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一個空間之力所造的空洞。
幾頭龍圍繞著一團篝火坐著。
不論天是否亮著,下面都是一片漆黑。
沒有龍說話。
最終還是紅龍打破了這難以忍受的寂靜。
“走吧,休整的時間差不多夠了?!?p> 水中張開龍翼的阻力太大,只能用空間之力或者水系魔法。
最早的是冰龍,頭也不回地扎進了水壁里。
隨即其他龍也跟上了。
這場景真是奇怪,大過潛水艇的無數(shù)不明物體在水中急速沖向水面。
對于紅龍,能重回干燥的空氣中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回到空中,飛行著,卻仍然是無聲。
面向的東方,太陽已經(jīng)有一半露出地平線了。
被染成橙色的海面平靜得不自然。
是啊,有些奇怪。
......
所有龍都察覺到了,附近顯然又有不知哪頭仇恨埋伏著。
也許是控制水的能力?
幾頭龍擺成防御的陣型,準備隨時迎接攻擊。
......
......
還是平靜。
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口氣,有東西呼嘯著接近了!
只聽受擊的聲音,那強大空間之力所鑄的護盾竟然被切出一道光滑的口子。
那仇恨就在海下!
海面好像知道幾龍發(fā)現(xiàn)了敵龍的躲藏點,洶涌起來,無數(shù)半月形的力量裹挾著海水向天空沖去。
護盾,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了。
眼看那萬物都可切斷的強大水壓就要作用在自己身上,冰龍甩出一個極度凝練的冰凍魔法。
水從海洋中以快于沖擊波的速度升起,被凍結成結實的冰盾。
那飛來的水波也被冰凍了。
它不能突破過來!
可事實......
那結成冰的水波撞在冰盾上碎裂了,碎片卻還是以高速撞來,將冰龍的身體洞穿出幾個大口子。
這力量......
空間之力此時反而要稍微費力一些,要是有風龍在就好了......
風龍......
“快速飛出這個區(qū)域!我們打不過!”
這股力量,這般速度,這種范圍,連將巨龍切成兩半都只是小菜一碟。
絕不能再掉進同一道溝里了!
水中射出的力量逐漸變成了黑色。
它知道我們要逃跑,開始阻攔了吧。
速度,更快了。
堪堪飛出幾百米,幾乎要被黑色的液體逼入絕境了。
凝聚出一個大得多的冰盾,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我來解決!”
紅龍一頭扎進水中。
現(xiàn)在應該......
帶著所有龍,跑!
狠狠將巨大的冰塊甩向黑色粘液的高墻,冰的碎片四處飛濺,但那強切實開出了一個洞!
見一半龍已經(jīng)突破了包圍,仇恨還想要追擊,卻好像肚子上被揍了一拳的龍一樣,顫動一下,落回了海綿。
是麒麟,一定是他做到的。
紅龍慢慢追了上來,冰龍回頭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那家伙已經(jīng)失去了一邊的翅膀,靠著空間之力歪歪斜斜地飛著,斷口血液如泉水般涌出。
“那家伙的能力......真是難搞懂。”
“你的翅膀......”
“不用管,先到龍島再說?!?p> 雖然純飛行到龍島要三天,但依靠著瞬移,在保證剩余的魔力儲備的情況下可以縮短到一天。
上次在劇烈的爆炸下坍塌的龍王峰似乎還在眼前。
仔細一想,沒過去多久,辰興卻已經(jīng)被打得如此慘烈。
如果是慘勝,那和輸了也沒多大區(qū)別吧。
不,絕不是這樣。
哪怕是慘勝,也要保住辰興百億年來的榮耀,哪怕是前世的文明,也不能終結在我們,第二十四世!
零落的島嶼映入眼簾了。
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時候東方龍帝國殘暴首領敖霜的杰作。
西方龍島本也是一個完整的島嶼啊。
這次戰(zhàn)爭結束之后,應該不剩些什么了吧。
又見面了,龍島。
驚奇的是,四處沒有什么變化,只需直接突入就可以。
不過還應萬般小心。
上次來時,四處還有看守的星龍,現(xiàn)在都不知道哪去了。
都在主島嗎?
不重要了,直奔主題,找那頭白龍!
監(jiān)獄就在主島東北側,雖然不顯眼。
但有空間之力,輕松就能找到。
不過......
現(xiàn)在的龍王峰長什么樣?
總覺得有些什么東西在四方盯著自己,強大而神秘。
天上時不時落下幾滴水,是與那頭仇恨交戰(zhàn)留下的吧。
幾龍的空間魔法也差不多用盡,只剩下半截的龍王峰已經(jīng)看不出形狀,也沒什么好再留戀的了。
東北方向,是深埋地下的監(jiān)獄。
畢竟剝奪繼續(xù)飛行的能力是對巨龍來說最大的懲罰。
那頭白龍……
怎么說與龍王殿的關系也是復雜的,現(xiàn)在也不知死活。
不用花多少時間下去,只需一個傳送魔法。
底下按理說有阻擋外來者的屏障,但就連那驗證身份的裝置都已經(jīng)被砸得粉碎,想必已經(jīng)誰也阻擋不了了吧。
里面的燈似乎也全被打破,漆黑一片,魔力逸散到了整個空間內。
龍族本沒有關押多少罪犯,如今各個牢房里皆聚著一團火焰或是凝著一塊寒冰之類的遺物,那是巨龍隕落的痕跡。
紅龍打開門,將他們一一收集。
“你打算放在哪里?”
“帶著?!?p> “……到什么時候?”
“到我們勝利的時候。”
哪怕他們有罪,終究也是龍族的一份子啊。
每頭龍都渴望能為自己的族群奮斗而死。
那頭白龍的房間在更深處。
地上殘余的已無生命跡象的粘液顯示出這里的龍們曾經(jīng)也反抗過。
也許就是因為反抗,才落得死亡的下場吧。
這樣也比被寄生好得多。
多少辰興生物,在前線被仇恨感染,拖著殘破的身軀會家去。
而家龍們,在以為親人回歸的喜悅中,隨著戰(zhàn)士的靈魂一同逝去了。
我們早就沒什么地方可退了,也沒有什么可給的。
只等時機的到來。
繼續(xù)走著,誰能想到這黑暗中竟然還留著一盞燈。
在無盡的黑暗中,那家伙反倒顯得突兀了,好像錯得是它一樣。
就在燈光所照亮的范圍中,是一間牢房,地上殘留著仇恨與干涸的血液。
他和那些家伙戰(zhàn)斗過了。
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只雪白的爪子猛然爪住了牢房的特制欄桿。
“是他,我曾經(jīng)見過一面,是他?!?p> 只是,那爪子瘦弱了不少,留下了不少疤痕。
“他一定還醒著,雖然是罪龍,但我相信他。弗蘭德·德拉特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