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言安重傷
“可兒。”李堇打斷蘇可兒的話。
聰慧如她，自然知道，有些話說出來，要揭開多厚的傷疤，而她會有多疼。
“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是蘇可兒，是我的手帕交，是我李堇的恩人。”
蘇可兒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堇，抱住她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院子里的睿王頻頻往屋子望。
痛快哭了一場，蘇可兒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臉，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愛。
“堇娘，這是我在京城的地址，你給我寫信，送到這個鋪子，掌柜是王爺?shù)男母梗瑫研艓Ыo我的。”
蘇可兒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又摸出一個令牌，“這是王爺?shù)牧钆?。我跟王爺說好了，給你用的?！?p> 李堇接過，小心翼翼收好，沒有拒絕萌妹子給的粗大腿。
將兩人送到門口，臨上車前，冷氣四射的霸總睿王，丟給了李堇一個匣子，說了句話，擁著蘇可兒進了車。
“你開的鋪子，可以借本王的名號，本王入五成股，掛可兒名下?！?p> 目送車馬消失在胡同盡頭，李堇嘆了口氣，穿到這里后，蘇可兒是她交的唯一一個手帕交，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
回了屋，打開了小匣子。
就算有心理準備，也被嚇了一跳。
一匣子銀票，都是一百兩的，足足兩千兩銀子，果然是大佬，真是大手筆。
她的啟動資金有了。
……
季言安從楊府出來，提著燈籠，他正要回縣學(xué)。
月黑風(fēng)高，秋風(fēng)瑟瑟，吹蕩著他的衣擺，咧咧作響。
“得得得……”
身后傳來飛馬疾馳的聲音，季言安聽到聲響不覺有異，下意識靠著路邊一些讓出路來，繼續(xù)往前走著。
誰料馬蹄聲越來越近，竟奔著他身后而來。
季言安轉(zhuǎn)身看到?jīng)_他撞過來的奔馬，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馬頭直接撞在季言安的胸口，季言安整個人被撞飛，隨即重重落在地上。
捂著胸口，季言安吐了好幾口鮮血，看見沒有血塊，松了口氣。
“是誰？”
抬頭看向騎在馬上的人，離他有十來米，燈籠甩飛在地上，蠟燭滅了，四周很黑，看不清馬上人的模樣。
隱隱透過路邊人家透出的些微光線，看見騎馬的人控制著馬退后幾步，幾個蓄勢，對著季言安的方向疾馳過來。
對方是蓄意要傷他？或者要殺他？
季言安臉色大變，掙扎著起身，卻快不過飛馬，馬蹄直接踩在他的腿上。
“咔嚓”一聲，腿骨斷裂的聲響傳來，季言安疼地兩眼發(fā)黑，意識逐漸抽離。
“住手，賊子何人？”
楊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季言安模糊看見他的身影，放心地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
“娘，這是誰的衣服？”
李堇剛回到家就看到陶氏又在趕制衣服，不會還是言安的吧？
“言安的。”陶氏頭也不抬，拿著把剪刀裁著布。
“怎么做這么多？”這幾日，陶氏花也不繡了，一直在趕制衣服。
“薄的厚的都要準備幾套，天氣很難說的，誰也不知道鄉(xiāng)試的時候是冷是熱。”
“油燈傷眼睛，娘早點休息，明天再做吧？”
李堇邊勸陶氏邊要關(guān)上大門，外面?zhèn)鱽砑贝俚鸟R蹄聲，離她越來越近。
一陣心悸，下意識出門一看，正是趕著馬車飛奔而至的楊泓。
“楊大哥？”
“堇娘子，快把房間收拾出來，季兄弟受傷了?！?p> “什么？”李堇如遭雷劈。
楊泓將渾身是血的季言安從馬車中背了出來，李堇看著無知無覺臉色白得跟紙一樣的季言安，渾身顫抖。
身后傳來一聲尖叫，李堇轉(zhuǎn)頭一看，陶氏軟倒在地上，暈厥了過去。
李堇深吸口氣，腿腳有了力氣，引著楊泓將季言安背到他們的房間放下。
“大夫，要請大夫?！?p> “有，我讓言平去請了，隨后就到?！?p> 事急從權(quán)，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楊泓轉(zhuǎn)身出門，將陶氏抱回她的房間躺好。
“楊大哥，幫我燒水。”
“好。”楊泓幾步奔入廚房。
李堇檢查著季言安身上的傷口，發(fā)現(xiàn)胸口烏青一片，好像是受到什么重擊。
再看到右腿，李堇眼前一黑，右腿血肉模糊，腿骨斷裂肉眼可見。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李堇心如刀絞，邊哭，邊拿著剪刀，給季言安把褲腿剪開。
大街上，季言平虎目含淚，騎著馬在街上飛奔，一直到濟民堂醫(yī)館門口。
“吁……”
馬未打住，人就跳了下來，沖向醫(yī)館，拼命拍著門，哭著喊道：“大夫，大夫。快，快去救我大哥?！?p> 馱著大夫，季言平策馬飛奔。
此刻他無比慶幸，他堅持要習(xí)武，他拜師了楊泓，不然，今時今日，他只能背著大夫在街上狂奔。
“大夫請來了。娘，大嫂。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樣了？”一腳踢開家門，季言平拉著大夫沖了進來。
李堇兩眼亮了起來，高聲喊道，“言平，快，請大夫進來?！?p> 病情危急，大夫也不啰嗦，快速地上前檢查季言安的胸口，“沒事，胸口問題不大嗎沒有傷到內(nèi)臟?！?p> 李堇聞言松了口氣，“大夫，你快看下腿。”
血肉模糊的腿，大夫看著直皺眉。
就在大夫清理斷腿血肉時，季言安動了動。
“言安……”
大夫解釋道：“沒事，疼痛刺激的，我用點麻醉散就好了?！?p> “不……”季言安呢喃出口，眼皮子不斷抖動。
李堇連忙撫摸著他的臉安撫他，“沒事的，言安，大夫在幫你看腿，用點麻醉就不疼了，你再忍忍，馬上就不疼了?！?p> “不用……”
“什么？”
季言安用了極大的意志力，睜開眼皮，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不要……不用……”
愣了半晌，李堇才反應(yīng)過來，靠近季言安問道：“言安，你是說不用麻醉散？”
“是……不用……”
“我還要清理斷骨，還要接骨，要很久的，不用你怎么可能受得??？”大夫不解道。
“思……考……不……堇娘……”季言安努力想說什么，終是扛不住，又陷入一片混沌。
“他到底要說什么？”楊泓不解地問，“不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