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管中窺豹
“人找著了?”阮南飛見對方也不搭理自己,又道,“得,是我說了句廢話,人要是沒找著,衛(wèi)大人怎么能這么快回來?!?p> 阮南飛是從大理寺回來的路上正巧碰到的衛(wèi)燾。
說話間二人來到宣平侯府,門房將兩匹馬牽走。
就在阮南飛剛賣過門檻一只腳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
車夫的馬鞭急揮了幾下,一瞬間馬車就停了下來,一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閣下可是世子爺?”來人弓著身子,模樣倒是生的機(jī)靈,他眼睛在衛(wèi)燾跟阮南飛身上掃了一圈。
阮南飛出聲道:“何事?”
來人笑容滿面,回身給車夫使了個眼色,車夫身形粗壯,他會意然后點了下頭,從車上抱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
看車夫提著一口氣,每邁一次腳腳步都如此之重,這箱子一看就分量不輕。
那人討好一笑,對阮南飛說道:“世子爺,這是您的人前些日子在賭/坊下的注,您算無遺策,果真狀元是程公子摘得。”眼前這個世子爺跟賭/坊那日的不是同一個人,他也就當(dāng)那天那個是世子爺?shù)氖窒铝恕?p> 即是手下,那背后說了算的就一定是世子了。
衛(wèi)燾抱臂而立,“嘖”了一聲,“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愛好?!?p> 阮南飛這才想起來泓雪前幾天跟他說過這件事情,頓時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吩咐門房將東西接過來。
門房應(yīng)“是”,那車夫不放心的說道:“可得拿住了啊,我撒手了啊?!?p> 門房瞪了一眼,那車夫突然松手,他慌忙去接,沒想到這箱子竟然這么沉,一下子摔坐在地上,箱子重重的壓在他肚子上。
府里的下人見狀,趕緊前去拿箱子的拿箱子,扶人的扶人。
當(dāng)二人在書房中看見這一箱子真金白銀之后,都不免有些咋舌。
衛(wèi)燾品了一口茶:“我要是早知道你有這個本事,還去當(dāng)什么官兒,領(lǐng)那點兒可憐的俸祿。”
阮南飛拿起一塊金錠,在手里擺弄:“高看我了不是,你衛(wèi)大公子還在乎這點兒銀兩?再說你這官職,可是皇上給你的,他有意安撫你,你受著便罷了,怎還不情不愿上了?你可知你這圣寵,讓上京多少紈绔公子哥眼紅的?別身在福中不知福?!?p> 衛(wèi)燾冷笑一聲:“我這小小的指揮使,哪能比得上你世子爺?shù)纳偾浯笕??!?p> 阮南飛無視衛(wèi)燾陰陽怪氣的話,將手里的金錠一拋,扔在箱子里然后蓋上蓋子。
“不過,你何時這般有先見之明了?科舉之前,朝中的那些人還有我爹,可都言之鑿鑿的說這狀元非謝安莫屬,你竟反其道而行之,壓起程屏來了。”
“我哪里有這個本事?!比钅巷w無奈的一笑,瞧著衛(wèi)燾尋問似的目光,“是周嵐?!?p> “周嵐?”衛(wèi)燾眉頭一皺,看那箱子一眼,“她去賭/坊下注,賭狀元是程屏?”
阮南飛點了下頭:“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是前幾日泓雪告訴我的,說她去了賭/坊,下注程屏最后是狀元,因為她身份不便,所以用了我的名諱,又托泓雪與我說一聲。”
“不過,當(dāng)時我驚訝之后,也只當(dāng)做是女兒家的玩鬧,畢竟泓雪的性子就大大咧咧,不拘一格,想著她倆關(guān)系好,脾性可能有些相像之處,也就沒有多想?!闭f著手覆在箱子上面,喃喃自語,“竟沒想到,真讓她給猜對了?!?p> “衛(wèi)燾,你說,這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
“還是什么?”衛(wèi)燾把玩著腰間的玉墜,“你覺得她有識人之能,又或者……”說著說著剩下的話梗在喉嚨里,看著阮南飛突然詫異的看著他,他眉頭一下子皺的更緊。
兩個人竟有默契的想到一塊兒去了。
獻(xiàn)王李琰被刺殺一案,沒人會比受理此案的大理寺知道的更為清楚,而阮南飛正是在大理寺任職。除了李琰、李孚、李昇外還有兩個意想不到的人,謝安跟田仲,而事情正好發(fā)生在科舉之前。
他跟著大理寺的劉大人看過卷宗,當(dāng)時還想,這最后不論是李孚倒霉,又或者是李昇,這謝田兩人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必定不會全身而退,這是阮南飛心里最為篤定的事情。
衛(wèi)燾跟阮南飛雖然驚訝謝安沒能考得狀元,可誰也沒有想過,會有人插手科舉。畢竟三位大人哪一個都是愛才惜才,秉公辦事的人。
直到,周嵐來了這么一手……她在科舉之前就下注狀元最后是程屏。
周廷梧沒有理由從中動手腳,使得謝安錯失狀元。那周嵐從何得知?是事先便看清了關(guān)鍵,算到了謝安可能會因為獻(xiàn)王的事情,被人報復(fù)嗎?
阮南飛低聲道:“若真如你我猜測那樣,那周嵐可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p> “你怕不是忘了,當(dāng)日侯府中,她如何反擊何奇元兄妹的?!毙l(wèi)燾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
阮南飛點頭:“是了?!鳖D了頓,接道,“你的臉色怎么這么不好?可有不妥?”
衛(wèi)燾騰的一下起身,大步就向外面走。
“誒,你?”
“我還有事,先走了?!?p> …
“程公子被封授都察院都事,謝公子封授翰林院修撰,許公子封授翰林院編修?!睂殐簩⒋蚵犞蟮南⒄f給周嵐聽。
“嘶……”繡針刺破指腹,她吸了一口氣,低頭凝視著指腹上冒出的血珠。
春蘭蹲下身子,拿著手帕按著她的指腹,周嵐恍若不覺。
上輩子謝安高中狀元,封授翰林院修撰,為什么重來一世,謝安明明已不是狀元了,竟也還是翰林修撰?
春蘭給寶兒試了個眼色,寶兒點頭退了出去。
周嵐凝神仔細(xì)想著,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明明已經(jīng)變的跟上輩子不同,斷不可能還跟上輩子一樣。那么就可能是中間出了什么。
都察院都事……周嵐心中默念。
同上輩子一樣,程屏就仍是一開始便在都察院任職都事。
會不會是因為程屏才會如此?因為有人想讓他去都察院任職,不然實在是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