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落幕（2）
朱利亞諾當(dāng)夜又來到了達·芬奇在安博瓦茲的府邸，他沒有告知其他兩人。至于為什么會有這么一次私人會面，或許是他之前話語中的暗示，而且，在和艾吉奧，以及馬基雅維利一起吃過晚飯后，他在自己住下的旅館里收到了一張來自于達·芬奇的小紙條。雖然沒有署名，但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熟悉，那一手鏡像字體，還不至于認(rèn)錯。
他敲了敲門，達·芬奇的男仆將他領(lǐng)進了臥室。
“好了，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了?！笨恐脖匙饋淼倪_·芬奇吩咐道：“我希望不會有人打擾我和朱利亞諾的談話?！?p> “是?！?p> 男仆領(lǐng)命，退出房間后，將門關(guān)好。
“朱利亞諾，快拿把椅子坐過來吧?！?p> “這么晚了，我們要聊些什么呢？”朱利亞諾依言坐到了床邊。
“別打啞謎了，朱利亞諾……”達·芬奇表現(xiàn)得有些興奮，“說說你在東邊尋找到的東西吧，我很想知道，雖然我的腦海里有那里的，想象的畫面，可這終歸是想象的……”
“哈！萊昂納多！你真的沒有去過？”朱利亞諾有些不相信的反問著，可他在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欺騙的意思，且那雙眼中滿是期待，于是他感慨道：“那這樣就太不可思議了！你知道嗎？我是根據(jù)你的兩幅畫找到的線索，所以，我真不太相信你沒有去過那里……”
“是嗎？”達·芬奇笑著說：“不會是?巖間圣母?和?最后的晚餐?吧？”
“哼……你這樣的語氣，我真的很難相信你沒有去過那里。”朱利亞諾還是保持了懷疑，“不過，說起來，自從我遇到你以后，我想你確實沒有機會去那邊，那里可是地中海的東岸…都靠近別的海域了。”
“我們爭論這個是沒有用的。”達·芬奇依舊掛著笑容：“所以，到底還要不要為我講神殿的故事呢？”
“你有說神殿？”朱利亞諾更加懷疑了，“我可沒有開始說呢，你……”
達·芬奇一副求知的樣子，沒有給出任何反應(yīng)，朱利亞諾也沒有再做拖延，開始講述起東邊的探險故事。
朱利亞諾沒有贅述，沒有說是怎么出現(xiàn)在那里的，沒有說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他就描述了卡茲尼神殿的外觀和里面的那些東西，還有圣杯與騎士。
“想必那位圣杯騎士，就是加拉哈特吧……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圣杯…圣水……”達·芬奇喃呢著：“不過，那些不是我想要的……話說回來，朱利亞諾，騎士加拉哈特有邀請你飲下圣水嗎？”
“有倒是有，不過我拒絕了?！敝炖麃喼Z沒有問達·芬奇是怎么知道騎士老爺子的名字的，后者作為另一個秘密的守護者，他應(yīng)該是對這些東西知曉的。
“嗷！朱利亞諾，我的朋友，我真的沒有看錯你。”達·芬奇眼中的求知欲望已經(jīng)褪去，有的只是病痛帶來的疲勞。
“嗯，那我們就聊到這里？”朱利亞諾看著床榻上眼皮子已經(jīng)耷拉下來的達·芬奇，起身說道，他走到了門口，摸了摸那枚已經(jīng)大變樣的家族戒指，“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有找好你的后繼者嗎？”
話音一落，房間里還是靜悄悄的，除了達·芬奇粗重的呼吸聲，也就只剩下窗外的蟲鳴了。朱利亞諾搖了搖頭，退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在朱利亞諾離開很久之后，房間里響起了達·芬奇的低語。
“朱利亞諾，你真是個…有趣的朋友……我是和你說過這些東西，可……沒想到你會關(guān)心這么多，雖然，你已經(jīng)是我們中的一員了?！?p> ……
在朋友的陪伴下，達·芬奇開心的活過了人生中最后一段時光，甚至在他離開的時候，嘴臉都掛著笑容。
“嘿！你們有聽說什么謠言嗎？”當(dāng)他們懷著沉痛的心情返回佛羅倫薩的時候，馬基雅維利突然開口：“聽說，達·芬奇居然是在弗朗西斯國王的懷里安詳?shù)厮廊サ??！?p> 艾吉奧鄙夷的哼了一聲，“就算是已經(jīng)死去的人，這些家伙都要把人拉起來，榨干最后一絲價值?！?p> “我覺得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這對于一位統(tǒng)治者來說，不管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歡，這都是必要的行為和動作，這對于那些認(rèn)同該統(tǒng)治者的人來說，是最好的…怎么說來著，強心劑。這就是千金買馬骨?！敝炖麃喼Z這么說著，但是他的臉上還是有些厭惡，“但……我也不喜歡被拉起作秀的是我們的朋友，只怕以后，我們……”他又看了看艾吉奧，“我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會看見一幅畫，?達芬奇之死?，畫的內(nèi)容，就是描繪的我們在討論的東西。”
“這真是太糟糕了……”
“是呀，這很難想象……”
……
回到佛羅倫薩之后，艾吉奧又過起了平淡的日子，不是坐在桌子旁寫回憶錄，就是在屋外修剪葡萄藤和一些花花草草，偶爾逗逗他的兒子和女兒。
這一天，索菲亞帶著兒子馬爾切諾去了城里，而艾吉奧在家?guī)е畠很嚼S亞。他看著女兒在花叢里和葡萄藤架下愉快的奔跑著，只是突然覺得這里似乎少了之人。
“爸爸，朱利亞諾叔叔怎么還沒有來？”
“啊！你說朱利亞諾叔叔呀，他出了一趟遠(yuǎn)門?！?p> “他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嘛！他說的那些故事可好玩了。”
“芙拉維亞，我的乖女兒。”艾吉奧說著，撫摸著他女兒的頭，“讓爸爸陪你玩好嗎？你的朱利亞諾叔叔可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p> 艾吉奧說著這些，眼中閃過一起悲痛。朱利亞諾永遠(yuǎn)也回不來了，他最后的遺言還在之前寫著回憶錄的桌子上，那是他留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東西。
“這樣嗎？那好吧！”芙拉維亞天真的說：“爸爸，你蒙上雙眼，數(shù)到十！”
“好呀！要開始咯！”
“一、二、三……十，爸爸來找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