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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衛(wèi)

第二十一章 挺突然的

新衛(wèi) 一宅誤終身 4048 2021-12-09 19:20:00

  曹旭是大宗正宋義安插-進御龍班直里的釘子,雖為總班司馬,卻架空了吳都頭吳易,又將自己的侄子曹軻放到張堯麾下,準備慢慢蠶食直屬于嚴紇的勢力,雖然心高氣傲的趙磊平時也瞧不上曹旭的做派,可也承認曹旭與他算是自家人,該出頭的時候自當出頭,直到曹旭被斬,御龍班直里的勢力范圍重新劃分完畢。

  說實話,衛(wèi)玄對嚴紇來說是有功的,只是這個功勞來的有點陰差陽錯、莫名其妙,嚴紇不打算承認,衛(wèi)玄也不好意思點破,兩個人心照不宣。

  嚴紇身為都知將軍,御龍班直名義上的最高長官,他當然可以將衛(wèi)玄這個總班司馬隨意調(diào)派。

  首先就排除了讓衛(wèi)玄替代張堯的想法,一旦如此做的話,絕對是給自己找罪受,況且張堯雖然自作主張,可確實替自己辦成了一件大事,以后肯定是要提拔的,但一個蘿卜一個坑,衛(wèi)玄占了這個坑,總不能將張堯提拔到別人家里去,對此嚴紇想的很清楚。

  要不將其放到趙磊那一都里,讓這個小子去給趙磊添亂好了。

  嚴紇隨即否定了這個念頭,萬一衛(wèi)玄和趙磊聯(lián)合起來給他找麻煩怎么辦,他只是個小小的都知將軍,肩膀上絕對扛不住太子和大宗正這兩座大山,就算有韓尉令給他撐腰也夠嗆。

  那就只剩一個選擇了,將衛(wèi)玄放進鄭含那一都人馬里,太尉府里也是暗流涌動,也不知鄭含是誰的人,所幸此人還算老實,從未主動給嚴紇添過麻煩,但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就總有產(chǎn)生齷齪的時候,嚴紇給鄭含添堵添的心安理得,沒有半點心里負擔。

  “唔,本都正想將鄭都頭麾下一總兵馬調(diào)到吳都頭麾下,衛(wèi)總班就進鄭都頭那一都吧,稍后本都自會使人去告知鄭都頭,另外本都并未撤下你軍法官之職,你自然要兼任,不過本都先前忘了跟你說,軍法官只能在本都之內(nèi)行使權責,無故不得懲戒別部兵將?!?p>  一個軍法官的名頭而已,嚴紇并不吝嗇,而且他本就沒安好心,估計以后鄭含該罵娘了。

  衛(wèi)玄不了解內(nèi)情,沒多說什么,只是眼看嚴紇又要走,他連忙說道:“啟稟都知,卑職還想請幾天假。卑職與家姐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是極好的,眼下家里事情有些多,總不好讓家姐一人操勞,所以卑職打算忙完了家里的事再來營中報效?!?p>  嚴紇一怔,第一天來軍營就請假,他不是沒見過,只是沒見過這么理直氣壯的讓他無法拒絕,也不敢拒絕的。

  “準了,衛(wèi)總班什么時候處理好家事再來營中即可。”嚴紇答應的很痛快,但這還沒完。

  衛(wèi)玄又拉過身后的劉芳道:“其實卑職還想替劉芳請幾天假,他爹是長信侯,最近病了,唔……很嚴重的病,會不會死不好說,畢竟卑職不是大夫,但所謂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實在是人間痛事,故而劉芳很想回家看看,所以卑職想替他向都知請假,具體時間……呃,不太好說,或許是三五天,或許是三四十天,或許是……一輩子。”

  一輩子?

  劉芳傻眼了,他壓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爹病了?身為兒子的他怎么會不知道?況且就算他爹沒了,守孝個兩三年也就夠長的了,一輩子是怎么回事?

  將頭瞥向衛(wèi)玄,劉芳滿臉幽怨,心說您老以后滿嘴跑胡話之前,能不能先跟小弟我通個氣,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你這一張嘴就說一輩子,就……挺突然的。

  嚴紇知道劉芳的存在,卻并未將其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他何時與衛(wèi)玄攪到了一起,既然是衛(wèi)玄開口替劉芳請假,嚴紇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準?!?p>  “另外……”

  衛(wèi)玄張嘴,嚴紇只能耐著性子聽著:“另外卑職想請都知寫張條子,讓人送到衛(wèi)尉府去,嗯……孫芳原先在衛(wèi)尉府門口看門,孫尉丞認為他勞苦功高,準備將其升任押班之職,這都是孫尉丞說的,卑職只是轉(zhuǎn)述,沒錯,就是轉(zhuǎn)述,都知可以去找孫尉丞求證。”

  “還有嗎?”衛(wèi)玄說完后,嚴紇問了一句,他快要失去耐性了。

  衛(wèi)玄很實在的答道:“這回真沒了……不對,還有一件事。都知不是說讓卑職有空的時候給都知講解兵書嗎?這事可能得等卑職重回軍營后才行。這回真真的沒了。”

  嚴紇覺得自己的面子都要丟盡了,終于爆發(fā)道:“沒事了就趕緊走,就算你重回軍營也是一樣,除非本都找你,否則別出現(xiàn)在本都面前,這是軍令。”

  走出軍營的衛(wèi)玄覺得一身輕松,跟在他身后的劉芳一臉憋屈道:“我說衛(wèi)總班,你替卑職請假的時候能不能想個好點的理由,我爹現(xiàn)在成天在家里耕田,比卑職都壯……”

  衛(wèi)玄伸了個懶腰,笑罵道:“少廢話,你先回家,該干嘛干嘛,明天早上去衛(wèi)尉府走一趟,問問孫尉丞那件事辦的怎么樣,然后來五柳街找我。”

  劉芳知道那件事指的是什么事,對于衛(wèi)玄想要跟少府丞做生意這件事吧,劉芳是很不看好的,沒別的原因,因為他根本看不到任何機會,除非是倒賣宮里的珍奇異寶,但這事好說不好聽,他覺得衛(wèi)玄不會如此不智。

  想到這里,劉芳忍不住勸了衛(wèi)玄兩句,衛(wèi)玄只是好笑搖頭道:“你不懂,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就好,另外有機會幫我拉攏點人,不拘軍營內(nèi)外,只要有一技之長的我都愿意結交?!?p>  “一技之長?”

  劉芳眼前一亮,笑道:“衛(wèi)總班,你覺得奇技淫巧算不上一技之長?當然,奇技淫巧是儒家那幫窮酸說的,其實就是百工匠人,有墨家的,有道家的,還有普通人家的,都是混口飯吃?!?p>  衛(wèi)玄同樣眼前一亮,道:“當然算,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沒有這些百工匠人,咱們連吃飯的碗都做不出來,你認識墨家的人?”

  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這個詞還真是新奇,也就衛(wèi)總班能說出來。

  雖然劉芳不知道科技是個什么東西,但他還是據(jù)實說道:“卑職倒不認識墨家的人,只認識一個道家的神棍,他總是纏著卑職,讓卑職信奉三清大帝。這個人整日里都是神神叨叨的,不過還真有點小神通,衛(wèi)總班要是感興趣,咱們就去見見他?!?p>  衛(wèi)玄感興趣的問道:“他都有什么神通,難道能呼雷引電?”

  本是隨口一說,可劉芳卻立馬瞪圓了眼睛,拍馬屁道:“衛(wèi)總班該不會是神人轉(zhuǎn)世吧,都能未卜先知了,這個人還真的能呼雷引電,就是那雷聲有點悶,跟放屁一樣,電光也有點小,一眨眼就沒了,他說這叫掌心雷,是道家的不傳之秘?!?p>  衛(wèi)玄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掌心雷這個名字,如果和火鑰(藥)聯(lián)系到一起的話,就很容易解釋的通了,他記得火鑰在正史上是隋唐時期出現(xiàn)的,如今這個時代已經(jīng)面目全非,衛(wèi)玄也不知道其文明發(fā)展程度該和哪個朝代相比,很多地方都似像似不像,令人迷糊的很。

  “帶我去見他,他現(xiàn)在在哪兒?”衛(wèi)玄隱隱有些期待的問道。

  劉芳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回道:“此人居無定所,前些日子卑職在東城門附近見過他,那時候他正擺攤賣符紙,現(xiàn)在應該還在東城門附近吧。”

  衛(wèi)玄邊走邊詫異道:“擺攤?賣符紙?沒在道觀里?”

  “什么道觀?他倒是說過,想化緣在邯京附近建一座居所,好像是叫什么觀,卑職忘了?!眲⒎紦蠐项^道:“此人名叫王方,說起來跟我爹還是同鄉(xiāng),我爹當了長信侯之后,他還來過侯府幾次,卑職沒留意,不過看樣子是要借錢,因為他是被我爹派人打出家門的……嘿嘿?!?p>  劉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門不幸,有這么個嗜錢如命的爹對他來說確實挺丟人的。

  衛(wèi)玄嘴角抽了抽,說道:“繼續(xù)?!?p>  劉芳想了想繼續(xù)道:“這個人穿的很邋遢,跟個要飯的差不多,但他總說自己是道家門人,信奉三清大帝,追尋長生久視,其實卑職覺得那都是他說出來唬人的,是為賣他的符紙想出來的托詞。卑職也讀過書,自然知道楚朝曾有個道家,但人家講的是黃老之學,治世之道,可沒有逮個人就問人家要不要加入道家信奉三清大帝的。”

  “總之,這個人除了有點小神通外一無是處,就他那個掌心雷也只是看著厲害,其實連條狗都劈不死,咱們真要去找他?”

  劉芳說著說著也有點不自信起來,他并不覺得王方有什么厲害之處,但他只是和衛(wèi)玄站的高度不同罷了。

  沒有跟劉芳細說,如果這個王方真的懂得如何制作火鑰,那他對衛(wèi)玄來說就是塊寶,千金不換的那種,到時候衛(wèi)玄說什么也得將其收服,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硬的不行就人身恐嚇,只要王方還沒成仙,就不怕他不就范。

  王方人如其名,整個人方方正正沒有半點出奇之處,衛(wèi)玄和劉芳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身穿一件五顏六色的百衲衣,手持一張黃色符紙向路人布道,而他的布道方式就是讓人買他的符紙,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在他嘴里,一張小小的符紙既可以驅(qū)邪避兇、益壽延年,還能為人牽引姻緣、好運伴身。

  百衲衣其實就是補丁很多的衣服,市井百姓中也不乏身穿打著大塊補丁的衣服來去匆匆者,只是沒有王方身上這件這么顯眼而已,一整件外袍,差不多就是無數(shù)塊碎布拼出來的,也不知是他真的沒錢換衣服,還是故意以此嘩眾取寵、博人眼球。

  旁聽片刻后,王方一張符紙也沒賣出去,衛(wèi)玄領著劉芳上前笑道:“敢問先生,無為為何?”

  如果真是道家中人,肯定會下意識答曰:無為乃天地之始,有為乃萬物之母,然后巴拉巴拉講上一通道德經(jīng)上的大學問,可王方?jīng)]有。

  王方只是好奇的看了衛(wèi)玄一眼,隨后留意到其身后的劉芳,展顏笑道:“賢侄別來無恙,令尊身體可好?”

  劉芳厭惡道:“別叫我賢侄,我爹說你不配!我爹他當然好,不勞你掛念。今日是我們衛(wèi)總班專程來拜訪你,主要是想見識見識你的掌心雷神通。”

  衛(wèi)玄和劉芳都穿著禁軍衣甲,王方又不是瞎子,當然能看出衛(wèi)玄也是個當兵的,只是禁軍衣甲上的標識常人難以辨認,聽劉芳一介紹,才知道衛(wèi)玄竟然還是個當官的,雖不知是多大的官,但總歸是有身份的人,而有身份的人會缺錢嗎?

  衛(wèi)玄如果知道這個問題,肯定會說當然缺,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王方笑瞇瞇的轉(zhuǎn)向衛(wèi)玄,先是打了個稽首,動作很標準,雖然衛(wèi)玄認不出來,但王方自認為很標準就行了,隨后他開始盯著衛(wèi)玄相面,很快驚呼道:“哎呀,貧道看這位衛(wèi)總班貴不可言啊,正所謂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如懸膽,目若朗星,牙排碎玉,真乃三山得配,五岳相均,這可是大大的福相啊,貧道長這么……空活甲子有余,還從未見過此等面相,不想今日竟是開眼了?!?p>  一甲子是六十年,這在中土是常識,王方說自己活了有六十往上,可他的外表看起來雖然滄桑,最多也就四十歲左右,衛(wèi)玄好笑的看著他表演,若以常理來推斷,被王方如此吹捧之后,是個人都會謙虛兩句,然后被王方的駐顏有術吸引,隨后被其一步步引導入甕,可衛(wèi)玄不是常人,他就站在那里看著王方表演,也不說話,弄得王方就挺尷尬的。

  看來是演不下去了,王方不得不轉(zhuǎn)而問道:“衛(wèi)總班想見識貧道的掌心雷神通?這事有點不太好辦,因為貧道的神通都是由三清大帝賜予,如今三清大帝得不到貧道供奉,已經(jīng)將掌心雷神通收回了,如若衛(wèi)總班肯慷慨解囊襄助一二,貧道的神通自然能失而復得,衛(wèi)總班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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