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封鎖大地的時候,則大地滿地濕漉漉。眼前眼后,身左身右,一塊又一塊的濕地交叉分布,只有少許略見灰白的干燥的地塊。只要寒冬一到,大地就張開口,大口大口的哈氣。
嚴(yán)寒把大地凍感冒了。
校門口賣炒飯的留有胡碴的大叔將裝滿炒飯的推車擺弄穩(wěn)當(dāng),趕緊伸出雙手來回不停的搓動。一面說:“今天好冷啊,昨晚下冰碴子了”。
等有同學(xué)購買炒飯,大叔摘下厚實的手套,手背上有無數(shù)凍裂的痕跡。
寧以航耷拉著腦袋,雙手緊捂在校服的口袋里,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一邊發(fā)抖一邊慢慢地走。像一只低速移動尋覓食物的鴕鳥。
校外的小吃種類繁多,直叫人眼花繚亂,不知所措。有色香味俱全的紅油炒飯、香脆可口的油炸土豆塊兒、冒著陣陣熱氣的質(zhì)軟膨松的豆腐塊兒、還有小推車?yán)锒喾N多樣的一串一串的麻辣燙。但寧以航最喜歡的是出校門右轉(zhuǎn),爬上一個坡,坡上有一家粉面店,店里的辣雞粉口味極棒。寧以航和一塊上網(wǎng)的基友們在那里吃了半個高中。
和往常一樣,寧以航繼續(xù)在校外的小吃攤上流連往返,選擇午餐。只是這一次略微有所不同。
沒有方向感的行走,充滿了迷茫,不知道吃什么好。往往在這個時候,寧以航會隨機(jī)選擇。一直在各類小攤走馬觀花,走累了就停下來去最近的一家餐車就餐。走著走著,忽然又聽到了安一葦?shù)穆曇簟?p> 安一葦身旁有一個中年婦女,應(yīng)當(dāng)是他的母親。一個面色慈祥又時常被女孩逗樂的母親。
她問寧以航:“你怎么在這兒?你吃飯了嗎?”
寧以航誠實的答道:“沒有,正打算去吃呢”。安一葦豪爽地說道:“快過來,我請你吃。我老媽在,我不缺錢,嘻嘻”。
寧以航正因為上網(wǎng)而缺錢吃飯,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寧以航第一次和同學(xué)的家長一起吃飯,內(nèi)心自然是忐忑的,有一種說不清的不自然。像把鞋子穿反了的小男孩,在人前扭扭捏捏的。不過想到這也算是見了女孩子的家長了,又暗自竊喜。更何況能吃一頓最近以來較好的午餐,寧以航也就坦然了,卻也想起自上網(wǎng)以來,著實委屈了可憐兮兮的胃。
餐館里。安一葦和她的母親,歡聲笑語,快樂不斷。仿若她倆是天生的姐妹,是最好的朋友。寧以航安靜地的看著,偶爾說上一兩句話,顯得局促不安,而內(nèi)心卻是好生的羨慕。
在母親面前的安一葦,調(diào)皮、可愛、真實、簡單。
和安一葦她們分別之后,四周的空氣里洋溢著幸福安逸的氣氛,溫暖的陽光輕柔地灑在地面,給疲勞的大地帶來親切的慰藉。地面的濕氣一點一點地蒸發(fā),喚回遺失的生氣。世界開始躁動起來,球場上再次充滿了同學(xué)們打籃球時的歡趣,道路上不再擔(dān)心會滑倒的人們調(diào)皮地開著玩笑,賣炒飯的大叔也把手套整齊的疊放起來,面對陽光,伸了一個滿足的懶腰。
寧以航抬頭看向天空,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