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左右埋伏在夜色下的一眾土匪與神衛(wèi)軍,韓猛悄悄向周薇身邊挪了挪道:“周姑娘,月亮那么圓,會有人溜城嗎?”
周薇聽了抬頭看著頭頂那圓月,眉頭薇皺:今晚夜色真的很美啊,不應(yīng)該沒有人溜城啊。
她低聲道:“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每次都是這么演的,只要圓月飄出,他便躲在暗處,便能逮著一群豬,而且是每每都能得手?!?p> 韓猛聽了不覺呲笑:“那些個豬頭就這么笨?記吃不記打的嗎?”
忽然一陣風(fēng)吹草低現(xiàn)豬頭,足有數(shù)十人影竄了過來。
韓猛見了喜笑顏開,這豬還真是記吃不記打,他站起身,對著周圍一干人等喊道:“上,抓活的,不準(zhǔn)跑了一頭?!?p> 伍顏等人剛溜到小道上,聽得那一聲喊,暗道:完了,被埋伏了。
不過片刻,三十余人一個沒跑,全被五花大綁押到了周薇近前。
周薇笑道:“韓當(dāng)家的,怎樣?”
韓猛聽了,臉上橫肉都在抖動,道:“大當(dāng)家的,你可真厲害,果然一抓一個準(zhǔn),一頭都沒有跑脫?!?p> 伍顏聽了不覺無地自容,這黑臉糙漢子居然說他們眾人一頭一頭的,這不是把他們都比作豬嗎?
周薇瞪了一眼韓猛道:“韓當(dāng)家的,你怎么能這么說人家?人家好歹也是一鎮(zhèn)節(jié)度使?!?p> 韓猛聽了周薇這話,不禁一呆。
這話我老韓不是學(xué)的大當(dāng)家你的嗎?怎的轉(zhuǎn)眼便是我老韓說的不對了?
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大當(dāng)家的似乎厚黑學(xué)造詣很深啊。轉(zhuǎn)眼間,自己就成了黑臉張飛了。
周薇見韓猛還在那發(fā)愣,嗯了一聲道:“韓當(dāng)家的,干什么呢?還不將伍大人身上的繩子給解了?”
韓猛不樂意的上前為伍顏解著捆在身上的繩索,一邊解還一邊道:“某告訴你,這是咱們大當(dāng)家,識相的趕緊磕頭入伙,否則,你自己再把自己又給綁了?!?p> 伍顏聽了,有些疑惑,大當(dāng)家的?土匪?不可能啊,這左近數(shù)萬南唐軍隊難道都被這幾百個土匪給包了?
他疑惑的問道:“你們是土匪?”
韓猛道:“你還挺有眼力的,某正是土匪。。?!?p> 周薇秀臉向韓猛微一斜,韓猛只好閉嘴。
周薇見關(guān)了這貨的嘴才道:“本姑娘乃南唐南昌節(jié)度使,伍將軍,你可愿降?”
伍顏有些猶豫,大宋現(xiàn)今如日中天,他如降了南唐,可不見得能落得什么好。
他正自猶豫,周薇卻一甩手,對著韓猛道:“不降是吧?韓當(dāng)家的,著你用滿清十大酷刑先割他三千刀,然后再弄死他?!?p> 只聽兩聲尖叫,炸的周薇莫名。
周薇看著韓猛,美目都是火:本姑娘又不是要割你三千刀,你在本姑娘身旁炸什么?
她道:“你是不是也想挨三千刀?”
韓猛打了個哆嗦道:“大當(dāng)家的,老韓我是瘋了嗎,三千刀,我不想啊?!?p> 伍顏也嚇得跪倒便是一陣咚咚咚。
那頭磕得是草倒螢飛,他直接嚎道:“周姑娘,某愿降啊,某沒有說不降啊?!?p> 周薇這才轉(zhuǎn)回身子道:“就是咯,三千刀,是有些嚇人。
伍大人,起來吧,你跟著韓當(dāng)家的去洗漱后趕緊睡吧,明天還有不少事等著我們呢?!?p> 伍顏回應(yīng)了一聲,他邊走邊嘀咕:南唐怎的連一鎮(zhèn)節(jié)度使都用上女子了?
嘀咕完他又是一哆嗦,哎,女人吶,狠起來真要命。
但凡換了個軍爺,某就算說不降,他還應(yīng)該二勸三請的吧?
就算不勸,最多也就是砍了我腦袋便是,可是你看這周姑娘,老子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要拉我去切片,可真他媽的狠。
第二日天微亮,賀州城頭便喊殺聲四起。
當(dāng)然了,除了南門,那是一片寂靜。
到底有多寂靜呢,連南門城頭都沒有幾個人了。
潘美看著亳無動靜的南門,氣得臉上那紫氣突來,這應(yīng)該是有些憋著了吧。
他道:“南唐這幫慫貨,一來二去的幾回了,干答應(yīng)卻總是不動手。好生無理!”
他策馬來到了南唐軍營,不看還好,一看肺都要氣炸了。
這些個南唐士兵,昨夜似乎都喝大了,一個個還在軍營中睡著呢。
他找到林兆北質(zhì)問道:“不是說今日攻城嗎?你們在干嘛?”
林兆北自知理虧,有些心虛。
他有些氣短的道:“潘將軍,莫急嘛,你看,這日頭還早,下午,下午咱們就會攻城了?!?p> 潘美還能說什么,這畢竟是南唐友軍,他指著林兆北道:“你,你們這么玩,就不怕漢軍突然間沖出來,把你們給砍了?”
林兆北看了看賀州城,見城上只有稀稀疏疏幾個人影,道:“有潘將軍的大軍在猛攻賀州城,想那漢軍也沒膽子出來吧,呵呵,呵呵?!?p> 潘美看著這個長的有些書呆子氣的南唐主將,他也不愿與之多說一句了。
既然你們想磨洋工,既然你們不怕死,那就等著。
想完他也看了看賀州城頭那稀疏的人影,暗道:指不定這漢軍還真會從南門突出來吧,不然,漢軍怎敢如此?
目送潘美走了,林兆北才回到營帳,對著周薇道:“周姑娘,末將照周姑娘說的,還真將那潘將軍給哄走了,嘿嘿,嘿嘿?!?p> 周薇道:“可一可二不可三,下午可能真的要開幾炮才行了。
對了,潘將軍沒有發(fā)牢騷或是說什么吧?”
林兆北道:“周姑娘,我們都騙了那潘將軍兩回了,他能不發(fā)牢騷嗎?他臉都紫了,還說什么,我們就不怕漢軍突然間從城里殺出來,將我們砍了?!?p> 韓猛聽了一驚,他是個老兵油子,他俯下身對周薇低語道:“大當(dāng)家的,潘將軍那話還需謹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p> 周薇哪懂這些,她也低聲道:“那老韓,你去布置一下,人家都是躺贏,我們可別躺著輸了,那可就冤死了?!?p> 韓猛點點頭出了營門,周薇也坐不住了,牽了馬也在南門外轉(zhuǎn)著。
此時,賀州城內(nèi),已經(jīng)炸鍋了。
伍顏跑了,李寶泉看著軍心盡去的一眾漢軍,知道這城已經(jīng)沒有辦法守了。
也許,吃過這頓午飯,就沒有下一頓了吧。
漢軍名將,李寶泉的愛子李無雙身著盔甲,手持銀劍走了過來道:
“父親,現(xiàn)下怎么辦?自從眾軍士得知節(jié)度使跑了,已經(jīng)軍心盡散,這一個上午,已經(jīng)叛逃出城近百余人了?!?p> 李寶泉嘆了口氣道:“大好的局面,倒是一夜讓伍顏給盡毀,如今,這城也無法守了,哎!”
李無雙憤道:“父親,伍顏那個狗賊,誤了父親與我等。
看宋軍這攻勢,如今守也守不了啦,既然不能逃,那我們降了吧,總不能這樣死守。”
李寶泉卻看了看賀州城南道:“我乃兵部侍郎,怎可以降?哎,只是,如今不跑也得跑了,回到廣州,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陛下?!?p> 李寶泉說完身子一正道:“無雙,待吃過午飯,休息一個時辰后,我們便率軍從南門突圍,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p> 李無雙見父親已經(jīng)有了主意,自然領(lǐng)命而去。
周薇在南門外轉(zhuǎn)悠了一圈,看著韓猛正在指揮士兵又在城外四處挖著一些淺坑。
云梯,攻城車,火炮前也都增加了防護。
她走上前道:“韓當(dāng)家的,你以前是不是當(dāng)過兵?”
韓猛嘿嘿一笑:“回大當(dāng)家的,老韓我可不是當(dāng)過兵,而且漢軍,周軍,南唐軍都當(dāng)過?!?p> 周薇沒想到這貨還是多國部隊,她道:“韓當(dāng)家的,你覺得我軍戰(zhàn)力如何?”
韓猛聽了,問道:“大當(dāng)家的是要老韓我說實話還是?”
周薇想也不想的道:“當(dāng)然是實話,假話不是坑自己嗎?”
韓猛見周薇不在意,那就不客氣了,他道:“那老韓我就實話說了,南唐軍就是個戰(zhàn)五渣渣?!?p> 真相都是這么殘忍的嗎?還戰(zhàn)五渣渣?周薇又問:“為何是戰(zhàn)五渣?”
“大當(dāng)家的,你看,南唐打周,一敗,打宋,二敗,打漢,三敗,打吳土匪,四敗,難道不是渣渣?”
“吳土匪是哪位高人?”
“自然是窩在福建山里自稱吳國的土匪王啰?!?p> 聽到這,周薇自然知道了,這事她在皇宮中也是經(jīng)常聽到。
她覺得自己心里拔涼拔涼的,如果南唐的軍隊是泥捏的戰(zhàn)五渣,那她眼前的這些新兵蛋子不就是水做的水軍啦?
如果周瑜沒有死,聽到水軍這兩個字,估計要從棺材板里爬出來表示一下抗議吧,畢竟他的水軍可是很厲害的。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猛的聽到一陣咔嚓聲。
抬頭間,賀州南門居然開了。兩人動作出奇的一致。
自然是策馬往回跑,當(dāng)然了,也沒忘告訴挖坑的弟兄們,趕緊撤吧,砍人的狠人要出來了。
“報,將軍,南門被打開了,想來,漢軍想從南門突圍?!弊T副將忽然沖進林兆北軍營。
“什么?從南門突圍?我們又沒有打他們,他們憑什么要從南門突圍?”林兆北問道。
“將軍,末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現(xiàn)在可怎么辦?”
“怎么辦,趕緊傳令下去,擋住他們??!對了,周姑娘呢?”林兆北慌忙問道。
“大人,周姑娘正在營外?!绷终妆甭犃?,心稍安。
他快步來到陣前,眼前一幕,讓他差點驚呆了。
只見周薇正在那大喊:“都散開,兩邊散開,放漢軍出去?!?p> 他想著,咱們不打兩下或者阻一下漢軍嗎?
韓猛也是一陣迷糊:“大當(dāng)家的,兩邊散去?咱們這是要放漢軍走嗎?”
周薇看著那數(shù)千漢軍騎兵道:“不放他們走,你們攔得住嗎?”
韓猛聽了,暗道自己真是天下第一糊涂,我怎么就沒有想到放敵人過去?
周薇說完盯著林兆北與韓猛,不用說,那意思就是,你們想攔,那你們?nèi)ピ囋嚕?p> 兩人又不是傻子,自是不會去試。
他們連連搖頭,表示不去。
也是,但凡不用拼命,而且也拼不過時,又何必硬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