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您在嗎?”
艾克并非是在和人面對面交談。
“怎么想著用通訊聯(lián)絡(luò)我?”
“呃......因為不知道您在哪?!?p> “啊,你要找我呀,艾克,這還不簡單嘛,用我給你的戒指就行哦,你只要對著戒指注入元素力,我很快就會到的?!?p> “那我要注入元素力咯?
......
很快是多快?”
“試試看?”
艾克咽了咽口水,朝著戒指注入了雷元素力。
過去了三秒,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還請不要躲著我?!?p> “我沒有哦,艾克,你揉揉眼睛?!?p> 這聲音明顯就是從身后傳來的。
她果然到了。
艾克遵照提示,輕輕揉了揉眼睛,然后睜開,薇爾沒有騙人,她的確出現(xiàn)在了艾克身后,用雙手搭著他的肩膀。
她那么地輕,或許是艾克分神了,沒注意到肩膀的負荷。
“這枚戒指有很多用處,到時候,我都會告訴你的,艾克,我的戒指可是最好的,別小瞧哦,曾經(jīng)我還被人夸贊過是鍛造大師呢......不過是誰說的來著?”
“是是是,大師,可以把手從我肩上放下來嗎?”
“不行,背著我去買煮大腸!”
她一躍而起,艾克迫不得已伸出手架住薇爾的雙腿。
“唔!”
他嚇了一大跳。
“呃?您怎么突然重口味......”
“換換口味,大腸怎么啦?”
“我是怕您吃到不好的東西......”
“你說什么?”
薇爾扯住艾克的臉皮。
“我錯了,很抱歉?!?p> “態(tài)度還挺端正嘛?!?p> “那,我們走吧,薇爾老師?!?p> “出發(fā)出發(fā)!”
艾克背著薇爾,走出小路,來到大道上,盡管被許多人以奇怪的眼神盯著。
還好薇爾沒有讓艾克背著她走一天,只是一小會就讓他放下來,然后坐在長椅上,手中握著一碗......腸,艾克也許永遠都吃不慣這個,可薇爾卻像是發(fā)現(xiàn)了至寶一般身心愉悅。
“那個,老師,關(guān)于阿特修拉,您知道些什么嗎?”
“唔?克勞迪婭的那條龍?”
“嗯,是這樣?!?p> 她吸溜了一口,嘴里的東西還沒下咽,就接著說。
“它很厲害很酷,就算吊著議會最粗最高的那根柱子飛一天也不會累哦......但是呢。
它沒有自我意識?!?p> 艾克愣了一會。
沒有自我意識代表著......如果艾克要使用它,就得以自己的意識控制住它,可以艾克現(xiàn)在的這點能力,就算是控制一些基本的魔物都成問題,怎么控制這種“劍”制造的究極生物,太荒唐了。
“因為沒有自我意識,所以很多時候……不如說基本上都是克勞迪婭在控制它,而一旦脫離了控制,它或許會漫無目的地走起來,走倒是不要緊,但那樣的龐然大物要是走在市區(qū)這種地方,問題就會變得非常嚴重,我沒記錯的話,她因為這件事,交了好幾次罰款?!?p> “......怪不得?!?p> “怪不得什么?”
“沒,沒什么,您能告訴我一些關(guān)于‘劍’的信息嗎?比如能力和性格之類的?!?p> “要是其他人我絕對不告訴他,但你是艾克,倒也沒關(guān)系,畢竟你遲早需要知道......
克勞迪婭的能力你還不清楚吧?”
“完全不清楚。”
“身為巖之劍,法術(shù)所展現(xiàn)出的特征卻又完全不屬于巖元素,就連召喚出的機械巨龍也是,記載里可從來沒有用巖元素造出過那樣的東西,其實那就是她的權(quán)能之一,‘超限構(gòu)造’,生成的巖造物在性質(zhì)上和強度上完全不可用常理解釋,除此之外的權(quán)能一共有七個,這些名字都是她自己起的,雖然花樣多,不過很有趣呢?!?p> 薇爾笑著看向艾克,不知不覺,碗已經(jīng)見底了。
“你在厄瑞波斯也見識到了巖元素吧,如何?”
“感覺很棘手......”
“瑪修在我見到的正規(guī)魔法師中,應(yīng)該算得上是操控巖元素的強者了吧。”
“總感覺這話從您的口中說出來有些怪怪的?!?p> “怎么啦?”
“一個能和阿波菲斯大人不分上下的人評論區(qū)區(qū)正規(guī)魔法師的事......”
薇爾呆滯了一小會,看著艾克的眼睛,還有他那吞吞吐吐的模樣,輕聲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艾克,瑪修對你來說的確是強敵哦,所以我會肯定她的?!?p> “抱歉,我不是很懂。”
“不懂也沒關(guān)系,來聊聊芙朵莉斯吧,關(guān)于她......怎么說呢。”
“是最后一位。”
“是啊,她的確是最后一位,但是呢艾克,即便是那樣,她所庇護的克萊拉迭安森林,數(shù)百年來也沒有任何人侵犯哦。”
“為什么?”
艾克明顯很感興趣,畢竟在圓桌會議上他就察覺到的不對勁,她身后的守衛(wèi)所散發(fā)出的氣息遠比她本身要強大,就像她受了很重的傷,在氣勢上就弱了下去一樣。
“是為什么呢?”
薇爾看著艾克微笑,以問題來回答問題。
艾克很清楚這種情況是無法得到回答的情況。
“哼哼,這件事艾克你可以留在心底等待一個解答哦,等到她和你見面的時候,你或許就會明白為什么她會一直沉睡下去了?!?p> 薇爾起身要走,她認為艾克的需求已經(jīng)滿足得差不多了。
“老師,等一下。”
“嗯?”
“那個,下周,我想出發(fā)去典伊?!?p> “下周嗎?很冷哦,已經(jīng)要到深冬了,這個時候去典伊的話,會非常非常冷哦,不過在奇點內(nèi)就很暖和啦?!?p> “奇點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p> “您不去嗎?”
“我是很想陪著你去啦......但我若是再不處理學(xué)院里的事情......雖然不會被罵吧,總感覺有些愧疚,雖說是有戒指啦,但即便是有戒指,艾克你在典伊那么遠的地方,我來回一趟所需的庫容至少也得要八位數(shù)?!?p> “哈?八,八八位數(shù)?”
傳奇魔法師的標準庫容是兩萬以太,也就是說,薇爾想要瞬間從奇卡里移動到典伊的首都拉加瓦爾,或者是第一大城市卡姆茨涅茨克再回到奇卡里,需要消耗至少五百名頂尖水準的魔法師的幾盡全部魔力。
對于“劍”而言庫容幾乎沒有意義,但即便是那樣,上千萬以太這樣龐大的數(shù)就算是對薇爾而言也不算是無足掛齒的數(shù)目,先不說能不能做到擁有那么多庫容,光是匯聚這些能量進行一次傳送,就很容易導(dǎo)致時空產(chǎn)生割裂,影響是毀滅性的。
但對于東瀛來說就不同了,夸張地說,東瀛與奇卡里的距離相較典伊那兩座城市與斯托拉斯邊境的距離而言都可以忽略,更不用說再加上奇卡里與斯托拉斯與典伊接壤處如此遙遠的距離了。
話說,薇爾當初好像是用傳送門將艾克送到塔斯馬瑞亞的。
如果是那么遠的距離......艾克不敢想象,這幾乎不是是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的問題,而是是不是一個維度的問題。
順便說一句,典伊的地名也太難念了,就不能像國名一樣精簡一點嗎,雖然典伊的全稱也挺復(fù)雜。
“是啊,八位數(shù)呢,艾克,說起來,你是要去旅游嗎?”
“啊,算是吧。”
“嗯......”
——不會又被她識破了吧。
“我懂的,艾克應(yīng)該多出去看看,典伊是個很美的國家哦,記得捎點特產(chǎn)回來?!?p> “好,好的,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嗎,關(guān)于典伊的?!?p> “我想想,珂彌娜可不像阿波菲斯,她很友善的,可算是典伊的王了吧,雖然實際上她應(yīng)該算作類似教皇一樣的角色?典伊的布蘭妮多爾教令院下有八大慧使,他們都很厲害哦,可以向他們學(xué)習(xí),說起來,如果艾克你要去典伊的話,小伊應(yīng)該也會陪著去吧。”
“伊薩貝拉小姐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艾克會安心一些,她可是前慧使,雖然現(xiàn)在不是了,但能掌握兩種光元素奧義的人絕非無名小輩,實力還是非常強勁的。
但艾克可是要面對其余的七位慧使。
“是的,說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得走啦,艾克,祝你旅途愉快~”
薇爾眨了眨眼,看起來,她最近心情都挺好的,不知道撞見了什么美事。
“噢......老師再見!”
【二】
“伊萬諾夫,你又搞砸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嘿嘿?!?p> 穿著嚴實的男人站在車前,一身的雪,雪甚至鉆入了他的帽子里,他的后頸上,他卻沒有感到寒冷,坐在車上的女人看向茫茫一片白色荒原,嘆了嘆氣。
“你今晚也別想吃肉了,營地里那點東西得留著?!?p> “還得等多久?”
“我怎么知道?見鬼的天氣,能有救援到這里才怪了!”
女人氣憤地跺了跺腳,皺著眉頭,手里明明沒有握著什么,卻像是要把什么捏碎一樣用力。
她在十分鐘前用弓箭射中了獵物,但并沒有一擊致命,男人跑著要去擒獲它,卻被它跑掉了,還蹭了一身的雪。
“愣著干嘛,上車!回去了!”
“葉卡琳娜,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你別不是被凍出幻覺了?!?p> 女人順著男人指的方向望去,有個男人站在雪原里,但是很奇怪,他不像是救援隊的人,他只有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雪原里,緩緩朝著他們走來,不知為何,他們莫名感覺到害怕。
“上車!走!”
女人拽著男人就要離開。
“喂喂喂?!?p> 輕飄飄的聲音,來自于那個靠近自己的男人,有些耳熟,但女人還是不敢回頭看,驅(qū)使著車輛往遠處駛?cè)ィ樕珣K白,神色慌張。
“這么急著走,是要去哪兒啊?”
女人愣住了。
“陌生”的男人在毫不察覺的情況下上了車,還坐在自己身旁。
被稱作伊萬諾夫的男人早已是嚇得蜷縮到了角落里。
“你們現(xiàn)在很危險啊,明白嗎?就憑你們那些糧食,是撐不到這場風(fēng)雪消散的?!?p> “你,你是?”
“你不用在乎我是誰?!?p> 男人長著一頭烏發(fā),發(fā)光的耳環(huán)格外顯眼,女人看不見他的神色,有一副面具遮住了臉的上半部分,那副面具甚至嵌入了肉體里,就是一個怪人的打扮。
“你們要是想活命,就聽我的。”
女人配合著點了點頭。
“喝了這個?!?p> 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兩根試管,里面裝著一些藍色的液體。
女人看見這玩意自然是非??咕艿?,但男人似笑非笑的嘴角讓她更加害怕。
“那個縮在角落里的人也得喝。”
他親眼看著兩人喝下自己的藥物,滿意地笑了。
而女人回頭后,男人卻消失不見。
“伊萬諾夫?那個人呢......啊啊啊?。。 ?p> 女人發(fā)出瘆人的慘叫,但沒有人會回應(yīng)她,很快她也失去了作為人的一切,就和那個被稱作伊萬諾夫的男人一樣,變成了行尸走肉,準確地說,是變成了只會主動攻擊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