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著熟睡的落落,莫名覺得親切與熟悉?!斑@丫頭,為什么總覺得很多年前就認識了?!背醵奶欤延行鲆?,她起身,給落落搭了條薄毯。不知做著什么夢,落落娥眉緊蹙,睫毛如輕羽微顫,轉(zhuǎn)眼又恢復(fù)如常。
落落并非讓人驚艷的美,但皮膚嬌嫩透白,眼睛澄澈明亮,一頭烏黑柔軟的頭發(fā)慵懶的散在肩上,看上去清秀可人,極易親近。安然記憶里的落落永遠明亮的笑著,像冬日午后的暖陽,即便自己這樣厭惡與人相交的人,看到她也不排斥,反而生出幾分保護她的情愫。安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轉(zhuǎn)念又覺得并沒什么不妥,似乎照顧落落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奇妙難解,有些人只見了幾面,就仿若舊相識,而有些人日夜廝守,轉(zhuǎn)眼卻好似陌生人……想到這些,安然生出些疲倦,就在另一側(cè)沙發(fā)上睡下了。
一覺醒來,天色已暗。沙發(fā)上沒了落落的蹤影,安然慌忙起身,見落落正趴在門上向外觀察情況。
見安然起來了,落落走過來小聲跟她講起外面的情況:“姐姐,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天,但我家門口的兩個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我觀察過了,每兩個小時就會有人換班,看樣子是要死守著了?!?p> “你餓了吧,我去煮飯?!卑踩徽Z氣淡然。
落落驚訝的望著她:“你不好奇嗎?我怎么招惹上了那樣的人?”
“與我沒多大關(guān)系,你只是到我這里來做會兒客的鄰居罷了。”安然口是心非,明明有些擔(dān)心落落的情況,說出口的話卻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她像一只刺猬,內(nèi)心柔軟,對外卻豎著滿身的尖刺盔甲。
“……所以安然姐姐,能否麻煩你收留我一晚……我……我實在沒地方去了?!甭渎涞拖骂^去。
安然的心忽的疼了一下,她自然是不會把落落丟給門外那兩個人,雖然她們僅幾面之緣,并未深交,但她莫名的有些想護著這個丫頭,或許是自己也曾落魄無主、無家可歸過,她比誰都了解那種凄涼絕望的滋味。
安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進廚房煮了兩碗面?!拔宜接邢?,你湊合吃點吧。”
看到吃的,落落立馬多云轉(zhuǎn)晴,迫不及待洗了手開吃。“嗯~姐姐,你煮的面條好好吃,和劉姨做的有一拼哦~”落落說話,安然總會停下手頭的事耐心聽,但從不接話。于她而言,耐心聽是禮貌,不接話是本分。
安然提前吃完了飯,從臥室取了一床被褥,拉開客廳的沙發(fā)床。“要留下,晚上只能睡這兒?!?p> “呀~中午我就覺得這沙發(fā)睡覺老香了,晚上還能睡這兒,太棒啦!”落落一邊迎上去幫著收拾床鋪,一邊毫不吝嗇的送上自己的贊美。什么人美心善啦,仙女下凡啦,安然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溫柔的埋怨一句:“好啦,快洗洗早點休息吧?!弊约浩鹕硎帐巴肟耆チ?。
落落哪里睡得著呀,她白日里可扎扎實實睡了一覺。她見安然忙完了,猶豫了再三,還是跑到臥室門口,弱弱的問道:“姐姐,我睡不著,能和你聊聊嗎?”
見安然神色里沒有反感和拒絕,落落自動理解為默認,她開開心心的搬了小板凳,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安然床前。不知為何,離家快一月,落落第一次想把自己的心事講給眼前這個氣質(zhì)清冷的姐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