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孔軒去迎接他的時候怕是壓根沒注意他身后那群怪物的尸體,所以這才導(dǎo)致崔懷習(xí)慣性的將孔軒歸為了對這種場面無感的人,雖然只是一時疏忽吧,崔懷只能簡單擦了擦滿手的鮮血然后輕輕拍了拍孔軒不斷干嘔的后背。
“習(xí)慣就好了,習(xí)慣就好了,我剛開始像你這樣看到這種場面的時候跟你反應(yīng)差不多,慢慢習(xí)慣吧,這十天里有很多你不想看也得看的場面啊...這也算其一吧。”
孔軒擦了擦滿臉因為干嘔而肆意流淌著的眼淚鼻涕,在摸了摸自己身后的符咒背包后,吃力的邊走邊跟崔懷說了起來:“嘔...我在下山之前完全沒想過一個生命的逝去能有這么快,只是一轉(zhuǎn)眼,他們明明剛才還是有著生命,完完整整的人,現(xiàn)在卻只變?yōu)榱藵M地的碎肉?!?p> 孔軒想著剛才的那一幕,一邊再次干嘔著淚眼模糊的看著崔懷問了起來,“為什么它們可以這么輕易的殺人,為什么它們可以這么隨意的剝奪一個人的生命,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在山上之前天天都能見到的小狗,突然有一天死在了你的眼前,它再也不會動了,再也不會沖著你叫了,它徹底沒有了生命,它不再會在以后跟你一起玩耍了,你以后永遠(yuǎn)無法再見到他了?!?p> 孔軒現(xiàn)在才勉強止住了自己的干嘔,他似乎想通過向崔懷多說一點來抑制住自己內(nèi)心不斷翻涌這的情緒,“我知道他們剛才想把我們甩給那些枉死鬼,我知道,只是想著他們但我尸體我卻怎么也恨不起來了,崔懷,我怎么現(xiàn)在會這么悲哀啊...我為什么會這么可憐他們啊...”
“...我,不知道吧?!贝迲褯]想到孔軒對人的生命會如此珍惜,只能再次輕輕拍了拍孔軒的后背,希望他能夠挺過來,并且習(xí)慣這種場面,不是他想扼殺孔軒內(nèi)心的那種善良,只是在這個地方善良是毫無用處的。
胡編此時也明智得閉口不言了,他也曾因為一些事情殺過人,他內(nèi)心終究無法做到孔軒這般,所以也無法勸說他,只能盡力恢復(fù)自己的狀態(tài),不至于讓他們?nèi)嗽俅蜗萑胪瑯拥那闆r之下。
好在在慢慢的行走過程中,孔軒的狀態(tài)總算恢復(fù)了過來,而他們一行人也通過一大段繞路過后,在胡編的指引下再次找到了那個酒店的補給點。
這是一所極為簡陋的倉庫,它的大門甚至都沒上鎖,在崔懷輕推之下,大門直接向內(nèi)敞了開來,剛才筋疲力盡的胡編也恢復(fù)了些許力氣,他看著這間倉庫隨意拿出了一些食物遞給了崔懷與孔軒兩人。
“好了,先吃點東西吧,這個倉庫是九年前造的,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五年前他們送過來的,這些東西保質(zhì)期長還能吃,先吃點吧,恢復(fù)一下精力?!?p> 崔懷接過胡編手里的東西后,看著神情萎靡的孔軒嘆了口氣,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孔軒,他跟胡編對那種場面一般上來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有糾結(jié)的孔軒還在想著剛才的場面無法自拔。
孔軒的事情只能他自己想通,于是崔懷將注意力從孔軒身上轉(zhuǎn)移開來,看著在大口吃著東西的胡編,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胡老哥,你對遁術(shù)的了解已經(jīng)達(dá)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吧,只是剛才看你的反應(yīng),為何你只是帶我們二人施展了遁法之后,便顯得這么累呢?”
胡編聽見崔懷的話后,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有些無力的苦笑道:“兄弟,我雖然之前說過我是天才,但你不知道的是我沒有天分啊,自小時候第一次修行遁法,我便可以自由理解它的意思,在一剛開始我的修行速度非???,可越到后面我的遁法的進(jìn)展便越來越慢。”
說著胡編又打開了一旁的一瓶啤酒,一邊喝一邊說道:“也不知道是我這與生俱來矮小的身體所致,我在年輕的時候便能自如使用遁法去往任何地方了,但那僅僅只對我而言是如此,我只能使用遁法遁入各種事物之中,繞是速度飛快,卻沒有一點掌握更高遁法的本事?!?p> 胡編喝著酒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以前修煉時的樣子,他眼神隨著酒精的攝入迷離了幾分,孔軒也從沮喪中被胡編的故事吸引了過去,然后胡編慢慢的說了起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哪里出了問題,可最后在師父的診斷下才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只適合遁法的前半部分,遁法的后半部分我想要學(xué)會除非換一個身體?!?p> “那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絕望啊,我之前本是我們那一派所有弟子里先天進(jìn)展最快的弟子,可后來卻變成了一個在無一點進(jìn)展的廢物,在我極度的絕望之下,師父無奈給我指引了這個方向?!?p> “他說酒店里的秘境可能會有幫助我的東西,但我也可能會就這樣死在秘境之中,但我還能怎么樣呢,自此下山以后我每年都會來這里,有我這一身遁法我雖然在這里不至于死,但完全沒有獲取屬于我的機遇的機會,直至現(xiàn)在這最后一次,我一定要拿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