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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命運

第七十四章 當察覺了謊言后

你是我的,命運 郭繆 2189 2022-04-01 14:22:17

  當晚刮了大風,我瑟縮著身體起身去關窗戶,奇怪的很,這么大的風,明天似乎還是個好天氣,月亮又圓又大的,清明著掛在頭頂,我漫不經心地自言自語道,“月亮兄,晚安啦?!?p>  尚未回到床榻上,正遇馥汀蘭邁進來,我恭謹地喚了聲媽媽。

  她熟稔地幫我鋪好床鋪,拍打著蠶絲涼被,蠶絲被很快變得厚厚的,“你這十幾天都沒去學校?”

  如今我們住進的這座院落名叫木蘭苑,大約為了這個名字,里里外外種滿了木蘭花,這個季節(jié)花木都已經格外的堅固,大風卻也將那些雪白的花瓣吹落了不少。我突然感覺身體冷得一陣哆嗦,聽得馥汀蘭還在喚我,卻不知怎樣回那問話,我條件反射地往床邊上挪挪,正要爬上床沿,唔得一聲,撲騰栽倒在了床下。

  馥汀蘭并沒有伸手扶我,只是淡淡的坐在了一側的黃花梨圈椅上,面對面將我望著。

  這情景委實尷尬,我先是想陳思源并沒有將我逃課出去玩的事情告訴馥汀蘭,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了想,不一會兒便將自己如漿糊般的頭腦攪得糊涂了。徒然覺得頭頂上懸了半個月的大石頭終于壓在了身上,渾身上下都很沉,若我說了出來,是不是會牽連陳思源被責罰,可我天生就不是說謊的料啊。

  先前已經說了,馥汀蘭長了兩只能穿透人心的眼睛,我自然是隱瞞不住什么的,心中掂量一番,只得干笑兩聲,“我確實一時適應不了那里,哥想讓我慢慢來,正在帶我看世界?!?p>  我不知道從哪來的詞匯,大抵這些日子聽他游說那些手工藝人振振有詞,從中間捏上幾句,雖然聽不太懂,但是在心中早就被他收割了一波熱烈的好感度,并暗暗的記住了一句只言片語。

  “那你不想去上學了?”馥汀蘭并不是簡單問一句,看她的樣子并沒打算馬上離開。

  聽得馥汀蘭說出這句話,我猛得一哆嗦,臉皮紅了紅,一張嘴立刻成了圓圈形,立馬說道,“我要去,我明天就去!”

  “你們去了哪里?”馥汀蘭雖不是個刨根問底的心性,但看到她坐穩(wěn)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心里咯噔一下。

  在床邊的小柜子里,我拿出那只被人稱為“天青過雨”的小茶碗,手心不穩(wěn)地放在馥汀蘭身側的小桌臺上。

  本來那東西雖然花色好像有些好看,但是委實形態(tài)被我拿捏得有些不堪,我自認為是拿不出手的,但是對我來說寶貝的狠,陳思源本不愿我拿回家,但是畢竟是我第一個能稱作為作品的小玩意兒,我便是偷偷的拿了回來。

  “天青色,等煙雨,只有這等好天氣,才能做出這等好的瓷器?!蔽乙晕⒉蛔愕赖氖畮啄晟媸牢瓷?,微紅著臉望了她一眼,摸著下巴繼續(xù)說道,“在這個地方有一些深藏不露的大師都被這個震驚到了呢,說我小小年齡很有本事呢?!?p>  我小時候戲很多,也叫她媽媽,當時我們的關系還算融洽,我在這個時候拼命飆戲實則并沒有想得到馥汀蘭的夸贊,只是想著一本正經的胡鄒幾句,悄無聲息的掩蓋住我的不安,或能得到她一絲絲關注便罷了。卻不想,這小東西讓見多識廣的馥汀蘭也露出了驚詫的神色,那冰涼冰涼的目光盯著我的眼睛,果然又追問著,“你做的?”

  “雖然形態(tài)有些詭異,但是有些可愛吧?!蔽姨鹛鸬穆龡l斯理地說道,若無其事地輕飄飄轉身,在梳妝臺上隨便捏起一把木梳梳著頭皮。

  這是管家爺爺過去交給我的,這樣可以有助于身心放松,尤其是在夜里睡前,格外助眠,我有意的躲避著馥汀蘭那雙眼睛,草草梳了幾下,便丟下那柄梳子。

  “這真是你做的?”馥汀蘭并未在意我簡單的寒暄,她輕輕蹙著眉間,邊問我,邊捏起那小茶碗。

  梳妝臺的鏡子里,我余光瞥向馥汀蘭正伸手握起那小玩意兒,她眼睛里如靜水般流轉,那些淡淡的似乎表達著不同尋常的驚奇,但她依舊持著極致高雅的姿容。

  盡管我才近十四歲,但已然能看出我們的臉無比相似,而她十幾年如一日,從未有過變化,這也是我這個年齡時漸漸注意到的。

  我睜大著眼睛看著鏡子中的我與她。我的頭發(fā)不似馥汀蘭那樣長,但是也到了肩膀,觸感柔軟,漆黑亮澤,除了模樣稚嫩,卻可說是一模一樣。

  東西進了她的手,無需我再解釋什么,她便能看得出端倪,我自知般的頭也不再抬的鉆進被子里,打了個哈欠,只應了她,便沒再回她其他的話。

  我那時畢竟年齡小,睡得甚快,很快便神智不清了,半盞茶的功夫便聽得深睡的呼吸聲。我睡覺的教養(yǎng)良好,既不翻滾也不磨牙,連手腳也一動不動,小聲說著夢話,“媽媽,抱抱……”

  馥汀蘭獨自一個人飄零在人世百余年,她必定十分孤獨寂寞。聽見我這一聲喚,心處的柔軟被戳中了般,她張開的雙臂不知是該收了還是該繼續(xù)伸著,她很想抱抱我,也渴望我的溫度包裹著她,可是她很快便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后退了一步,甚沒言語地搖了搖頭。

  這大約是對一個人最惡毒的詛咒吧,家人離散,不死不老,孤獨百年,不能觸碰自己唯一的親人,她很想哭得驚天動地,然而她心頭的那一潭淚水早就干了,如風中的一片落葉,她捉住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將那口氣輕吐了出來,方才為我蓋了蓋被子,離去時,背影落寞孤寂。

  書房內,燈光昏暗,聽得外面刮著的風,如妖在怒吼著,天空上端卻是朗月晰星,那縷月光清透得照進窗欞,照在正坐在窗邊的馥汀蘭的臉上。她面前的桌案上,并排放著那尊卷缸和我做的這只根本無法入眼的“天青過雨”,看上去很不和諧,色澤卻又異常的吻合。

  可以肯定的是馥汀蘭并不信任陳思源,不是因為性情,而陳思源確實也有太多讓人捉摸不透的秘密,這一切不得不讓人聯想到,吳倩蓮夫婦將這尊物件千里迢迢送到她的面前,而后他們唯一的遺孤由扶國來到她身邊,她雖終日看著他長大,并一手扶持成一位青年才俊,而她對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是一無所知,這真是好大一盤迷局?。?p>  她沉吟著,“呵,好一個天青色,等煙雨嗎?”

  馥汀蘭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她起身抱起卷缸,突然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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