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瑜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偷聽”,盡管不是他自己主動要聽的。
不知道是誰家的千金,膽子這般大。
不過在還蠻可愛的。
這美麗的桃花,嬌巧的女子。給他的生活添了一絲生機(jī)。
他無意中聽到了“葉瑾”這個名字。
瑾瑜,指玉石的光彩,比喻人具有純潔優(yōu)美的品德。
“瑾瑜”,原本是一對,他們倆的名字很般配呢!
這還真是巧啊。
他怎么能想這些呢?
他南宮瑜中毒已經(jīng)快四個月了,過了前三個月的最佳治療期,他要站起來的希望已經(jīng)不大了。
他中毒的消息瞞不住,他站不起來的消息更瞞不住。
短短幾日,他站不起來的消息便已傳便朝野。
縱然還是大將軍,可是站不起來的他,還是少了太多威懾力。
縱然還是五皇子,可是站不起來的他,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得意。
當(dāng)今皇上南宮睿身強(qiáng)體健,英明神武。如今,他格外疼惜這個兒子。
有了他的照拂,他南宮瑜才可以好好地做他的王爺。
現(xiàn)在大皇子南宮琦有所忌憚,有所收斂。
但之后呢?
現(xiàn)在他南宮瑜要別人追隨實(shí)在是太沒說服力了。
離涯說,找不出解藥,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他最多也就能支撐兩年。
他一個殘廢之人,一個將死之人。
縱然他有太多的雄心壯志又能如何?有太多的不甘心又如何?
他不懼死。
但他若不在了,他周圍的人該怎么辦?
其實(shí)誰登大位都好,只要心中有民,善待百姓。
可是大皇子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大皇子可會放過他身邊的這些無辜之人?
至于三皇子南宮珞,母親身份低微,整天就知道跟在南宮琦后面,更是指望不上。
南宮瑜著實(shí)發(fā)愁。
秦王府里,因?yàn)橥饷娴膫餮?,有些人心動蕩?p> 好在外院有王管家,內(nèi)院有張嬤嬤,嚴(yán)懲了幾個挑事之人之后,王府一眾下人都安分了不少。
韓墨是自小跟隨南宮瑜長大的,可以說是南宮瑜的左膀右臂,自是不必說。
張嬤嬤是自小照顧南宮瑜的嬤嬤,王管家深受孝純皇后恩惠,他們都是孝純皇后留給南宮瑜的老人,看著南宮瑜一點(diǎn)點(diǎn)長大。
他們都擔(dān)心南宮瑜撐不住。
李煦每次來都被拒。
但他還是每天都來。
興安寺的桃花是石津一大美景,也是春日踏青好去處。
李煦乘機(jī)勸南宮瑜來此處賞景散心。
南宮瑜本不肯來,但不忍拂了李煦心意,讓大家跟著操心,就同意了。
大家都很開心,甚至看到張嬤嬤眼里有些濕潤。
李煦提前來到這里安排,把人群遠(yuǎn)遠(yuǎn)地隔離開。
桃林中。
李煦陪著南宮瑜說了一會兒話,為了不打擾南宮瑜,先離開了。
韓墨推著南宮瑜在桃林里散步。
風(fēng)起花落,公子如玉,好一副美景。
他們在一處凸起來的大石后停了下來。
就是在這里他不讓韓墨出聲,聽到了葉瑾她們的談話。
不過很快,兩個小姑娘就離開,往山那邊去了。
這段插曲如桃花一般灑落在興安寺的桃花林,隨風(fēng)飄散,也或許會化成春泥。
他這樣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去留住這份美好呢?
“韓墨,回去!”
韓墨推著南宮瑜離開這片桃林。
似乎他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回到秦王府,張嬤嬤給南宮瑜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餐,都是南宮瑜愛吃的。
南宮瑜默默吃完,回書房了。
即使身體這個樣子,南宮瑜也不曾放松對自己的要求。
他不能被壓垮!
朝中在皇帝南宮睿的強(qiáng)勢鎮(zhèn)壓下,看似很平靜。
畢竟南宮睿才清洗了大皇子的部分勢力。
這只是暫時的平靜。
如今的形勢對南宮瑜很不利。
大皇子的外祖乃左相王東林,位高權(quán)重。岳家沈家是石津有名的世家,岳父乃吏部尚書沈廷玉。
看清形勢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站到大皇子一派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而南宮瑜引以為傲的戰(zhàn)功似乎沒有一點(diǎn)作用,畢竟他站不起來了。
他的支持者只會越來越少,直至沒有,他早該有心理準(zhǔn)備。
下定了決心又能如何,他還是無奈!
正在他出神之際,皇宮來人了。
是父皇跟前的劉光才劉大公公。
王管家親自帶著他過來了。
“皇上口諭:南宮瑜即刻入宮。”
南宮瑜本想推脫。
劉公公似是不經(jīng)意地開口:“昨個王貴妃提醒陛下,說五皇子年紀(jì)不小了,近來身子不好,該找個貼心人好好照看著了。”
劉公公可是知道,在皇上的心里,最在意的還是五皇子??!
“多謝公公!請公公稍等片刻?!?p> “王叔,把父皇賞的明前龍井給劉公公包上兩包?!?p> “公公您嘗嘗這茶怎么樣?”
“謝五皇子賞。”
南宮瑜換過衣服,韓墨推著南宮瑜,隨劉公公一起入宮直接到了養(yǎng)心殿。
殿里只有南宮睿一個人在批改奏章。
“拜見父皇!”南宮瑜在輪椅上拱了拱手。
“老五,最近可好些了?聽說你今天去了興安寺?”
“謝父皇關(guān)心!兒臣感覺好多了。今天去了興安寺桃花林?!?p> “那里風(fēng)景很美。曾經(jīng)你母親也很喜歡那里?!?p> “你年紀(jì)不小了,以前總在戰(zhàn)場上,你推三阻四的,我不好催你,現(xiàn)在閑下來了,該找個貼心人好好照顧你了。”
“父皇,我現(xiàn)在這樣,何苦再連累別人!”南宮瑜終于找到機(jī)會插話了。
“誰說的,能侍候你是她們的福氣!那個,我已經(jīng)讓人去準(zhǔn)備了,過幾天就會有消息了。”
“父皇!”南宮瑜還想再說什么,被南宮睿打斷。
“不必多說,你回去等消息吧!”
南宮瑜回到了秦王府。
母親去后,他見識了世情冷暖。
多年的軍營生活讓他的心早已冷硬如鐵。
他不是沒有想過娶妻。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聽母親說,希望他過得簡單,能找一個相知相愛的女人相伴一生。
可是,他現(xiàn)覺得他的母親錯了。身在他的位置上,他想要過得簡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他讓過了,退過了,可是還是難逃明槍暗箭。
現(xiàn)在,相知相愛的女人在何處呢?父皇就要為他賜婚了。
他的耳邊竟然浮現(xiàn)出了“葉瑾”的名字,以及那婉轉(zhuǎn)動聽的嬌聲細(xì)語。
不能想這些。
他不能耽誤那女子如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