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簽約
東海市CN區(qū)，一家小巷咖啡廳。
杜衡一邊吹著冷氣，一邊喝著奶茶，朝著玻璃落地窗外翹首企盼。
別問為什么在咖啡店喝奶茶，因為不喜歡喝苦的，一點苦的都不行。
等了差不多半小時，一輛粉色mini停在店外，從車上下來一位身材姣好的職業(yè)裝女性，白襯衫，緊貼的黑色西裝裙和rou色絲襪勾勒出令人垂涎的曲線。
一頭栗色波浪卷發(fā)，因為戴著棕色太陽鏡看不清具體面容，但其面部光滑且白皙的皮膚顯示她的年紀應該不大。
知性御姐走進店內，先是四周觀察了一下，然后徑直朝著杜衡這桌走了過來。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星宇影視公司藝人經紀部旗下經紀人，這是我的名片。”
御姐直接先向杜衡打招呼，看也不看坐在旁邊的周遠，應該是之前認識。
御姐氣場強大，杜衡客氣地雙手接過看名片，等看清楚上面的名字——“周琳”？。
有點驚訝，轉頭問坐在旁邊的周遠：“都是姓周，所以，你們是熟人？親戚？”
周遠似乎也有點害怕這位，囁嚅道：“我……我姐”。
停頓了一會兒，又補充道：“親姐。”
杜衡突然感動了。
這是怎樣無私的奉獻精神?。?p> 我遠哥，不僅借給我手機，借給我電腦，處處幫我，現(xiàn)在連自己的親姐姐都奉獻出來了。
杜衡抱住周遠，狠狠晃動，就差在他臉上biaji親一口了。
看得周琳一陣錯愕：“你們……(☉_☉)”
“琳姐，你想多了，我跟我遠哥關系好，是兄弟情！”見周琳表情古怪，杜衡趕緊補充道。
喂，到底是誰想多了??！
對于杜衡的不按常理出牌，周琳趕緊喝了口水，冷靜下來讓自己不失態(tài)。
整理好思緒，鎮(zhèn)定道：“杜衡，你的情況周遠已經詳細跟我說過了，我覺得你的外觀形象很好，很符合我們公司的新人簽約標準?！?p> “參加完戀綜以后，有想過往影視方面發(fā)展嗎？”
“哦？”杜衡有些好奇為什么會這么問。
“綜藝節(jié)目的人氣只是一時的，你如果想在娛樂圈繼續(xù)發(fā)展下去，首先要選擇一個主攻方向做出成績?！?p> “我們星宇說到底還是主打影視制作，如果你簽約我們公司，我們會對你進行針對性的培養(yǎng)，包括進入燕影、央戲進行進修，當前影視行業(yè)雖然門檻變低了，但是科班演員和非科班演員的差別還是很大的?！?p> “這是我為你爭取到的C級合同，你看看。C級合同已經不錯了，是當做主力新人進行培養(yǎng)的?！?p> 杜衡拿過合同只是掃了一眼。
然后指著合同里的一處道：“姐姐，這里錯了，不是10年，我只簽2年?！?p> 你怕是在想peach！
有些新人就是啥也不懂，異想天開！
周琳忍住不耐煩，耐心解釋道：“杜衡，2年不可能！短期合約那是針對成熟藝人才有的模式，新人一般都是簽長約，更何況你算是純新人了，前期培養(yǎng)的時間和資金投入都非常巨大。
否則公司剛把你包裝出來，合約就到期了。你年紀還小，還有很長的培養(yǎng)期，10年其實在合理范圍內?！?p> 杜衡不急著反駁，又指向合同一處：“姐姐，這里也錯了，不是四六開，而是六四開，我六你二公司二?！?p> 你說誰二呢？！
周琳忍住火氣，心中重復默念他還小他還小，行內的新人規(guī)矩還不懂。
繼續(xù)耐心解釋道：“杜衡，對于新人，四六開真的是一個還不錯的分成了，很多對于新人來說更為苛刻的合約你是沒有見到過。而且四六開只是經紀分成，后面你的影視分成會根據你的成績重新劃分的，只多不少。”
說到這，就連坐在一旁的周遠也在給杜衡使眼色，示意杜衡不要說的太過。
不過被杜衡直接無視了，杜衡喝了口奶茶，微笑道：“算了，姐姐，我也不一句一句說了。我說一下我的要求吧，我不簽全約，只簽分約，準確的來說只簽經紀分約！”
“不可能！”周琳斬釘截鐵回應。
聊到這，周琳已經明白，杜衡顯然不是一個啥也不懂的素人，剛才分明是在逗自己玩呢！
“沒有給新人只簽分約的道理！看在周遠的份上，我也只當你還是個弟弟，還不懂事，如果你實在沒有誠心的話，今天到這就算了吧。”
對于新人來說，經紀公司肯定是要求無條件簽全約的，全約就是藝人的一切工作由公司安排，雖然藝人的自主權很小，但是公司用著肯定更放心，更加舍得投入資金和人力進行培養(yǎng)。
比較成熟的藝人，會選擇將自己不同業(yè)務進行拆分，將經紀約、唱片約、影視約等各類業(yè)務分別簽給不同的公司。
畢竟術業(yè)有專攻，不同的公司分別有自己擅長的領域，簽分約對于明星來說自主性高，發(fā)展前景也更好。
成熟的藝人成立個人工作室采用的就是這種運作模式。
只要能賺錢，最后原生公司也樂見其成，甚至合約模式發(fā)展到后來還出現(xiàn)了“共享合約”。最近很火的男團、女團練習生選秀即是這種合約模式。
杜衡要求只簽經紀分約，代表公司只負責他的演藝經濟，即商演、廣告、電視臺演出等這一塊，其他領域公司都管不著，對于一個新人來說，提出這種要求確實有點駭人聽聞。
杜衡見說到這，周琳一直在強忍著怒火，趕緊挽回彌補。
周琳是周遠的姐姐，不是外人，更不會成心害他，這份合約如果放在一個普通新人身上其實很合理，只不過對于杜衡來說，不是他當前想要的。
“周琳姐姐，你仔細聽我說，放心，我不是胡攪蠻纏?！?p> “首先，我不需要公司對我進行培養(yǎng)，也不需要什么影視、唱片資源，不需要包裝費用，相當于貴公司在我身上的投入為0?！?p> “當然為了我，要付出一點點經紀宣傳方面的開銷，僅僅是一點點。戀愛冰淇淋的出演機會是我自己爭取到的，與貴公司無關。綜藝結束后的人氣旺盛時期，公司可以安排我進行商演和廣告演出，這方面相當于凈賺收入?！?p> “最后，合同期只有2年，兩年之內綜藝的人氣也差不多消耗完了，到時候公司也只當把我當只破鞋扔了就行了，我也不會死乞白賴地強留著?！?p> “怎么樣？這份合約還算合理不，要不是我現(xiàn)在缺錢，你們也找不到這么好的合約了?！?p> 隨著杜衡的一番話，攻守雙方形勢逆轉。
這小子現(xiàn)在自信的語氣和表情，搞得好像他才是甲方一樣。
剛聽到杜衡的提議，周琳先是一陣愕然。
其他的娛樂圈新人都是哭著喊著求公司給資源、給錢培養(yǎng)，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個新人對經紀公司說：“來吧！來盡情的消耗我的人氣紅利賺快錢！”
等到聽完杜衡的完整建議，周琳也有些懷疑，這個合約似乎可行的樣子。
就是對杜衡有點恨鐵不成鋼了，哼，不求上進！
肯定是想著賺一波快錢，然后離開娛樂圈發(fā)展了，確實，360行——行行出狀元，也不只有做藝人這一條路。
嘴上卻兀自強撐著：“還是不行，公司對新人，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那就從我開始，怎么樣？”
“琳姐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話，要不問問你們領導？”
周琳當然不會在他們面前打電話聯(lián)系領導，否則氣勢上就弱了。
強裝鎮(zhèn)定，語氣卻有些波動道：“我……我先去趟衛(wèi)生間?！?p> 洗室里，周琳直接聯(lián)系了公司藝人經紀部總監(jiān)楊總。
電話里，楊總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語氣。
等完整聽完周琳的敘述，楊總給出了答復：基本可行。不過這種小事情就不用麻煩她了，由周琳直接做主就行。
公司竟然真的同意了！為什么？！
周琳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公司真的不景氣到要賺這種快錢了？
最近周琳也是聽到了關于公司的一些不好的傳聞，但是公司的各項活動一直都很穩(wěn)定，她也就沒有太在意。
周琳慢慢吞吞地磨蹭回座位，一言不發(fā)。
杜衡一看到他的表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怎么樣，公司同意了吧？”
“你……”
心理動作上又被牽著鼻子走，周琳現(xiàn)在再看杜衡，已經不是一副小奶狗、小綿羊的形象了，而是已經變化為腹黑的小狼狗。
看到周琳吃癟的樣子，杜衡心底偷笑。
反倒覺得她這樣比原來更可愛了，不再是進門時那個生人勿近的冰山美人了。
很顯然，從一進門開始，周琳就先入為主的給他這個意料中的素人施加壓力，結果反而是被這個表面看起來乖乖的杜衡給化解了。
杜衡話鋒一轉，“不過，我又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和你們公司簽約了?！?p> “愛簽不簽！”周琳賭氣。
杜衡補充道：“畢竟我只想和琳琳姐你簽，讓公司再抽成的話我也覺得有點浪費。有沒有可能，只和琳琳姐你簽私人合約。”
“抱歉，我只是剛入行的新人，還沒有單獨簽私人約的資歷，更何況，公司規(guī)則不允許?！?p> 周琳很納悶這個弟弟一天到晚腦子都在想著啥？能不能實際一點？
“那琳琳姐你出來單干吧，我可以和你簽專屬合約，長約也行。我有把握，五年之內，我們公司，會成為聯(lián)邦數(shù)一數(shù)二的娛樂公司?！倍藕獗砬檎J真。
“忽悠，接著忽悠！”
如果說剛才，杜衡在周琳心中，只是一個有點急功近利、但是還算聰明的弟弟的話，那么到現(xiàn)在，她心底已經徹底地給杜衡腦門上，貼上了一條“假大空”的標簽。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工作穩(wěn)定，目前沒有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打算！”
“哎，可惜！”杜衡表情惋惜。
你可惜個毛啊，姐姐沒有時間來陪你做這種過家家的小游戲，年輕人，等接受兩年社會的毒打你就明白了。
周琳內心吐槽，也懶得再和他解釋了。
“沒什么事的話，我下午還有工作，就先失陪了?！?p> 周琳起身，先是把賬結了。
然后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弟弟周遠。
“你說你，都已經正式工作了，怎么還穿的這么寒酸？卡的密碼是媽的生日，先去買幾套衣服?！?p> 姐弟倆雖然工作后不經常見面，不過姐姐顯然還是很疼愛弟弟的。
“姐，我不缺錢，都給希希存著呢？過兩年我們準備在東海買房?！?p> 杜衡見周遠提到自己的女朋友，又是一臉幸福又欠揍的表情。
“讓你拿就拿著！”
周琳發(fā)揮自己的姐姐地位，周遠不敢違抗，只好接了。
見姐弟兩嘮家常完畢，周琳這個財神爺準備就要走了，杜衡急了，只好趕緊拉住周遠求情。
“遠哥，你弟弟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啊，要不，你給說說?！?p> 這一幕直接把一旁的周琳給氣樂了，怎么了？剛才還一臉拽拽的表情呢？
哼！
一擺頭，并不理他，作勢就要走。
周遠也有些無奈，誰讓你剛才吹牛皮呢？
都拉著你好幾回了，還要說，現(xiàn)在知道真香了？
不過周遠作為他的follow pd，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好想了個主意。
“姐，合約的事情現(xiàn)在談不攏也沒關系，杜衡現(xiàn)在想錄幾首歌，你人脈廣，要不先介紹個可靠一點的錄音棚?！?p> “順帶……那個制作費也先墊一下，我擔保，杜衡現(xiàn)在還有50萬的演出費還沒結，后續(xù)可以連同中介費一同補給你。”
“哦？你要準備往音樂圈發(fā)展？”周琳有些好奇，她的主要工作是影視經紀，對唱片這一塊也是知之甚少。
“嗯，要錄幾首歌?！倍藕饫侠蠈崒嵒卮?。
“幾首歌？現(xiàn)在制作一首歌可不便宜，包括作詞作曲費，一首至少要一萬多，要我說，還是先出個單曲試試水。”
“不用邀歌，都是我自作詞自作曲。”
“個人創(chuàng)作？”周琳皺眉。
通過之前談話的總結，周琳也懶得再細問了。
一個普通高中生，她可不會真的認為杜衡能夠出什么好歌，想來又是幾首自我認知不足的小孩子作品，純屬浪費錢。
“姐，我算是明白了，杜衡現(xiàn)在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花點錢，讓他認清現(xiàn)實也沒什么不好?！敝苓h在一旁助攻。
“好吧，我先走了，你們等我通知吧！”
周琳思考了一會，勉強同意。
“好誒。”
資金問題總算是圓滿解決，杜衡和周遠都很滿意。
杜衡在高興的同時，內心里也是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