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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淮北

舊事歸于盡,無人對夕陽

淮南,淮北 匆匆張 2106 2022-01-26 01:49:32

  這頭,師父魏云帆已在匆匆趕來的路上。這是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老者,身形消瘦,頭發(fā)花白,與街上普通的老者無二。這幾個月他為了路承的病連日里鉆研,看上去有些疲倦。

  正是傍晚,鐘錦榮修長的身影浸泡在繾綣的霞光里,等在候客廳的門口。他對魏云帆不僅僅只有醫(yī)術(shù)上的肯定,重要的是,這老頭做的一手好藥膳,這是不可多得的獨家手藝,除他無二了。

  “老魏,你來了,一路辛苦了。”鐘錦榮滿臉溫和的笑意,他握了握魏云帆的手,酸溜溜的說道:“到底是你這徒弟金貴,我病著的時候你可都沒親自過來瞧瞧?!?p>  “哈哈哈哈哈!”魏云帆一邊笑著一邊與鐘錦榮一道前行:“你那身體是我親自照料過來的,我還不知道?你不是病了,你那多半是饞我的藥膳了,這次來,我補給你就是了?!?p>  “呶呶呶,這可是你說的,你們醫(yī)生說話可是要一言九鼎的,我當(dāng)真了?!辩婂\榮滿足的笑起來,那模樣,活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旁邊隨行的人瞧著兩個老頭你來我往的打趣,也偷偷的抿嘴笑起來。

  魏云帆一刻不敢耽擱,上了車就準(zhǔn)備直奔著研究所去了。

  “誒誒誒,老魏,你好歹去我那吃點喝點吧,我都準(zhǔn)備好了??!”鐘錦榮一臉的嫌棄:“你那寶貝徒弟你放心,我一直安排人穩(wěn)妥的照顧著呢,不差這一會兒?!?p>  “那可不行,我有陣子沒過來了,路承的情況須臾不能耽擱?!鼻浦婂\榮失望的表情,又說:“要不你隨我一道去看看吧,結(jié)束以后我再跟你回家吃飯,也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呢?!?p>  “那……只有聽你的了?!辩婂\榮無奈,“老魏,我沒把你當(dāng)外人,這路承的病當(dāng)真是回天乏術(shù)了嗎?”

  “我這次來,就是想試著逆天改命,我這大半輩子的心血都給我這徒弟了,他也確實天資過人,我不能讓他就這樣匆忙的結(jié)束一生。”

  “若要是別人,我還要打個大大的問號,可是你,我相信肯定能成!”鐘錦榮眼里閃過一絲光芒:“你的手藝,連我這樣的,當(dāng)年還不是硬讓你從死亡線上給拉扯回來了?”

  “我盡力吧?!崩衔和巴鈬@了口氣。

  “你放心去干,人、錢、物資什么的交給我?!?p>  “謝謝你啊老鐘,我一個窮大夫,這么多年,若不是你一直無條件支持我,我不會有如今的成績?!崩衔嚎聪蜱婂\榮,眼里流露出真誠的謝意。

  “說這么見外的話。不瞞你說,莞莞一直喜歡路承,我們一家沒把你們師徒當(dāng)外人。以前我擔(dān)心路承的身體,如今你說治愈有望,我只盼著能在莞莞回來前治好路承,不然,我還真沒法跟我那寶貝閨女交代?!?p>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研究所。

  路承的狀況已經(jīng)不大好,若不是安然回來,情況恐怕還要更糟糕些,他抬眼看了看老魏,弱弱的叫一聲“師父”,便閉了眼不言語了,安然再喚他,也無回應(yīng)了。

  老魏上前查看一番,眉頭緊蹙,回頭對鐘錦榮說:“老鐘,晚上恐怕要失約了,我得立刻為他準(zhǔn)備手術(shù),咱倆的話,留著后面再說吧?!?p>  鐘錦榮瞧著這狀況,也是著實嚇了一跳:“行,你忙你的?!庇志o張的追問:“需要我?guī)褪裁疵???p>  “把我的行李箱放門口,派一個熟悉情況的人替我打下手,門外留一個回應(yīng)的人,其他人離開吧?!崩衔罕砬閲?yán)肅。

  “讓我留下來打下手吧?!卑踩谎肭蟮馈?p>  “好?!崩衔阂詾槭晴婂\榮留在路承身邊伺候的人,沒有多想,便答應(yīng)了。平日里伺候路承的那人則留在門外。穩(wěn)妥起見,鐘錦榮又留了一輛車做緊急時備用,便帶了其余人迅速離開了。

  “打開旁邊手術(shù)室消毒燈,做好術(shù)前準(zhǔn)備工作?!崩衔罕砬閲?yán)肅的對門外的人安排道,又回頭對安然說:“行李箱里有手術(shù)服,拿到旁邊更衣室更衣,其余東西提到手術(shù)室備用?!卑踩徊桓业R,按照老魏的指示迅速忙起來。

  鐘錦榮還沒進家門,就聽見客廳里傳來女兒鐘毓莞的聲音:“這會兒也不是很晚呀!”

  “莞莞回來了。”鐘錦榮一邊換鞋,一邊和女兒打招呼。

  “爸爸,你回來啦!你快過來評評理呀!”鐘毓莞跑過來圈起鐘錦榮的手臂撒起嬌來:“我想去看看路承,媽媽非說天太晚了,這才幾點呀!”

  “莞莞,這個點兒,路承恐怕已經(jīng)睡了,他病著,得讓他好好休息啊。”

  “正是因為他病著,才更要去看他呀。以前我們一家生病了,不管多晚路承都會過來看的,風(fēng)里雨里都沒說過啥,如今人家病了,我們就不管不顧的,爸爸,您平時教我知恩圖報,我們這樣對病中的人家合適嗎!”毓莞雙臂一環(huán),右腳一跺,小嘴撅的老高。

  “那不一樣,路承是醫(yī)生,你病了,他自然要過來看看……”

  “我不管,我就是要現(xiàn)在過去看他!”毓莞打斷爸爸的話,表情堅定。

  “你這孩子,我……”鐘夫人上前便要和女兒繼續(xù)爭論。

  “……哎呀好了好了,我?guī)グ?!”鐘錦榮眼見著又要爭執(zhí)不休,又擔(dān)心老魏那頭有什么變數(shù),便牽了女兒往外走。

  一看要往研究所走,毓莞立馬變了臉,歡歡喜喜的出了門。

  “莞莞……那個……我怕你擔(dān)心沒告訴你,路承正在手術(shù),不過你放心,是魏老親自主刀,很可能手術(shù)完路承就不用再受那病痛折磨了。”

  “什么?!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呀!”毓莞滿眼擔(dān)憂:“魏老親自主刀,那一定是很嚴(yán)重了……幸虧我提前回來了,我得陪著他!”

  研究所里靜悄悄的,手術(shù)已經(jīng)一個半小時了,老鐘父女只能在門口焦急的等候著。嗜人的寂靜撩撥的毓莞焦躁不堪,她死死盯著手術(shù)室外的掛鐘,腦海里反復(fù)播放著有關(guān)路承的畫面,一邊默數(shù)流逝的時間,一邊祈禱手術(shù)順利。

  正在這時,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鐘家留下回應(yīng)的人從手術(shù)室急匆匆的走出來,見了老鐘父女,迅速低頭回話:“路先生,他沒有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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