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人生本就是一場漫長的告別
聽完玫蘭尼的話,江束沉默半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他此刻只感覺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
這周士,怎么死了都還陰魂不散呢?
盡量控制自己不在玫蘭尼眼前露出失態(tài)的情緒,江束再次問道:“周士……有沒有告訴你一些別的……比如說關于你的事情?”
江束實在是很好奇,眼前這個玫蘭尼的克隆體是如何在那場襲擊之后輾轉到了周士的手中。
而周士,為什么又偏偏挑在三年前將其喚醒,是三年前,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嗎?
玫蘭尼皺起好看的眉毛,似乎是在思考。
良久之后,玫蘭尼張嘴打算說些什么,但當她看到江束那滿懷著好奇心與求知欲的表情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忽然嘟了嘟嘴,“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不過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看著喉嚨哽住不知道說些什么的江束,玫蘭尼挑起細眉,半是得意半是開心的說道:“周士之前給我說過……他留給了你一份大禮,如果里面有好玩的東西,等你收到禮物之后,記得讓我先玩玩?!?p> “沒問題?!苯媪丝跉?,語氣平緩。
“你知道‘月亮’嗎?我說的不是天上掛著的那個?!泵堤m尼忽然緊緊盯著江束的眼睛。
看著江束眼中閃過的情緒,玫蘭尼哈了一下,“你果然知道月亮。”
江束無奈點了點頭。
“我的爸爸……似乎曾是月亮的一員?!泵堤m尼嘴角肉眼可見的耷拉了下來。
江束注意到玫蘭尼在說到“爸爸”兩字時,眼中閃過了一股道不明的情緒。
有復雜、有感激、還有一些淡淡的仇恨與懷念。
“我的死,與當年臭名昭著的一個極端幫派【全金屬】有關。”玫蘭尼頓了頓,“這個組織至今還活躍在奧古斯都?!?p> 奧古斯都,是在熱核戰(zhàn)爭后,以霧都為基礎擴張出來的一個超級城市。
“這些我都知道?!苯滩蛔〔遄斓溃骸澳憧梢灾v些我不知道嗎?比如說……你爸爸和月亮的關系?”
“我在爸爸的研究所被襲擊之前,其實就已經(jīng)醒來了……不過當時的那個‘我’,是紅頭發(fā)的那個我。”玫蘭尼挑了挑眉,繼續(xù)道:
“但醒來還不到一個小時后,研究所就遭到了全金屬的襲擊?!?p> “當時,仍在培養(yǎng)倉內的‘我’聽到爸爸在和一些人在爭吵,我能聽到爸爸叫喊著哪怕是把‘我’交給月亮那群背信棄義的混蛋,也不會把我交給他們?!?p> “然后……‘我’就看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場大火,繼而什么都不知道了?!?p> “再睜開眼,我就看到了周士那個死胖子?!?p> “你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江束好奇,“我指的是你目前的這個人格?!?p> “就是在周士喚醒我之后?!泵堤m尼咬了咬嘴唇,故意嗔道:“你也知道的,周士那張臉,誰見了不害怕呀?”
“哪怕那妮子對基因異變者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在她第一眼看到周士的時候還是被嚇了個半死。”
玫蘭尼挑了挑眉,嘴角翹起,似乎是在笑,“然后我就出現(xiàn)了……”
“至于我身上的能力……我猜是爸爸當初決定復活‘我’時,在我的基因排序上做了些改動,所以我會玩火,她能分辨真?zhèn)?,這些都是基因里攜帶的東西。”
“至于具體的原理什么的,你可別問我,問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江束輕輕挑起眉頭。
這么說來,月亮在熱核戰(zhàn)爭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
不管周士對自己懷著怎樣的心思,起碼有一點他說得很對——月亮的水很深,自己還是和這種來歷不明的組織保持距離為好……
就在江束各種猜想紛至沓來的時候,玫蘭尼舔了舔自己的紅唇,從懷里摸出一張通體銀藍的卡片遞了過來。
江束有些不明所以的望過來。
“周士留在我這里的,當時他說如果一周內你沒找過來,這個就歸我了……如果你來了,就得給你?!?p> 說著,玫蘭尼有些不高興的鼓起了腮幫子,“只剩最后一天了,結果你來了!”
“沒意思!周士總是什么都能猜到?!?p> 又是周士……江束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從玫蘭尼手中接過了這張銀藍色的卡片。
卡片的大小同銀行卡的大小類似。
通體銀藍,最中間則是有著一塊銀色的外露芯片。
卡片的右下角,DB兩個碩大的白色字母扭曲交纏。
“大阪軍工……”江束摩挲著卡片,眼神微凝。
卡片的背面,印著一個攤開的金色雙掌,雙掌中間,是一顆似乎是在旋轉的金質硬幣。
那是翡翠城最大的金融機構,休斯頓銀行的標志。
這張卡片,就是休斯頓銀行和雇主各持一張的電子門鎖……
只有這張電子門鎖、和銀行保管的電子門鎖兩張都在,才能打開休斯頓銀行最頂級、安全系數(shù)最高的保管箱。
在郵件里,周士告訴自己大禮中并沒有提到這個……江束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的將卡片貼近自己的腰帶。
在手掌的遮掩下,江束腰間的腰帶詭異的蠕動了一下,將這張卡片吞了進去。
這時,江束發(fā)現(xiàn)玫蘭尼忽然沉默的蜷縮進沙發(fā)最深處,神色有些倦怠,耷拉的眉眼間似乎有淡淡的愁緒在盤旋。
“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江束摸了摸雙腿的膝蓋。
“周士……真的死了嗎?”玫蘭尼輕咬紅唇,聲音很輕,要不是江束體質過人,可能根本就聽不到這句話。
“我親眼看著他從默爾特大廈的天臺跳了下去,就在昨天夜里?!?p> 江束抿了抿嘴,沒有絲毫隱瞞。
“他要不是真心求死,沒有人可以找得到他,你說他是不是傻?他都已經(jīng)逃了這么多年了,為什么還要主動送上門去呢?”
玫蘭尼的情緒忽然有些低落,“他盡管長得丑,但心地真的很好?!?p> “我看得出來,周士讓我創(chuàng)辦這家酒吧,是真的希望附近的性工作者能夠少受一點罪?!?p> “你知道的……性工作者在翡翠城的地位本就不高,她們拿身體換來的鈔票可能還不夠一次下來看病的錢,那些施暴者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且殘暴的性癖……”
“沒什么的,我只是有些傷心翡翠城又少了一個正常的男人……畢竟我還有著健全社會的記憶……”說著說著,玫蘭尼的眼眶中忽然流下了淚水,“早知道這樣,上次他來,我就不趕他走了……”
江束坐在沙發(fā)上張了張嘴,最終卻只剩下沉默。
人生總是這樣,有些事,有些人,結束連告別都沒有。
唯舟
感謝“浪子之歌”的11張推薦票……今天狀態(tài)不好,怎么寫都不好看。知道自己寫的爛,但總還是想把不是那么爛的讓大家看……今天只有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