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我保證他不會死
“先生!”
孟冬腿軟地沖下車,迅速奔到已然昏厥的男人身邊。
可怖詭譎的黑紋已經(jīng)褪去,于是更顯得男人膚色蒼白,在昏暗里,白到刺眼。
“哥哥?”越扶桑輕拍男人側(cè)臉,入手感覺像是冰塊,涼的嚇人,“君爻,醒醒?!?p> 她明顯感到男人的生氣在迅速流逝,噴灑在她頸側(cè)的呼吸更是弱不可聞。
沈家眾人互相攙扶著出來,賀華陽更是擔(dān)憂不已,“恩人,君先生沒事吧?”
他們方才壓根不敢細(xì)看,只知君爻前后出現(xiàn)不過剎那,那源源不絕的厲鬼就頓時被嚇得四處奔逃,頃刻間周圍就干干凈凈。
然后,君爻就預(yù)兆地暈了。
越扶桑握著男人的手,他的脈搏已經(jīng)消失了……
聲音平靜,“沒事。”
賀華陽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次幸虧……”
“只是快死了而已?!?p> 越扶桑輕飄飄接了一句。
沈家眾人臉色大變,賀華陽一口氣沒上來,“快、快死了?那怎么辦??!”
幾道視線齊刷刷看去,就見男人白到嚇人的肌膚已經(jīng)有點(diǎn)點(diǎn)泛青,側(cè)頭倒在越扶桑肩頭,而少女垂落在肩頭的發(fā),并沒有隨著他的呼吸而浮動。
“你少烏鴉嘴!”
孟冬狠狠瞪了越扶桑一眼,眼眶紅紅的去扶君爻,“先生才不會死!都怪你多管閑事,要不是你、要不是……”
他年齡還沒越扶桑大,說著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就開始往下掉。
越扶??吹妙^疼不已,她生平最怕人哭。
“去開車門,我?guī)湍惆阉突厝ィ冶WC,他死不了。”
孟冬抽抽噎噎地開了開了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君爻上車,“你保證,你憑什么——”
“你說我憑什么?”越扶桑坐進(jìn)去,笑瞇瞇反問。
她眼仁烏黑澄澈,仿佛世間一切污垢都無法入眼,但同時,也叫人看不透她。
莫名的,孟冬想起不久前的畫面。
少女單手執(zhí)劍,輕輕松松將無數(shù)厲鬼斬于劍下。
也許,她真的能呢?
孟冬閉嘴不再言語,老實(shí)地回到駕駛位。
越扶??聪蛐⌒囊硪淼纳蚣冶娙?,擺手道:“都回去休息吧,今晚沒事了。”
沈纖纖眼眸清亮,“扶桑姐姐,謝謝你——”
聲音軟軟,滿滿崇拜。
越扶桑彎唇,“回去吧,還有——生日快樂。”
這次,是真的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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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疾馳,最終進(jìn)了幽靜的莊園。
坐落于半山的一處懸崖邊,背后便是無盡山林與濃濃迷霧,月輝灑落,仿佛電影中的吸血鬼莊園。
越扶桑對這里有印象,在建國前就是鼎鼎有名的兇宅,空了百余年無人敢居住,沒想到,君爻竟然住進(jìn)來了。
她趁著君爻昏迷,壞壞地扯了一把他的臉。
“在我的好奇心沒有完全消失前,你可不能死!”
孟冬在路上已經(jīng)迅速通知了家里,所以車剛停穩(wěn),管家白老立即就帶著人上來了。
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短發(fā)女人,身量修長,看上去英姿颯爽。
“白老快,先生要撐不住了!”
孟冬扯了安全帶下車,就看到少女正在扯自家先生的臉,他氣得夠嗆,“你松手!到這時候了你還占我們先生的便宜!”
越扶桑收回手,無辜道:“我摸我男朋友的臉,難不成還要你同意?”
正扶著君爻下車的白老手一抖,差點(diǎn)兒沒把自家先生給摔了。
男、男朋友?!
越扶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見他們磨磨蹭蹭,一把推開兩人,輕輕松松就把君爻橫抱了起來。
下巴微抬,“帶路?!?p> 說著抬步就走,根本不給他們反應(yīng)機(jī)會。
始終沒開口的女人此時反應(yīng)迅速,立刻去前面帶路,“請跟我來?!?p> 音色沙啞,介于中性之間,有種特別的味道。
……
越扶桑抱著君爻走入一個密室,密室被一分為二,外面是個小佛堂,案上供著佛龕,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揮散不去的檀香氣息。
再往里走,越扶??吹搅艘粋€巨大的法陣。
女人躬身,輕聲道:“請把先生交給我吧?!?p> 越扶桑沒說什么,徑直走到法陣中央,把君爻放了下去。她眸光幽深,盯著法陣啟動時,從四面八方匯聚的陰氣。
這陣法遠(yuǎn)比那只狐貍精在賀華布置得要高要高明數(shù)倍,同樣,被源源不斷抽取的陰氣也更純粹,更濃郁。
好家伙,之前越扶桑竟然絲毫都沒看出來,這個男人體內(nèi),滿滿都是陰氣。
說他是人,可他更像是屬于另一個黑暗世界的生物。
密室內(nèi)溫度迅速降低。
很快,一臉沉穩(wěn)的女人也無法承受,她低聲道:“小姐,請跟我出來吧,再待下去,會對您身體產(chǎn)生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p> 的確,若是普通人身體被陰氣入侵,輕則大病,重則性命難保。
可問題是——
越扶桑不是普通人??!
她看著君爻,頭也不回,“你出去吧,我在這里看著他?!?p> 女人蹙眉,眼神警惕。
顯然,她并不相信越扶桑。
越扶桑做事隨心所欲慣了,并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她,懶懶道:“當(dāng)然,如果不相信我,你也可以一起待在這里?!?p> 只是越來越低的溫度,已經(jīng)讓墻面都起了薄薄的霜,女人還沒修煉到可以待在陰陣之中,還毫發(fā)無損的地步。
就在這時,孟冬走了進(jìn)來,冷的他一個哆嗦。
“春姐姐,你怎么還不出來?!?p> 女人,也就是孟春聞言看向越扶桑,答案不言而喻。
見狀,孟冬撇撇嘴,但還是道:“不用管她,她想待,就讓她待著好了。”
雖然認(rèn)識不久,而且這女人一身能力詭異至極,但莫名的,孟冬相信她不是壞人。
孟春還在猶豫,孟冬已經(jīng)飛快把她拉出去了。
“這里可不是咱們這種人能待的地方,快走快走!”
再待下去他要被凍死了!
臨走前,他丟給越扶桑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就把門關(guān)上了。
越扶桑好笑,慢悠悠打量完這間密室,最后視線又落回到坐于法陣中的男人身上。
墨發(fā)垂落額前,長睫如翼,鼻梁挺括連輕抿得唇的唇,都是極好看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