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空小師弟邁著極快的腳步在縹緲峰上穿梭,他滿頭大汗心急火燎的跑到徐業(yè)平掌門的面前急切的稟告:“徐掌門不好啦!沈師尊要被除魔宗的人鞭打啦!”
徐業(yè)平從椅子上騰的一下站起來,震驚道:“什么!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好!沈師尊正在善惡堂,楚師尊也正在趕去的路上,我剛聽到這個消息嚇死了!”凌云空奶聲奶氣的說著。
“到底怎么回事?”徐業(yè)平刨根問底。
“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沈師尊在下山除邪祟的時候把委托人害死了!所以除魔宗的人來登門懲罰?!绷柙瓶占t著臉大喘著粗氣解釋著。
“這……”徐業(yè)平聽完心一緊,跟著擰緊了眉心。
他們快步來到善惡堂,一大群弟子都聚集在門外議論紛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穿過人群,徐業(yè)平站在近前,看到沈煙離正赫然跪坐在善惡堂的地面上接受刑罰,扶川手里拿著落雨鞭,一鞭一鞭狠狠抽在沈煙離的后背上,后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被鮮血染透,而倔強的沈煙離卻咬著牙一聲也沒吭。
修仙界眾人皆知那除魔宗的落雨鞭上施了仙不能抵的神力,一個尋常人被打十鞭都要生不如死,更何況這整整三十鞭。
墨白在門口已經哭成了淚人,他看到徐業(yè)平來了,急忙跪在徐業(yè)平的面前哀求:“徐掌門,求求你救救沈師尊吧!這次的事并不是她的錯!她只是看不過那委托人做的事!”
“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毙鞓I(yè)平正要跨進善惡堂的門檻卻被一道結界阻擋在外。
從氣息上能感知出來這結界是沈煙離布下的。
“這結界是你師尊布下的?”徐業(yè)平無奈的皺緊了眉頭。
墨白哽咽的點點頭:“是的,師尊為了不讓我靠近,特地設的結界,她說做錯事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p> “看來你師尊是打定了主意要受這刑罰了,我無能為力。”徐業(yè)平嘆了口氣。
這時楚凜來到他們的身旁靜靜的看著堂內的情況,附和徐業(yè)平的話:“徐掌門說的沒錯,沈宗師做的決定向來不會改變,她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人?!?p> “所以我們就只能這樣干看著嗎?”墨白失控的怒吼起來,“只是我沒有能力,若是我有能力,我才不管什么狗屁宗規(guī)!我定要沖破這結界將沈師尊救出來!”
沈煙離聞得結界外的說話聲,她背著身,忍著痛斥道:“誰也不許過來!我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承擔!”
“師尊!師尊!”墨白伸手拼命拍打那層堅如罄石的透明結界,放佛只要他再用力一點那結界就會被敲碎似的,但實際上他付出的根本毫無作用。
場外的所有人看得心驚膽戰(zhàn),那落雨鞭甩在沈煙離后背上的聲音猶如洪鐘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心。
墨白叫喊到聲嘶力竭,雙手赫然被敲打出了鮮血。
他眼睜睜看著沈煙離整整受完了三十鞭刑罰,后背被鮮血染透了!他恨自己若是自己資質好一點,定能護得了沈煙離!都是自己不好!
刑罰結束,扶川收回落雨鞭,結界瞬間消散。
墨白第一個沖進了堂內來到沈煙離的面前,睜著哭紅的眼睛擔心的問沈煙離:“師尊你怎么樣?受不受得???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沈煙離臉色蒼白,極端的疼痛讓她滿頭大汗,她咬著牙艱難的說:“不用,我沒事?!彪S后站起身,顫顫巍巍的朝門外走。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怎么會有人承了那整整三十落雨鞭還能行走自如!不虧是沈煙離沈宗師。
沈煙離其實痛極了,她那被痛打過的后背猶如火在灼燒,讓她身不如死!
但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承受一切。
她的柔弱,痛苦,哀傷從來不愿讓人看到。
她不是不能受傷,只是她不希望世間道義有失公正。
墨白走在沈煙離的身旁一直擔心的詢長問短:“師尊,是不是很痛?要是實在受不了你就歇一歇,求求你,不要硬撐了。”
“我沒事?!鄙驘熾x還是死鴨子嘴硬。
她只是沒有回頭看,只要她一回頭就會看到她所走的一路全都她流下的鮮血。
走到碎玉樓到舒望閣的聯(lián)橋上,沈煙離露出了勝利的笑,只要再走些許的距離,她就能回到自己的屋子。
這樣她的痛苦和狼狽就不會被人看見了。
但是身體的極度消耗,最終到達了極限,一個趔趄,她重重摔在了地面上昏了過去。
“師尊!師尊!”冰冷的地面上只剩墨白撕心裂肺的叫喊。
墨白焦躁不安站在舒望閣外著急的等待著楚凜治療的結果,看著楚凜手下的女修士端著一盤盤沾染著鮮血的布條,水盆,他恨不得能讓自己為沈煙離受這些傷。
兩個時辰以后,楚凜總算從里面出來,他臉上蒙著白色面紗,在墨白面前揭下。
“怎么樣?我?guī)熥鹩袥]有事?傷得嚴不嚴重?”墨白拉住了他的寬袖擔心的問。
楚凜嫌棄的看了一眼墨白揪著自己衣服的手,墨白識趣的放開。
看著墨白憂心如焚的樣子,楚凜安撫道:“沒事了,血止住了,上好了藥,過幾天就能痊愈?!?p> “真的嗎?”墨白有些欣喜。
“我的治療術你放心?!背C胸有成竹的保證。
“還有你……剛才沒對我?guī)熥鹪趺礃影??”墨白瞇起狹長眼睛,充滿敵意。
楚凜勾唇一笑:“我懸絲診脈可是出了名的,還有你師尊的傷都是我手下女弟子處理的,與我無關?!?p> “那就好!敢吃我?guī)熥鸲垢?,看我不打死你!”墨白捏起拳頭威嚇。
楚凜無奈搖頭,看向前方:“好好照顧你師尊,我走了,墨三歲。”
“你叫我什么!我才不叫墨三歲!我叫墨白!”墨白原地尖叫反駁。
可那楚凜早就移形換影走得要多遠就有多遠,墨白想追都追不上了。
不管了,還是先進去看看師尊吧!
墨白踏入屋內,看到沈煙離側躺在床上,一張臉慘白如紙,朱唇上毫無血色,看上去如大病了一場似的,墨白看得心如刀絞。
他就像只小狗似的,看到自己主人受了傷就會乖乖的跑到她身邊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他想要去握沈煙離的手,可是他又想起沈煙離教過的尊師重道,長幼有序,要是沈煙離知道自己握她的手,一定會生自己氣的,于是便放棄了那個念頭。
他從自己的懷里輕輕拿出一塊繡了白蘭花的手帕,這手帕還是他趁沈煙離不注意來偷的。
看到沈煙離的額頭上又出了汗,他只敢躡手躡腳的伸手拿著手帕去幫沈煙離小心翼翼的擦汗,擦完后輕聲細語的說:“師尊,對不起,是我沒用,要是我資質好一點,修為高一點就能保護你了,不過你要相信終有一天我會靠自己修得神功,變得比任何人都強,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欺負你了?!?p> 沈煙離像是聽到墨白的話似的,發(fā)出了嗯嗯聲,墨白縮了縮,害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膽行為,看沈煙離只是哼哼兩聲,又睡過去,于是又說:“師尊,你一定要早點好起來,這樣你才能看到我的進步?。 ?p> 此刻的沈煙離正在做夢,她夢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攬月樓,夢里的人正面目猙獰的看著自己,逼迫自己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
她想要問問他為什么這么恨自己?
是不是自己師尊當?shù)牟缓?,所以才讓他變成這樣?
她伸出手拉住墨白的衣角,她哽咽的問:“可不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
魔君墨白第一次在沈煙離的眼眸里看出一絲的退讓乞求,他揚起肆無忌憚的笑,張狂的說:“原來?原來是什么樣子?讓我像只狗一樣不要臉的討好你嗎?結果你根本不看我一眼?沈煙離,你想想當年是誰一次又一次把我那顆心扔在地上踩來踩去!這些你全部忘了嗎?”
這些話就像一只巨大的手使勁搓揉著沈煙離的心,她回想曾經的自己難道真的如墨白所說不講道理到毫不留情?
原來自己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真是自己的錯吧!
她想透了,人生一世死了便是死了,還有什么重來的機會,她自負清高自傲,但終其一生落得這般的下場。
一粒糟糠
師尊不愿意做的事,比如抄寫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