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和蕭厲離開后,蕭炎目視著左邊的屋子出神,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傻子都知道昨天定是云芝和海波東找到了自己,然后為了救自己身受重傷,蕭炎很想進去看看云芝怎么樣了,但是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再說:“你要怎樣面對她,你怎么面對云嵐宗,怎面對蕭家?!?p> 蕭炎沖動的選擇離開吞噬異火,本以為這種九死一生的過程會給自己堅定的信心,但是事情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蕭炎是還那個蕭炎,依舊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云韻,良久,蕭炎走進了右邊的房子。
悄悄地打開房門,床鋪之上海波東還未醒來,蕭炎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其旁邊,用靈魂里查探海波東的傷勢,果然和自己的傷勢一樣,多處灼傷的經(jīng)脈非常脆弱,看樣子醫(yī)師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用過藥了,但是普通的靈藥對于異火造成的傷勢的作用實在有限,隨即蕭炎從納戒中取出寒靈玉露,緩緩給海波東服下,隨即一直昏迷的海波東的體溫緩緩下降,雙眼也緩緩睜開了來。
看見海波東的情況好轉(zhuǎn),蕭炎趕忙走到門口,吩咐一位女團員將玉露給隔壁房間的云芝服下。
“你啊,你知道你差點害死多少人?”海波東清醒后依然覺得頭昏腦漲,看見蕭炎站在門口,出口責(zé)怪到。
聞聲蕭炎回過頭來,看見海波東清醒了,連忙走過來問道:“海老你感覺如何,這次是小子闖禍了,多謝海老救命之恩。”
聞言海波東趕忙說道:“別介,救命之恩的話你要感謝云韻啊,她看到你留下的信,整個人瘋了一般的在沙漠里尋找你,你可知你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就連你的老師都差點放棄你了,但是云韻卻不管不顧的用斗氣為你壓制異火,就算我和藥尊者拼了命的保護她的經(jīng)脈,但她還是重傷昏迷,蕭炎啊,你和云嵐宗的事情我略有耳聞,但是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這丫頭對你絕對是真情實意的?!?p> 海波東說完后,蕭炎久久的沉默,半晌蹦不出一句話來,隨即問道:“海老,我聽我朋友說,那天他們是感受到了蛇人氣息才找的我,難道我藏身的地方被蛇人發(fā)現(xiàn)了嗎?”
還不待海波東回答,蝶突然從千年冰魄中出現(xiàn),對著蕭炎說道:“那時候海波東和你老師還有那位姑娘都已經(jīng)昏迷了,我很清楚的記得是一條小蛇飛到你旁邊,吸取了你體內(nèi)暴虐的異火能量,才使得你轉(zhuǎn)危為安的?!?p> “小蛇,難道?對了小蝶姐姐,你能感應(yīng)到我老師的狀態(tài)嗎,我今早醒過來之后一直都沒見到我老師!”
“嗯,稍等我看看?!闭f完蝶的靈魂進入了蕭炎的脖子上掛著的納戒之中,只見納戒之中一片黑暗,一團白色的光芒微弱的蜷縮在角落,蝶緩緩靠近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的正是藥尊者先生,蝶連忙過去想要喚醒藥老,但是藥老卻無反應(yīng),并且身上的白光一閃一閃的就連身影都開始變得淡薄了。
“這是,靈魂力過度消耗的狀態(tài)!”蝶心中大吃一驚,這個狀態(tài)自己最為熟悉不過,當時瀕死之際蝶的靈魂雖然逃到了千年冰魄之中,但是微弱的靈魂力讓她只能維持這個形態(tài)以不至于消散掉,但是卻無法幻化出身形和海波東見面,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fā)出。
片刻后蝶從蕭炎的納戒指中出來后焦急地說道:“蕭炎,你的老師看來是消耗了大量的靈魂里,你趕緊救救他吧!”
說罷蕭炎趕忙將之前煉制的復(fù)靈液拿了出來,將納戒泡在其中,同時催動斗氣溫養(yǎng)起來,這邊海波東看見蝶出現(xiàn),下意識的想牽著她的手,但是還是穿過了蝶幻化的身體,隨即海波東手無力的垂在床邊,因為沒有控制力度手臂和床沿相碰發(fā)出了“碰”的一聲。
聞聲蝶和蕭炎同時看了過去,之間蝶緩緩俯身對著海波東道:“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想逞強啊,之前你就是中了毒也不說,差點就死了。”隨即蝶和海波東講起來往事,講起了他們在沙漠的相遇,講起來躲避蛇人追殺,講起了沙漠中一起流浪的日子,以及海波東和美杜莎的決戰(zhàn)。
“哈哈,那時候哪能想到你是美杜莎的妹妹,但是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我不僅要奪回你的軀體,我還要找煉藥師幫您煉制化形丹,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因為這話說的太猛,導(dǎo)致海波東動了氣,隨即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你能不能安分點,怎么了我不化成人型你就不跟我在一起啊!”蝶嗔怪道。
“不不不,哪敢啊,經(jīng)歷這么多,我算明白了什么傭兵的規(guī)矩,什么世人的看法,都不及和你在一起的一天,哪怕沒有化形丹我也會一輩子守著你的。”
“那現(xiàn)在乖乖聽話,躺好休息?!?p> 隨即蝶在海波東身旁緩緩的輕聲歌唱,后者緩緩的入睡之后便是在次回到了千年冰魄之中,想來也是蛇人的魅惑斗技中的音波斗技吧,就連蕭炎都有點昏昏欲睡。
蕭炎本來在靜心溫養(yǎng)藥老的靈魂,但是海波東和蝶剛剛的一切此刻還歷歷在目,蕭炎越想集中精神溫養(yǎng),但是頭腦中越是出現(xiàn)自己和云芝在魔獸山脈的日子,因為一次巧遇,后來一起生火做飯,一起配合抄獅王的家,這一切的一切不斷地在蕭炎腦海中循環(huán)的出現(xiàn)。
“我到底該怎么辦,我真的好想好想......”正在溫養(yǎng)靈魂的蕭炎十六年來第一次流淚,
之前哪怕再怎么被人羞辱,就算中了納蘭嫣然的一劍,就算修煉的過程再怎么痛哭,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蕭炎,此刻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留,控制溫養(yǎng)靈液的雙手也在不斷的顫抖。
“大哥,小炎子去哪里了呀,今天午飯就沒見著人,晚飯剛剛派人去喊也不見蹤影?”蕭厲疑惑的說道
“蕭炎還沒回來嗎?他中午和我說出去一會,說是要散散心,怎么天都黑瀨還沒回來!”
聞言蕭厲驚叫道:“大哥他不會又去做傻事了吧!”
“快吩咐下去,立刻找到他”隨即漠鐵傭兵團全員被動員起來,四散開來尋找蕭炎。
以此同時,漠城外圍蕭炎正端坐在一處沙地上,正在溫養(yǎng)藥老的靈魂,原來是之前在海波東房間無法自已,所以才來到了這悄無人煙的場所。
隨著蕭炎靈魂力和斗氣的注入,緩緩的納戒開始閃著白光,并且越來越強烈,終于在一陣刺眼的光芒之后藥老的身形再次重現(xiàn)于世。
“太好了老師你終于沒事了!”蕭炎開心到。
藥老回頭審視了一下蕭炎,隨即說道:“不錯嘛,異火吞噬成功,就連焚決也進階到了玄階中級,現(xiàn)在你是什么級別?”
聞聲蕭炎開心的說道:“老師現(xiàn)在弟子已經(jīng)是六星大斗師了!”
“沒想到焚決還可以依靠煉化異火的力量來提升修煉者的實力,但是蕭炎切記,升級之后務(wù)必重塑基礎(chǔ),否則這力量只會如空中樓閣一般,不堪一擊?!彼幚蠂烂C道。
“老師這個您放心,弟子心中有數(shù),這是這次真的是麻煩您老人家了,是我沖動了?!遍_心過后,蕭炎開始承認起自己的錯誤。
“你還知道你錯了,一聲不吭的就敢跑出去吞噬異火,還敢當場煉化焚決,要不是我還有海波東和云韻去的早,你個臭小子怕是連灰不會剩下,不過話說你怎么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海波東和云韻呢,他們怎樣了?”
聞言蕭炎緩緩低下頭,心虛的說道:“老師海波東我看了,異火灼傷經(jīng)脈,我已經(jīng)給他服下了冰靈寒泉,至于云芝...云芝她。”
“記住以后要稱呼人家云韻,知道嗎?你擱著墨跡啥呢,趕緊說啊,那丫頭是不是傷的很重,快帶我去看看?!闭f完藥老轉(zhuǎn)身便要離開,但是走了一會返現(xiàn)身后的蕭炎沒有反應(yīng),隨即回頭問道:“出什么事了?”
“老師,我...我還沒有去看她,具體...我?!?p> “碰”蕭炎的話還沒說完,便是被藥老一巴掌狠狠地揮了出去,整個人都陷在了沙子里,蕭炎狼狽的爬出來,還未站穩(wěn)一股眩暈感就直上頭頂,隨即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是吐了出來。藥老沒有絲毫留手,這一掌直接打傷了蕭炎。
“她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了,您現(xiàn)在跟我說你連看都沒看過她!”說完又是一掌勁風(fēng),蕭炎再次被打飛出去。
藥老緩緩飛過去,提著蕭炎的領(lǐng)子,兇狠的說道:“說,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讓我滿意的理由,我今天就在這廢了你!”說完將蕭炎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預(yù)料中的重擊遲遲沒有感受到,蕭炎費力的睜開眼睛,之間海波東帶著蕭炎蕭厲開兩人及時趕到,海波東及時的擋住了藥老的重擊。
看著半死的蕭炎,海波東急忙說道:“藥先生,這是怎么了下這么重的手,蕭炎為了幫您回復(fù)靈魂力,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休息了,就算是犯了錯教訓(xùn)徒弟也不用下這么重的手吧,這么打會把他打死的?!?p> 藥老隨即瞥了一眼蕭炎,只見蕭鼎和蕭厲不斷地在呼喚蕭炎,但是后者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眼瞅著就剩一口氣了。
“藥先生,蕭炎雖然是您徒弟不假,但他也是我兄弟,您要教訓(xùn)徒弟我管不著,但是我不能讓蕭炎死的不明不白,至少請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言罷蕭厲那著長槍就準備上來拼命,就連平常非常冷靜的蕭鼎也紅著眼睛準備動手,好在被冷靜的海波東攔了下來,不然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
隨后海波東在一旁向蕭鼎和蕭厲介紹要老和蕭炎的關(guān)系,藥老則是在一旁為蕭炎療傷。
吃下了藥老的丹藥后,蕭炎開始緩緩的好轉(zhuǎn),呼吸順暢了,整個人的氣息也比剛剛恢復(fù)了一些,藥老看蕭炎情況好轉(zhuǎn),正準備發(fā)問,蕭炎卻率先開口說話了:“老師,云芝...云韻的事海老都告訴我了,是徒弟窩囊,甚至連見她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只是,我...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啊啊啊,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我要怎么做才好呢,老師你告訴我...好不好。”
說完蕭炎開始哭泣,嚎啕大哭,使得藥老的怒火也減了大半,原先準備的教訓(xùn)話都堵在了嘴邊,看著嚎啕大哭的蕭炎,藥老心中也是一陣絞痛,蕭炎雖然平時混了點,但是絕對是個孝順的孩子,隨即只能憤恨的罵道:“你讓我說你什么好?!?p> 隨即藥老背過身去,不再看哭泣的蕭炎,蕭炎在蕭厲和蕭鼎的懷抱中放聲大哭,幾年來積累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釋放了出來,聽得藥老在一旁也偷偷的抹眼淚,海波東和蝶也是可憐的看著這對師徒。
隨即蕭厲問道:“你們一口一個云韻,云韻到底是誰呀,和小炎子什么關(guān)系?!?p> 聞言海波東緩緩說道:“云韻正是你們昨晚救得那個女子,她是云嵐宗第九代宗主,是當初到蕭家退婚的納蘭嫣然的師父,但是造化弄人,她和蕭炎在魔獸山脈相遇,兩個人都隱瞞了真實身份,沒成想日久生情,竟然是愛上了對方?!?p> “那這...小炎子豈不是...難道?”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說來也怪老夫,非要多嘴,說出了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這才把事情搞成了這個樣子,云丫頭從小就很善良,哎,是我小人心度君子腹了。”海波東悔恨的說到。
聽完海波東的講述后,蕭鼎和蕭厲互相看著對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蕭炎,這樣的事情誰都受不了的。
“你剛剛問我怎么辦,我的回答是不要辜負她!”冷不丁的藥老突然冒這一句話。
“老師我也想,可是蕭家...”
蕭炎話還沒說完,藥老就打斷道:“可是什么,蕭家怎么了,蕭家很好嘛,蕭家有什么值得你守護的,除了你父親,你哥哥,還有熏兒那個丫頭你告訴我你蕭家還有幾個像人的玩意,那三年他們是怎么羞辱你的你忘了?成人禮上對你痛下殺手你也忘了?好了傷疤忘了疼也沒有這么快的吧,??!你以為她就輕松是嗎,你知不知道她每多待一天,回去要面對多少壓力你知道嗎?”
“......”聞聲蕭炎無言以對,雖然藥老說的難聽,但那都是事實,突然間蕭炎想為蕭家開脫幾句,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反駁,就連哭泣都慢慢停止了。
“老先生,你雖然是小炎子的老師,但是云嵐宗對我三弟的侮辱難道您不知道嗎!”蕭厲反擊道。
“那我告訴你,她在魔獸山脈救了蕭炎,幫他馴服半生紫晶源,在沙漠中甚至不惜暴露整隊人的行蹤就為救蕭炎,昨天甚至為了救蕭炎差點喪命,別說納蘭嫣然的退婚是她答應(yīng)的,她就算親自帶著納蘭嫣然去退婚,她也不欠你們蕭家什么,沒有她你寶貝弟弟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聞言,蕭鼎蕭厲面面相覷,竟是一時間被云韻對蕭炎的巨大付出所折服,一時間也是陷入了沉默。
藥老繼續(xù)對蕭炎說道:“你不知道怎么面對”她,難道她知道你是她徒弟的未婚夫她就會好受嗎?你知不知道知道昨天她還在愧疚退婚的事,你呢,你在干什么?我以前教你的你全忘了不成,你忘了你拜師那天說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了嗎?現(xiàn)在就因為她是云嵐宗出身,那她就欠你的嗎,我不記得教過你這么齷齪的想法!”
“你忘了青麟了嗎?你還記得年三十晚上你說過的話嗎,你曾經(jīng)因為青麟出身而遭到的待遇不平,你把她當親妹妹,為了改變別人對她的偏見你寢食難安,現(xiàn)在為什么你不能面對云韻,改變自己的看法會比改變別人的還要難嗎?啊,一邊說愛她一邊忽視她,一邊說要變得成熟,一邊做著幼稚的事,你知道她為了你拼盡全力,但你卻連幫都不愿意幫她一下?!?p> “不要再說了,老師,不要再說了。”蕭炎痛苦地說道。
“不說,現(xiàn)在不說等你以后后悔嗎,知不知道什么叫珍惜眼前人,你非要到你和云丫頭天各一方,生死兩別,像蝶和海波東那樣分別幾十年,到時候你再每日看著天空故作深情是嗎,狗屁不是?!?p> 聞言,蕭炎緩緩站起,剛剛因為劇烈哭泣的身軀不在顫抖,眼神中的迷茫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堅毅和果斷,隨即對著藥老抱拳道:“謝老師指點,我錯了!”
聞聲藥老一腳踹出去,罵道:“跟我認什么錯,立刻去給云丫頭道歉?!?p> 蕭炎聞聲立刻飛走,但是因為身體情況實在是太差了,飛行起來晃晃悠悠的,好幾次都差一點栽倒在地上,沒辦法只得緩緩的落下來向著漠城跑去,蕭鼎和蕭厲不放心弟弟的情況也是緊跟著蕭炎的身形,緩緩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到三人走遠之后,藥老也因為剛剛的狠手而暗暗自責(zé),這邊海波東走上前勸慰道:“師者,傳道受業(yè)解惑,先立人,后做事,藥尊者先生不必太過于自責(zé)。”
“可我剛剛確實是失去冷靜了,可能是我太氣蕭炎不爭氣,也可能是我真的忽視了退婚對他的傷害吧!”藥老自責(zé)到。
“這個是每個人人生的必要階段,以前總有些人覺得自己經(jīng)歷的痛苦一定要后輩在次經(jīng)歷,他們管這個叫成長,但是其實苦難本身并沒有什么意義,最重要的是正在遭受苦難的人所懷揣的那一顆炙熱的心,我經(jīng)歷過所以我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我想蕭炎也會明白的?!?p> 藥老一改平日里冷靜的形象,除了怒火中燒外,還因為云丫頭奮不顧身為蕭炎抵擋異火的力量情景,讓藥老想起了韓珊珊,那個為了自己吞噬骨靈冷火而獻祭的女孩子,自己當初被逐出藥族,她卻依舊愛上了自己,但是自己由于出身的原因一直想出人頭地在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和她在一起。
但是等到自己奇跡般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卻是韓珊珊即將消散的靈魂,她沖著自己微笑,但是自己卻聽不到了,自己后來進階斗尊,成為中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藥尊者,風(fēng)光無限,但是當初為之努力的人卻再也看不見了,每一晚藥老都會質(zhì)問自己,到頭來究竟是為了什么,究竟是世人口中的大名重要,還是...但是看到云韻的舉動后,藥老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隨即海波東和藥老也一起回到了漠鐵傭兵團。
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的透過窗子,溫柔的照耀在云韻的屋子內(nèi),將昏暗的房間慢慢的照亮,屋內(nèi)的陰影逐漸褪去,簡易的床鋪上,云韻身上蓋著棉被,整個人安靜的睡在那里,呼吸平穩(wěn),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休息云韻終于是脫離了危險,隨著陽光的溫度逐漸升高,云韻緩緩地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引入眼簾的是粗大的房梁,云韻想起身,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輕輕動一下便是全身酸痛難忍,還感覺到自己的小手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抓住了,云韻費力的看過去,之間一個少年蓬頭垢面,正抓著自己的一只手,趴在凳子上睡著了。
雖然一個看不清樣貌的男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房間,但是云韻一點也不氣惱,自己現(xiàn)在定然是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云韻想用右手撥開男子的頭發(fā),但是右手疼的根本抬不起來,云韻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被男子握住的左手,云韻輕輕地想把手抽出來,但是男子握的非常緊,云韻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成功,運轉(zhuǎn)斗氣是試過了,但是全身的靜脈都被異火灼傷,最嚴重的雙手因為長時間接觸,更是被燒斷了不少經(jīng)脈,斗氣根本無法輸送到雙手。
雖然云韻的左手沒能抽出來,但是握著她手酣睡的男子卻是蘇醒了過來,緩緩轉(zhuǎn)過頭,初見對方樣貌的云韻被嚇得不輕,對方鼻青臉腫,左右臉明顯的不對稱,說起話來都模糊不清,要不是對方說了一句:“云芝你醒了?!痹祈嵐烙嫸家俺鰜砹恕?p> 半晌看著對方?jīng)]有啥過分的動作,云韻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輕聲說道:“藥巖,是你嗎?”聞聲對方停下忙碌的身影,緩緩回過頭看這云韻,仿佛很詫異對方的舉動。
“你的臉?”云韻溫柔的提醒道對方,雖然還是弄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不是藥巖,但是云芝這個名字怕是只有和藥巖有關(guān)系的人才知道。這時對方緩緩的走到桌子前,拿起銅鏡看了一下自己的樣貌,隨即也是笑出了聲,趕忙出去打了一盆水,清洗了一番。
稍后房門再次被打開,蕭炎清洗完之后進了屋子,云韻再次看到對方的容貌時,頓時眼圈紅了起來,說道:“藥巖你怎么了啊,怎么傷成這個樣子了!”一邊說著還想掙扎著坐起來,但是體內(nèi)的疼痛還是令這個堅強的姑娘敗下陣來。
蕭炎看到后趕忙過去安撫住云韻,將其緩緩扶起,用靠墊墊在云韻背后幫助云韻坐起來,說道:“你別亂動,你體內(nèi)經(jīng)脈被異火灼傷了,雙手更是嚴重,我沒事,就是點皮外傷,你看我還生龍活虎的呢?!闭f著蕭炎還不忘在房間內(nèi)跑兩圈,只是受傷的軀體所展現(xiàn)出的奇怪奔跑姿勢和說話漏風(fēng)的嘴是的云韻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炎見云韻笑了,拿起桌上的湯藥,緩緩走到床邊一勺一勺喂給云韻喝下。同時還說道:“你現(xiàn)在只要靜養(yǎng)就好,你雙手的經(jīng)脈需要丹藥的輔助,但是重塑已經(jīng)斷了的筋脈,所需要的丹藥藥力十分的霸道,你要先養(yǎng)好身體才能平安無事,懂了嗎?”
“恩,藥…蕭炎,對于嫣然退婚我…”云韻看見蕭炎平靜的神態(tài)下意識以為蕭炎打算放棄兩者間的關(guān)系,因為這和前天的蕭炎相差太多了,此刻的蕭炎太過于平靜了,平靜的可怕,明明前天還因為自己是云嵐宗的宗主痛苦不已,僅僅過了一天兩晚,這樣的平靜,云韻覺得蕭炎要么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要么是打算放棄和自己的感情,但是兩人的種種還是使得云韻脆弱的心滑向了后者。
聞言蕭炎對著云韻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將藥碗放回到桌子上,接著回到床邊講云韻緩緩的放下,待到一切都完成后,蕭炎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云韻的床邊,認真的盯著云韻說道:“云芝,哦不云韻,納蘭嫣然為什么會退婚我很清楚,我并不介意她退婚,只是她當眾羞辱我父親和蕭家,作為蕭家三少爺和被退婚的對象,我沒得選,只能以血為誓,你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我知道和你沒關(guān)系?!?p> “可到底還是我平日里沒有管教好嫣然,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痹祈嵉吐暤健?p> “她若不退婚,我們又怎么可能相遇,相識,相知到相愛,你知道嗎?昨天回來的路上大哥二哥說這不關(guān)你的事情,你還是可以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到蕭家的哈哈”
“誰要嫁給你,你個臭不要臉的?!甭牭檬捬撞辉诮橐庾约涸茘棺谧谥鞯纳矸荩祈嵑苁歉吲d,但是蕭炎說道嫁這個字眼的時候,云韻如同少女般的羞紅了俏臉,低下頭不再看蕭炎,但是那臉上帶著一抹歡悅的笑容。
但是短暫的快樂過后,云韻自己卻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宗主的身份好礙事,蕭炎不緊和納蘭嫣然退婚在前,今此更是煉化了古河心心年年了幾年的異火,以后如何讓宗門接受蕭炎成了云韻的心頭病。
蕭炎此刻的心思全部都放自了云韻的身上,云韻的微妙表情變化自然是也被蕭炎滴水不漏的觀察到了,于是蕭炎再次說道:“其實我還好,以前是我不好我沖動了,你夾在中間也不好受,云嵐宗少宗主選的夫婿的要求都已經(jīng)那么苛刻了,你要是發(fā)個選夫婿的聲明,只怕到時候競爭的人都能拍到加碼帝國外面了去哈哈?!?p> “去你的,沒個正經(jīng),你還不知道嗎,我只對你…”隨即云韻羞紅的臉再也是說不下去,蕭炎的理解使得云韻這個在斗皇這個強大實力背后需要被人愛的少女心,徹底的被激發(fā)了。
“嗯嗯,我知道,韻兒,不知道能不能這么稱呼你,我聽老師說了,你為了我甚至不惜放棄云嵐宗宗主之位,我蕭炎得姑娘垂青,無以為報,唯有七尺身軀,一腔熱血可以回報?!?p> “我要你一腔熱血干嘛,我跟你講,你以后要好好對我,在敢像沙漠里那樣兇我,我就在也不理你了!”聽得心愛的人對自己表明心意,云韻心花怒放,隨即俏皮的說道。
云韻是開心了,但是蕭炎此時卻依然顯得冷靜,甚至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弄得云韻很害怕,隨即擔心道:“炎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說出來,我和你一起面對,如果是因為我身份的話,大不了我不做這個宗主了?!?p> 聞言,蕭炎微笑著看這樣呀,隨即坐下來對著云韻說道:“韻兒,我們走到今天跨越了生死,還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坦白。”
聞聲云韻輕聲道:“是關(guān)于那個叫熏兒的姑娘嗎?炎。”
聽到云韻的回答,蕭炎震驚的抬起頭看著云韻。
看著蕭炎略帶驚訝的表情,云韻也是微微的猜測到了這個叫熏兒的女孩在蕭炎心中的地位,也許沒有遇見自己的話,她才是會和蕭炎攜手一生的人吧,隨即云韻輕聲道:“炎你的老師藥尊者先生都告訴我了,你在失去斗氣的三年里,那個薰兒姑娘是除了你父親和哥哥之外唯一關(guān)心你的人,作為蕭家年輕一點中最杰出的人,她沒有絲毫的看輕你,一直在你背后默默地支持你,祝福你,幫助你?!?p> 聞言蕭炎默默地低下頭,其實相比云嵐宗蕭炎此刻更害怕面對熏兒,雖然自己愛上了云韻但是心中的愧疚感無時不刻的在侵蝕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云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隨即緩緩說道:“炎我能感覺到她也是愛你的,但是炎你也要明白,愧疚不是維系兩個人感情的紐帶,我想她如果知道你現(xiàn)在的苦惱,也會笑著和你說沒關(guān)系,是否真的沒關(guān)系呢炎,我無法在這個事情上幫到你什么,更不可能用我們的感情去威脅你放棄和熏兒的感情,炎,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想熏兒也是一樣,直面本心就好。”
聞言,蕭炎看著云韻善解人意的俏臉,問道:“我可不可以,在你身邊躺一會?”
云韻先是差異,隨即看見蕭炎了雙眼,兩個心有靈犀的人一瞬間讀懂了對方的心思,隨即云韻緩緩坐起,蕭炎坐在凳子上,頭趴在云韻的腿上,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久違的寧靜,云韻的雙手雖然不能輸送斗氣,但是正常的活動還是沒有問題的,云韻溫柔的梳理的蕭炎雜亂的頭發(fā),后面從納戒中取出自己的紫檀木梳子,緩緩地幫蕭炎梳頭。
梳齒輕輕的再蕭炎的頭皮掛過,一陣靜人心脾的舒適感襲來,蕭炎緩緩進入了熟睡中,云韻看著像小孩在一般的蕭炎,輕聲的笑了起來,然后叫了一下門口的守衛(wèi),在間內(nèi)打了一個地鋪,讓蕭炎好好的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