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月亮與碎片與神之信使
“哈嘍,Mr.洛,真是稀客啊,什么風把你吹到了我的皇朝里了,這么久不見甚是想念啊?!彪娫捘穷^傳來了干凈利落的聲音,但卻充滿著戲謔的感覺。
“我好像開始對圣杯戰(zhàn)爭產(chǎn)生興趣了,就在15天前,我不小心殺掉了一個枚家的魔術師,但是還留了一個活口。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是怎么想的,但是一個女孩子應該不成什么氣候......到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還是不停地再現(xiàn)當時的場景,那種懊悔和挫敗的表情,我至今都難以忘懷啊?!蹦腥俗旖禽p輕上揚,像是在訕笑著。
“哦?枚家嗎,真的嗎,那可是魔術世家耶,就連Saber和Lancer都被你殺死了嗎?我真不敢相信,作為魔術世家的枚家居然在戰(zhàn)爭一開始就淘汰掉了,真是可惜了,個人認為那是能競逐最后的贏家的一方,畢竟枚家的實力在整個極東地區(qū)都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而且還出了兩個天才般的魔術師,如果換做其他的世家,那不得樂壞了么,似乎取得圣杯戰(zhàn)爭最后的勝利都是志在必得啊?!彪娫捘穷^的聲音偏向統(tǒng)一的聲調(diào),似乎電話那頭的男子雖然感到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壓制了下去。
“是啊,但是聽說枚家的兩個天才魔術師為了某些無趣的理由互相殘殺只剩下最后一個茍延殘喘著,如果不是實力銳減,想必我是被殺的那個,說來也只是撿了個便宜罷了?!?p> “哦?”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像是在憋笑,“到底是什么無趣的理由呢,不至于到達手足相殘的地步吧......”
男人露出八顆牙齒,假笑著,眼睛撇向了一邊:“你這家伙還真是凈干些畜生一般的事呢......”
“抱歉...抱歉...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的男人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男人掛掉了電話,坐在了椅子上思考著這次圣杯戰(zhàn)爭的伊始,自己是什么時候有了令咒,自己又是什么時候獲得了Servant的力量,但是現(xiàn)在最主要的并不是尋找這些和自己有關的理由,而是尋找為何上天要給自己力量的理由。
“為什么呢,我并沒有特別強烈的愿望,為什么圣杯會給我這些呢?我只是照著自己鋪設的路走下去罷了,”男人喃喃道,看著左手背上的令咒出神地想起自己的過往。
......
作為同樣是魔術世家的洛家,卻因為上一次十年前的圣杯戰(zhàn)爭而中道沒落,就連自己的這條命都是被好心人送入急救室搶救回來的,并把自己撫養(yǎng)成人,在本質上其實自己可以遠離魔術世家的命運,過上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
從被救起的那一刻,內(nèi)心對魔術世界的恐懼與日俱增,都擔驚受怕著,生怕自己被仇人認出,整日活在對恩人的感恩和對仇人的擔憂之中。
也許正是體會到自己的經(jīng)歷和現(xiàn)在的枚家僅剩的魔術師相似,才會留下枚家最小的女孩,而且是在確認過對自己沒有威脅后才會離開的。
圣杯戰(zhàn)爭還未發(fā)生之前的自己是個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在學生時代很受老師和同學歡迎,在時鐘塔學習魔術的同時結交了不少當時同樣受歡迎的魔術世家的子嗣。他們不僅僅因此改變了對亞細亞人的看法,而且更愿意和同樣在魔術協(xié)會學習魔術的其他亞細亞人結交。
但是圣杯戰(zhàn)爭發(fā)生起,這些魔術師的臉變得比江海市的天氣還快,不僅僅翻臉不認人,還要藐視一切除自己魔術世家以外的人,正因為變故之快,對此打抱不平的自己妄想著成為“正義的使者”卻引來家族的滅頂之災......
“那是過去式了,但是如果什么都沒有改變的話,說不定現(xiàn)在的我......不對,或許正是因為曾經(jīng)的痛苦才造成了現(xiàn)在的結果,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男人清楚地記得懂得“感恩”二字的那天。
養(yǎng)父母帶自己去希臘旅游的時候,碰上了魔術師仇人也在希臘......
為了“感謝”魔術師仇人的“滅門之恩”,巧妙地制造了一場普通人所認為的意外——讓一名警察走火,子彈從仇人的后腦勺穿過,腦漿散落在美麗的神殿下,那是曾經(jīng)用來祭祀赫爾墨斯的神殿。
而當時的自己只不過用了洛家對外公布的血脈繼承的魔術——傀儡術(用魔力制成無法用肉眼看到的絲線連接對象的肉體,控制其作出所以行動)稍微侵犯了一下那位警察的“自主控制權”罷了。
從那一刻起,男人獲得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那種從零到有,打通超難的關卡時的成就感。
“每次計算好如何‘通關’的時候,就覺得莫名的興奮和喜悅,那是為了感謝曾經(jīng)對我不利的人們所帶來的禮物,‘互相贈送禮物’可是優(yōu)秀的美德喲?!蹦腥撕鋈幌肫鹗裁?,偷偷笑了起來。
......
“以Rider之名蒙受圣杯召喚,汝就是吾的Master嗎?”那天是雨季中雨量最豐盛的季節(jié),江海市的驟雨讓人始料不及。
“是的,偉大的赫爾墨斯的神顯,我,洛滿天,是您的Master?!甭鍧M天半跪在地上,像是接受神的恩賜一般,讓幻影般的神顯進入到了體內(nèi)。
【赫爾墨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商業(yè)、旅者、小偷和畜牧之神。也是眾神的使者,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此處的赫爾墨斯并非真正的神跡,而是赫爾墨斯所庇護人們產(chǎn)生的愿望的神顯,是為了達成私欲而供奉的精神凝結物。(也有說赫爾墨斯聰明狡猾,又被視為欺騙之術的創(chuàng)造者)】
洛滿天在公寓用曾經(jīng)仇視亞細亞人的魔術師的血凝聚的召喚陣,在召喚陣的中央有著一只金色的靴子,上面有著兩只金色羽翼,猶如赫爾墨斯所穿的那雙可以飛翔的靴子。
“我為此‘感激不盡’!我將會為您帶來圣杯,這是我們?nèi)祟悺ハ噘浰投Y物’的美德?!甭鍧M天就此成為了圣杯戰(zhàn)爭中的魔術師。
......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既然你能夠找到我,就說明,你認識人......這些可都是冒著生命危險‘拿來’的圣遺物,如果付不起的話那就無可奉告了......”男人在角落拿出了一個個膠囊狀的透明罐子,有的里面裝著還在跳動的心臟,有的里面僅僅只是一塊石頭,甚至還有的裝著一顆焦黑的頭骨......
“那個...”少女指著其中一個罐子里像破碎的鏡子般的黑色透明碎片。
“這個嗎,看來你還真是識貨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這個可以嗎?”少女冷冰冰地說。
“就憑這只還剩下半瓶的藥劑,你當我是做虧本生意嗎?”男人不屑地看著少女手上的藥劑。
“這是試驗藥,能夠讓人不死的藥?!鄙倥畟冗^瓶身,露出了兩個用隸書激光雕刻的漢字印痕。
“那樣的話...也可以...”男人趕緊抓起藥劑塞到了口袋里,順勢拋出了那罐黑色透明碎片。
“就這樣,不要和任何一個人透露我的去向,否則...”男人一邊離開一邊嘴里喃喃道:“魔術渣滓...”
少女藏起膠囊罐,靜靜地呆在原地。
“嘔...”
還沒有走幾步路的男人忽然倒在了地上劇烈地嘔吐著,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身體不停痙攣跪在了地上,直到身上鮮血四溢,像是堵不住的水龍頭,不一會的功夫就即刻斃命了。
“人渣...”少女朝著男人的尸體吐了口口水,然后撿起他身上帶有的所有的膠囊罐,朝著遠處離去。
......
為了制造新的魔術工坊,在道路兩旁的民居中少女找到了一個已經(jīng)布滿灰塵的屋子,在閣樓上還能找到很多雜物,低吟著魔術術式,灰塵像是被吸走了一般,一點點地消失掉。
召喚Servant的方法需要一個適當?shù)拿浇?,依靠血液在地面上畫出的咒文,能夠利用圣遺物召喚與之相關的Servant。
雖然Servant實際上是由圣杯召喚,但就如所有的事端一般,需要一個類似導火索的介質才能將原本召喚出的東西,將其歸屬權嫁接到Master身上。
通過利用此類生物識別的方式將兩者綁定在一起,受到“契約”的影響,Servant能夠在令咒的驅使下聽命于Master。
少女腦內(nèi)構思的思路清晰明了,即使地面上還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咒文,胸有成竹的她已經(jīng)將每一個咒文,每一條線,都像是烙印一般印在腦海里,眼中的空地上赫然顯現(xiàn)出那泛著紅色的咒文。
“粹兵,遣將”
血液從手腕處一滴滴地滴落,在不斷地呼喚著轉換咒語,血液隨著時間的延長而逐漸變成成股的鮮血流下,少女忍耐著神經(jīng)灼燒的劇痛,終于在地面上看到了血紅色的魔法陣。
等到魔法陣完成度到達百分之99時少女按壓著手腕,在顫抖地說完最后的咒語后,手腕上的傷口結痂,魔法陣已經(jīng)全部完成。
因為已經(jīng)到了缺血的地步,似乎連擰開裝著黑色透明碎片的罐子的力氣都沒有,用周圍的器物,經(jīng)過嘗試撬開后,少女脫力暈倒在了魔法陣的中央,碎片也滾落到了魔法陣中。
紅色的光芒從血液中四散著布滿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黑色的衣擺從法陣最亮的地方像是生長一般浮現(xiàn)出地面,當所有的特征全部出現(xiàn)在少女的眼前時,一種奇怪的低吼聲從那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身上發(fā)出。
“吼...”
少女看著自己親自召喚出的Servant,臉上逐漸露出了喜悅,從魔法陣上吃力地站起身來,抬起左手,展示她手上的令咒說道:“看到了吧,我是你的......”
沒等少女說完后邊的詞,男人便迅速伸出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瞬間的功夫,腦袋上的青筋暴起,不停地因為痛苦而呻吟著,舌頭因為壓迫而無法收回,嘴邊不停地留著口水,其力道之大,使得少女接近窒息的邊緣。
神經(jīng)的壓迫讓血紅色的淚水在稚嫩的臉頰上滑落直至男人的黑色手套上。
少女在痛苦與不甘的情感交加下艱難地說出了:“我用令咒束之......”
男人停下了原本還在加大力度的雙手,緩慢地從少女的脖子上移開,像是失去靈魂一般垂落下來。
“嘔,咳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少女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即使是灰塵還沒除干凈的陳舊屋子,也無暇顧及此時此刻的空氣是否干凈。
“為什么...”少女看著眼前自己召喚出的剛剛想要殺死自己的怪物。
在冷靜下來之后,少女沉思片刻,立刻想起了左手的令咒,三根優(yōu)美的紅色弧線組成紅色的玫瑰花般的令咒顯然缺少了一根,消失的地方似乎還能隱約看見“灼燒”過的痕跡。
“果然,消失掉了一刻...”少女低著頭坐在地上緩慢喘息著,右手握著左手依偎在墻旁,每當目光不自覺地移動到那個怪物身上的時候,想往后縮卻像無處可逃的樣子。
“枚邪穹,你還真是召喚出了一個怪物呢......”少女自嘲著苦笑,用已經(jīng)因為缺血而蒼白的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黑色的劉海被緊緊地夾在指尖,極力掩飾著那股臨近死亡帶來的恐懼。
窗外的燈光蒼白而無力地涌進了窗戶,幽暗之中,僅有的低吼聲和抽泣聲此起彼伏著......
......
祀堂中的香火沿著大廳向著門外散去,牌位上有著用隸書鐫刻的“伊耆”二字,祭祀著“伊耆氏”祖先和先人,在上完三炷香并祭拜三次后,青年又將一個刻著“瀧”的牌位擺在了這些牌位的最末位。
“爸,媽,伊耆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只是想不明白,圣杯對你們來說,真的那么重要嗎?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青年對著刻著兩個不同名字的牌位說道。
青年又死死地盯著最上端的牌位,頓時面目扭曲,猙獰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撕扯著牌位下的木桌。
“呼呼”青年喘著粗氣,忽然用手將所有的牌位打翻在地,舉起裝滿香灰的爐摔在了最上端牌位的位置,陶瓷制的爐受力而碎裂的碎片從空中墜落,割傷了他的手,他甩了甩那已經(jīng)鮮血淋漓的手,血液灑落在了地上,即使是這樣,他還是頭也不回地向著大門走去。
“怎么了,伊耆瀧哥哥...”門外傳來了隔壁家孩子的聲音。
大概是聽見陶瓷碎裂的聲音,孩子天真地認為是有事發(fā)生。
“沒事的哦”伊耆瀧藏起受傷的手,微笑地對孩子說道。
“但是...”
“真的沒有事,安心好了,如果被爸爸媽媽發(fā)現(xiàn)你偷偷跑出來的話會挨罵的吧,所以快點回家吧。”
“那我回家了哦,再見伊耆瀧哥哥”他又回頭望了望,只見伊耆瀧不小心露出了受傷的手。
“哥哥的手...”
“你這家伙怎么那么喜歡管閑事!”伊耆瀧吼道。
孩子頓時感覺受到了委屈,一邊哭著一邊擦著眼淚,跑回了家里。
伊耆瀧兩眼無神地望著孩子的背影,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誒呀呀,多么可愛的孩子啊,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孩子的童真呢,Master?”男子的聲音兼具女人的陰柔和男人的磁性,踱著步向伊耆瀧走來。
“和你也沒有關系吧,Caster?”伊耆瀧朝著從后背走來的Caster使了個眼色。
“抱歉抱歉,但是生氣太多的話會傷身體的哦,生氣傷害感情,生氣也傷害肝臟......”
“放心好了,魔力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斷掉供應的?!币陵葹{原本還在流血的雙手像是因為瘀血的原因變黑了起來,正好被Caster抓個正著。
“我也不是毫不講理,只是在我看來,直到得到圣杯之前,不去做那些無謂的犧牲,安穩(wěn)地渡過前面混戰(zhàn)的階段,這樣才是上上策?!?p> “收其你那種跟人品毫不相關的話吧,你這種人根本不配說上策略?!?p> “說得有道理,除去一些意外事件的話,我覺得我們的勝算將會無限接近那100%...哼哼,應該是1000%”
“這種話也就只能從你嘴中才說得出來了?!币陵葹{撇了Caster一眼,又轉移了目光。
“我們已經(jīng)認識了3天了,應該比一開始更加熟悉了才對......”
Caster自信地在月光下展現(xiàn)他那飄逸的金色長發(fā),少年的面孔下隱藏著一切月色下的總和:魔法,罪惡,欲望,情愛......
象牙白的衣著讓一個曾經(jīng)在月光下沐浴的少年顯得更為圣潔,那是月色下惹上的罪孽。
無論是美貌或者是與生俱來的性愛技巧,世間的一切男子都無法與之相比。
所有女人都曾為之癡狂,瘋狂地愛上他,為他獻上貞潔,這也讓他背負一切魅惑女子的怪物之名,最后在眾人的討伐下在一個滿月的夜晚將其處決。
即使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是那么的充滿魅力,但他的那份美貌無罪,因此上帝憐憫了他,讓他成為了一切月色下的總和,包括那奇異瑰麗的魔法。
當然成為一個概念上的神并不是他想要的,而是重拾被人唾棄的尸骨,恢復那足以魅惑一切凡間女子的偽裝——他的肉身。
為實現(xiàn)奇跡的而生的圣杯正好是他想要的。
跟從欲望而被圣杯召喚到現(xiàn)實,成為為了獲得圣杯而廝殺的英靈。
“我想要的...很簡單,Master,整個圣杯戰(zhàn)爭中,只需要聽我的,然后躲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我,可是個掌管一切月色下的總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