看不清寫的是什么了。
「上面的字不太看不清楚啊,是什么作用的藥品?抱歉,我不太懂這方面」
「不只是你,我對藥品方面的事情也不太了解。不過能滿足你的好奇心也不算什么壞事,我們走吧」
泠原的興趣在看過包裝之后已經(jīng)大幅度消減了,我們隨即返回南嶺系成的據(jù)點。
回去的路已經(jīng)很熟悉了,我們在不同的地形間穿梭,視野中的工業(yè)區(qū)邊界逐漸變的清晰。穿過鐵絲網(wǎng),清早的商業(yè)街竟然有南嶺系成的學生在巡視。
走到近處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人,C本班的琉島寺清野和高坂龍川。兩人對我們的出現(xiàn)感到十分驚訝。
「許月?你怎么在這里?旁邊的學生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西琴的學生跟著你啊」
琉島寺看了看泠原,帶著帽子的泠原低著頭站在我身后。
「這個西琴的學生走失了,我打算把她轉(zhuǎn)交給御長處理。你們清晨就要出來巡邏,南嶺系成怎么搞的這么緊張?」
「這是聯(lián)合會的苦差啊,御長和西宮突然要求加強環(huán)境巡視,商店街這邊的巡視工作由C班負責。還好是三班倒,過一會就可以回去換班了」
「這附近真沒什么好巡視的,這么安靜的街道一個人還有點不習慣」
高坂感嘆道。
「是啊,不過學級裁定快結(jié)束了。我先回去找御長復命,待會見」
琉島寺說的臨時加強巡視,恐怕是御長和西宮獨自下達的指令,沒有太多的可能性會讓兩個班長如此驚慌了。
和兩位簡單打過招呼后,我和泠原來到了員工宿舍。
御長正在附近指導迎接巡視結(jié)束的學生們,
不出意料和我預想中的一樣。
「西宮的信息卡丟失了,上杉茜也在這個時候消失了,總的來說情況不太理想。雖然沒有充足的證據(jù)指明這件事和上杉茜有關系,以防萬一,我們動員了部分學生在附近巡視」
難得看見御長如此焦慮,御長的親口答復證實了我此前的猜測。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一共四個人。西宮和小野同學,以及咱們兩個。今天清晨的時候信息卡就和上杉茜一同消失了,小野同學已經(jīng)去尋找上杉茜了」
「我還真是不該把這家伙帶回來啊,給南嶺系成帶來了不小麻煩」
「保護所有學生生命安全是每個成員校應該承擔的責任——不管上杉茜的動機是什么,我們現(xiàn)在只能去彌補過失了」
「一晚上沒回來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這個把其他成員校學生帶回來的人也沒面子在這里坐著。我也去幫忙追回信息卡,我身后的這個孩子能交給你幫我照看一下嗎?」
御長和泠原對視了一下。
御長的眼神又看向我,對眼前這個情況徹底宕機了。
「啊啊別誤會,這孩子不是學級成員校的學生。和上杉茜那種學生可不一樣喔,很聽話的。物資不夠的話可以把我那份分給他」
「我不在員工宿舍的這段時間,我們?nèi)チ艘惶藞@區(qū)中心,已經(jīng)見過了另外三個學校的學生——我可以知無不言。這是否可以換取幫我照看這孩子的條件?」
我從口袋里拿出了仩檀戶的名牌,御長由此確信了我們的確是和其他成員校的學生們交手過了。
「我會幫你照看的。上杉茜不知道秋野茗已經(jīng)離開廠房了,消失后的去向很可能是那里。這件事不能讓其他學生知道,西宮只讓小野一人去廠房搜查。C班的話,你可以幫到小野吧。說實在,你的黑眼圈很重」
「這是沒辦法的事啊,我已經(jīng)一天沒睡覺了」
「也不用太勉強自己,好好休息我也會幫你照看他的」
「不,找不到西宮的信息卡我會愧疚的…畢竟上杉茜是我?guī)Щ貋淼?,什么都不做自己也難以接受」
附近也沒有鏡子,無法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長時間的行動使得我的精力確實不佳。然而御長的好意我實在無法接受,為了找回信息卡,不得不再一次外出。
避開了在途中巡視的學生們,我再度深入工業(yè)區(qū)廠房尋找小野和上杉茜。
尋找上杉茜的優(yōu)先級相對較高,最麻煩的是上杉茜發(fā)現(xiàn)秋野茗不在工業(yè)區(qū)后也同樣離開了工業(yè)區(qū)。如此便更加無法確定上杉茜的位置了。
真希望小野能夠找到上杉茜,然后早點回去休息。
但是在碩大的園區(qū)內(nèi)找到兩個人是何其困難,一方面需要降低行動聲音避免被上杉茜發(fā)覺,另一方面又急于需要讓小野知道我的存在。
就在這雙重糾結(jié)中我不斷的搜查附近的廠房,在一座又一座設施中尋找兩人的痕跡。
然而一切的顧慮在幾分鐘的奔波后消失殆盡——在進入下一棟廠房前,我聽見了金屬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為什么跑不動了呢,上杉茜?」
「為什么要偷走信息卡呢?西宮當初就不該收留你這個小偷,分走我們的物資又偷走了西宮的信息卡…為什么要這么對待南嶺系成呢?」
「總之裝作不說話的樣子…綁著繃帶的樣子很可憐嗎…幫你換醫(yī)療繃帶也好,動員大家尋找丟失的信息卡也好,為什么要讓所有人都因為你而奔波呢?為什么要讓西宮感受痛苦呢?干脆把你另一只手也打斷吧,你的兩只手…就應該為偷竊付出代價!」
廠房內(nèi)小野拖著鋼棍一步一步的靠近匍匐在地的上杉茜,不知道什么原因上杉茜在地上爬行著遠離小野,但是很明顯繼續(xù)放任下去會變成無法挽回的事態(tài)。
我真的很慶幸,小野最后一次朝著上杉茜揮舞鋼棍的時刻,我出現(xiàn)在了上杉茜的面前。
來不及雙手抵擋,我僅憑右手擋下了小野揮舞的鋼棍,虎口處像觸電一樣震的發(fā)麻,這份感受立即轉(zhuǎn)化為疼痛傳遍全身。
「許月?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好痛啊…你知不知道這一棍打下去,上杉茜會變成什么樣?」
「你不覺得這個小偷是一個禍害嗎?許月,你眼前的這個小偷幾次偷走信息卡,這次她成功了,差一點就帶著信息卡回到秋野茗了。多虧了秋野茗的那群混蛋離開了廠房,才讓我有更多的時間找到這個小偷。你看吧,直到現(xiàn)在她也不愿意交出信息卡」
「把信息卡拿回來,然后就放她走吧」
這個提議立刻遭到了小野的反對。
「西宮可是因為這件事心情變得很糟糕啊,恰巧我也對這個小偷十分痛恨。讓開,我要讓她得到應有的代價」
「學級裁定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節(jié)外生枝。給上杉茜留個活路」
「我再說一遍,讓開」
小野豎起鋼棍,轉(zhuǎn)換姿態(tài)后鋼棍指著我。
武器的攻勢呼嘯而來,然而并非為了攻擊我,而是穿過縫隙向我身后的上杉茜飛速擊打。
看破小野的攻勢后,我不斷扭曲著小野的攻擊方向,在我們之間以一根鋼棍展開攻防戰(zhàn)。
「即便是這樣也不愿意攻擊同伴…難得你還能有這理智」
「我很冷靜,前提是我認定你為同伴」
「這么說還沒到你的極限?上杉茜的腿是怎么回事,看起來現(xiàn)在連爬起來都做不到,你有興趣和我說明嗎?」
「等到消腫后就可以走路了,這只是我給她一個教訓,至少我沒下死手」
小野的攻勢愈發(fā)迅猛,幾次攻擊險些擊中上杉茜。倘若被小野打中,后果不堪設想。
「你覺得西宮知道之后會因此感到寬慰嗎?回答我!」
受到質(zhì)問的小野停頓了一下,如同發(fā)泄一樣,揮舞的進攻手法從追求速度轉(zhuǎn)換成追求力量。被放慢的力量即便是雙手抵擋也依然難以承受下來,力量傳進手骨后在全身震蕩。
緊接著又是一棍,這一棍不再是向著任何人,而是單純向著空氣發(fā)泄,我奉陪著小野接下了這一棍。
「你怎么可能明白西宮的感受!明明…明明西宮幫助大家解決了那么多難題…依然有人想要覬覦西宮創(chuàng)造的愿景!」
又是一棍,小野不斷的發(fā)泄著怒火,我不得不向后退以抵擋小野的力量。
「你根本不知道信息卡被偷走時西宮有多么悲傷!」
又是一棍。
已經(jīng)不能再往后退了。身后就是上杉茜,已經(jīng)不再有任何向后退的空間了。
我再一次握住揮舞的鋼棍。
「必須讓偷竊西宮笑容的小偷受到懲罰!」
小野扔掉了鋼棍,雙手握拳降低身體重心。盡管我對小野衛(wèi)冕的自由搏擊并不了解,但是積累了大量委托所獲得的經(jīng)驗提醒著我,這次的攻擊對手是我。
「許月,我知道你很能打。那就讓我打到你倒下為止,讓你身后的小偷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抱歉了,我不會讓你再碰到上杉茜一下」
小野的右勾拳朝著面門揮來,我立刻側(cè)身用右臂擋下小野的攻擊,小野隨機轉(zhuǎn)身飛出左臂向腹部打去,我立刻左手化掌減緩小野的沖擊。
左拳的攻勢還未結(jié)束,一記右踢腿沖著頸部緊隨其后。我降低重心躲過高抬腿,小野則是微微后撤再次展開攻勢。
如果必要,我必須采取特殊手段讓小野安靜下來。
「提前結(jié)束對峙的話對我們雙方都有益,畢竟我已經(jīng)很累了」
「自顧自的說什么呢,光是防守就讓你感到疲倦了嗎?」
小野以蹬踢攻擊臂膊作為開場,我再次迎面擋下攻擊,隨即又發(fā)高橫掃踢攻擊。
解開手腕上的銀環(huán),我手中的鑠弦在空中閃爍,小野像是踢到什么,還沒能接觸到我便失去重心。
抽回鑠弦的瞬間小野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我順勢將小野的雙手向內(nèi)翻轉(zhuǎn),反折其手臂把全身力量壓在小野的身上。
「唔…混蛋,放開我!明明馬上就要踢倒你了!」
我繼續(xù)施加壓力,被反扣雙手的小野失去了翻轉(zhuǎn)的力量,就這樣被我壓在身下。
「直到我確保你不會對上杉茜造成威脅后,我會放開你」
即便如此,小野還是不斷的掙扎。我則不斷的施加壓力壓制小野,小野掙扎的力氣逐漸減弱。在確認小野已經(jīng)筋疲力竭后,我松開了小野,小野保持著這個姿勢臥倒在地喘著氣。
身后的上杉茜還必須幫我辦一件事,算是給在地下廣場給我和泠原提供行動便利的仩檀戶的回禮。
「能站起來嗎?」
「唔痛…好痛!」
我拉著上杉茜的胳膊,上杉茜的表情都快擰出汗了,膝蓋很明顯使不上勁,這個樣子是沒辦法自行離開了。
「小野你到底下手有多重啊…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可以告訴我是你偷走的信息卡嗎?」
上杉茜的眼神看往別處,面前的答案不言而喻。
「把信息卡還給我吧,至于你偷竊信息卡的原因我沒什么興趣深究,我拿回我們的東西就會離開」
還是不想交還信息卡嗎…上杉茜依然選擇沉默。
「早就說了就該武力對待這種小偷啊,和她講道理是沒用的」
小野坐在一邊抱怨著我處置上杉茜方式太過溫柔。
一直閉口不言的上杉茜臉上落下了淚水。
我開始摸索上杉茜的衣服,從校服口袋開始,逐一尋找西宮的信息卡。
「混蛋啊!怎么可以搜女生的身啊!許月你阻止我就是為了這個嗎!」
「讓你搜你會忍不住打她吧?我說過不會讓你再碰上杉茜了吧」
仔細的篩查了外部的口袋,確認了校服外面的口袋沒有信息卡后,我解開了上杉茜的校服,檢查衣服內(nèi)側(cè)的口袋。
眼前的這個少女只是不停的流淚,絕望的閉上了眼。
在上杉茜的上衣內(nèi)袋里找到了西宮的信息卡,果然是上杉茜偷走了信息卡。
我把信息卡拋了過去,小野利索的接住了這張被盜的信息卡。
「不要…不要…」
少女決堤的淚水已經(jīng)淚流滿面,再也抑制不住的悲泣回蕩在空蕩的工廠。
「嗚…我不想要懲罰…」
「喂,這家伙嘟嘟囔囔的說些什么呢。還有她怎么哭了啊,明明是你偷走了我們的信息卡啊」
「是說懲罰吧…秋野茗對成為逃兵的學生制定了嚴格的懲罰措施,你也聽說了吧?秋野茗一開始就沒有制定點數(shù)采購計劃,為了防止學生恐慌和叛逃因此制定了懲罰措施」
「自己同伴的性命都能夠蔑視,那可真夠混賬的」
小野吐槽著秋野茗一系列的反常操作的同時,我也應該履行對仩檀戶的承諾了。
我把仩檀戶交給我的名牌放在了上杉茜的手心,這個邊框反著光的名牌吸引了小野的注意力。
「仩檀書記…」
上杉茜呻吟著握緊了這張名牌,這個名牌算是我能給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許月,那是什么?」
小野對上杉茜手中出現(xiàn)的名牌提起了興趣。
「我們的巡邏小隊截住了秋野茗的小隊,就順便把小隊隊長的名牌扣了下來。至于你,保管好它,把這個失敗者的名牌交給秋野茗的學生會,具體用途看你發(fā)揮了」
「昨天還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你果然很會打架吧!」
「我也不覺得我有能力打得過你,只是偶爾運氣很好而已」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找你比出高下」
「但愿再也不會和你交手,你下手實在是太重了…回去找西宮復命吧,別讓她等太久了」
鋼棍直挺挺的朝向上杉茜的額頭,小野象征性的推了一下鋼棍。
「小偷,這次算你運氣好,最好別讓我再遇見你這混賬!我們走,許月」
工廠里留下上杉茜獨自一人,我和小野走在返回員工宿舍的路上,兩個人始終都沒說什么。
過了很久,小野把武器向著天空一扔,鋼棍劃過一道拋物線,擊穿了附近門戶的玻璃,聲音隨即被死寂的環(huán)境吞吃殆盡。
「或許你是對的,許月」
「你是指哪方面?」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冷靜下來后慶幸自己沒能加重對那個小偷的傷害…只要離開工業(yè)園區(qū),這樣的行為難免會受到被害者的指控。不只是我,南嶺系成也會因此受到控訴」
「但是在廠房的時候沒有監(jiān)控哦,即便這樣也不后悔嗎?」
「是啊…我不后悔。怎么保證廠房外的監(jiān)控沒有運行呢?如果在學級裁定結(jié)束后雙方進行指證質(zhì)證,啊啊,這真的很麻煩啊!」
「你想的很明白嘛」
「廢話,好歹我平時也幫忙處理西宮的事務…別把我想的那么笨啊!」
小野的臉上已經(jīng)不再有憤怒,奪回信息卡的事實讓大家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另一方面,我對小野提出的這種可能性突然提起了興趣。在學級裁定結(jié)束后,西琴師范專業(yè)學院的學生們會不會對秋野茗高等學府學生的施暴行為提起公訴呢?北立育成學園的學生們是否制造了秋野茗學生被困的災難,這件事在學級裁定結(jié)束后學級理事會是否能明察秋毫呢?
然而,我又立刻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這就是王希所希望的結(jié)局…她到底在圖什么?
霎時間天旋地轉(zhuǎn),身體竟然止不住平衡,我就這樣半跪倒在地上。
「喂喂!你怎么了?」
小野的聲音就在耳畔,眼前的一切摸黑一片,我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別嚇唬我!快點平躺,就地休息」
「不,不要緊…只是脫虛了,繼續(xù)走吧,過一會就好…」
幾秒鐘過去,稍微可以說些話了,我趕忙叫停小野的行動。小野放開了手,身體不受控的又向一旁倒去,小野立刻又拉住了我。
「都這個樣子了你這家伙只會逞強啊…反正快到員工宿舍了,我?guī)慊厝?」
小野的力氣大的驚人,背扛著我繼續(xù)走。盡管我明確表示我拒絕這種方式,寧愿在原地休息一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廠房的時候被我壓制的原因,小野以這種報復式的行動回絕了我的請求。
「你的精力太少了,這么一會就沒力氣了…昨晚沒睡覺嗎?」
「昨天清晨到現(xiàn)在就沒睡過覺」
「啊啊,怪不得這個樣子。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真差呢許月」
去過園區(qū)中心的事情實在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就全盤接下了小野的挖苦。
「沒想到你這個身高竟然有這么大的力量,在廠房進攻的時候是在放水嗎」
「當然不是,只是失去身體平衡了才會給你機會!這件事不許在別人面前提,否則我就扛著你在員工宿舍游行一圈!」
「…聽你的」
扛著人的情況下小野的速度也沒有放慢,很快我們就回到了員工宿舍,被小野扛著的這段時間里,從突發(fā)的虛脫中恢復些力氣能夠獨自行動了。
然而,當自己在小野攙扶下站起來時,一切的一切都從意識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