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正準(zhǔn)備外出,她實(shí)在頭痛的厲害,想要出去透透氣,歐陽看她依然情緒不佳,唯恐有事,又記得她怕人多,想著今日里大寒,恰逢臘八,街上必定又冷又多人,便立即苦了臉,佯裝苦悶,說自己有些煩心事,想找安然傾訴解愁。他已大致參透了安然倔強(qiáng)又善良的本性,既然無法感同身受,那就與她共同進(jìn)退,一起承擔(dān)苦痛。
安然果然信了,她讓歐陽進(jìn)屋坐著,自己到柜里取了瓶酒出來,歐陽側(cè)眼瞧了瞧,那酒非凡品,普通人家里一般是喝不起那酒的。
安然坐定,認(rèn)真的看著歐陽:“既然都有心事,不如陪我喝兩杯吧!”不等歐陽反應(yīng),便開了瓶,把酒倒上了。
逢臘八,歐陽晚餐里帶了些粥,安然將就了兩口,便喝開了。
“歐陽,今天是大寒吧?”
“嗯。”歐陽點(diǎn)點(diǎn)頭回答。
“大寒是冬天的最后一個節(jié)氣了,一個季節(jié)的輪回就此結(jié)束了,寒極必暖,新春將至。四季輪回也留有余地,那我的春天什么時候來呢?”她酒量并不好,只兩杯,配上些苦悶的心事,臉頰已緋紅,三四杯下肚,便立刻醉著趴在桌上睡了,歐陽送了她回屋,心里想著讓她趁著醉意好好休息,但腿腳實(shí)在是不聽話,進(jìn)了屋便舍不得離開了,于是挨著床邊坐了下來。
安然喝了點(diǎn)酒,粉糯粉糯的,與平日里清冷的狀態(tài)不同,總是翻身,踢被子,瞧著甚是可愛,歐陽輕輕的喚了她兩聲,沒有回應(yīng),確定已經(jīng)睡著了,才借著酒勁壯了壯膽,坐在床邊絮叨起來:“安然,你知道嗎?我們倆其實(shí)很有緣分……”提到這些,歐陽嘴角便帶了笑,他把兩個人從初次相識,到每次巧遇,再到后來共同經(jīng)歷的過程整個的回憶著講了一遍,講到開心處,便自顧自的傻笑,講到安然暈倒,又心疼的皺起了眉:“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的喜怒哀樂幾乎來自于你,你開心,我就開心,你傷心,我更傷心……”歐陽深深的看了看安然:“我沒有這么在意過一個人,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就是愛,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不想與你分開,恨不能分分秒秒與你一起?!?p> 安然又翻了身,歐陽起身為她蓋好被子,繼續(xù)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平凡或者非凡。如果平凡,我一定會好好呵護(hù)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也不再讓你每天這樣郁郁寡歡,如果真的像落落所說,你身份高貴,那我一定用十二分的努力,去向你靠近,總之,我會拼盡全力和你在一起?!?p> 歐陽起身,鼓起勇氣吻了安然的額頭:“我會說服母親帶你回家,我也會說服你跟我回家,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夜已深,歐陽裹了個毯子,守著安然睡了,一直到天未大亮,母親的電話打過來,他瞬間驚醒,飛奔到外面去接。母親是帶著火的:“宸兒,你怎么沒跟燕五一起回來呢?還有,你這孩子,給你留了足夠用的錢,為什么住那樣環(huán)境的房子?還有,你那女朋友是怎么回事?!你這才出門幾天,什么時候找了女朋友?!你這孩子是要把我急死還是氣死?!”
本來喝了酒,又睡得晚,歐陽已十分疲憊,如今聽著這一堆問題,頭更疼了:“媽,我沒有一起回去是因?yàn)槲疫@邊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完,我吃的住的都挺好的,如果不是因?yàn)槌粤诵┛?,?jīng)歷了這些磨煉,我怎么可能自立那么快,順利打開熱河市場啊,還有,什么女朋友,只是我單方面喜歡人家,八字都沒一撇呢,你們這樣說,對人家太不公平了?!?p> 母親的語氣緩和了些:“宸兒,別的事媽媽可以由著你,但婚姻大事,媽媽不能由著你胡來,你趕緊給我回家,今天就回,不回來,我就派人把你抓回來。”
正是個好機(jī)會,歐陽想了想,回答道:“實(shí)際上我早就想家了,但我在這里遇到了我喜歡的人……讓我回去也可以,我必須帶著她一起回去?!?p> “不行!即便你對炘柔無意,這事也還沒有了結(jié),我們對外都是說你去聯(lián)絡(luò)生意了,一回來帶個女的算怎么回事,于情于理都不和,不許胡鬧!”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你兒子喜歡的人!”歐陽想了想,又軟了口氣:“媽,我并沒有說把她帶回去就要怎么樣,如今也只是我對她有意,她都還不知道呢。其次,你總說我處事像個孩子,沒長大,如今我喜歡的人在我身邊鞭策我,我有信心能好好努力,不再孩子氣,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她的認(rèn)可和喜歡。”
母親嘆了口氣,又問:“你這樣把她帶回來,人家父母能同意嗎?”
“嗯……她,那個……她沒有家人。”歐陽不知道怎么描述這個又簡單又復(fù)雜的事,吞吞吐吐的說道。
“什么?!你這個孩子,你,你讓我說什么好你!”母親大概氣極了,沉默了一會:“你盡快回來,就這樣吧!”便掛斷了電話。
歐陽轉(zhuǎn)身到臥室看了看,安然還睡著,便掩了門,到客廳訂了早餐。太陽還未全部升起,霞光滿天。歐陽嘆了口氣,望著似鑲了金邊的云天愣神:但愿如安然所說,冬日過去了,往后,便就都是春暖花開的好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