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緣滅
“不急，不急。”楚陽摸了摸頭，“之前想帶鐵盾走，只是不明白你想做什么，擔(dān)心他有什么意外。”
“有心了?！?p> 老婦人揮揮手，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復(fù)原成周圍的樣子。
先是憑空出現(xiàn)大量塵土，塵土堆積到一起，形成墻壁。
墻壁上烈火炙烤的痕跡慢慢褪去，最終消散。
屋中擺設(shè)慢慢顯化，桌上碗中再度出現(xiàn)熱騰騰的飯菜。
老婦人朝著楚陽笑了笑，然后對門外喊道：“兒，進(jìn)來吧?！?p> 良久，鐵盾打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
他先看了看老婦人的臉色，然后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楚陽一眼。
“娘，俺哪也不去，就在這陪著你?！?p> “不說這個?！崩蠇D人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吃完再說?！?p> 楚陽率先坐下，他對鐵盾招了招手，示意鐵盾坐到身旁。
態(tài)度明顯改變的楚陽，讓鐵盾無所適從，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怎么不坐下，要讓娘請你坐下嘛？”
老婦人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鐵盾這才坐到楚陽身邊，他小聲地對楚陽說道：“你要是敢動俺娘，俺打死你！”
楚陽無奈笑了笑，沒有說話。
三人坐在桌旁，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默默地吃菜。
屋內(nèi)只有三人的咀嚼聲。
本來溫馨的場面，此時卻顯得有些詭異
鐵盾低頭狼吞虎咽地吃著飯，仿佛對身邊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楚陽心不在焉，思考著為何調(diào)動不了饕餮周圍的氣運。
老婦人一臉和藹地看著鐵盾，時常夾起碗中的肥肉放在鐵盾碗中。
良久，楚陽和老婦人早已吃完放下了碗筷，只有鐵盾還在吃。
老婦人和藹地看著他，“兒，娘跟你說個事……?！?p> 她打破了沉默。
可是，沒等老婦人說完，鐵盾停下手中的筷子，低聲道：“娘，你不用勸俺，俺不會再離開你?！?p> “傻孩子?！崩蠇D人笑道：“人都會離開的，以后你就跟著你的朋友，找個好媳婦，生個大胖小子，娘就心滿意足了。”
“可…可。”鐵盾低下頭，繼續(xù)刨著碗中的飯菜，口語不清地說道：“俺舍不得娘。”
鐵盾的語氣有些哽咽，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其實他偽裝的堅強(qiáng)，早已被老婦人和楚陽看穿。
他碗中的飯菜，應(yīng)該很咸吧。
老婦人雖然不是鐵盾的親娘，但她是鐵盾親娘對鐵盾的感情和思戀凝聚而出。
對于鐵盾的愛不壓于真正的鐵盾娘親。
她身上承載著一個母親對孩子的不舍與思戀。
鐵盾這副模樣，讓老婦人不存在的心揪了一下，她眼眶也紅了起來。
老婦人站起來，走到鐵盾身后，撫摸著鐵盾的腦袋，“兒，別讓娘擔(dān)心，好嘛？”
鐵盾嗯了一聲，繼續(xù)埋頭吃飯。
楚陽無意間看到他的下巴都在顫抖。
“那就好?！崩蠇D人將頭靠在鐵盾后背，喃喃自語：“你舍不得娘，娘又何嘗舍得你。”
她眼眶中的淚水，打濕了鐵盾后背，“娘好想看你成親生子?！?p> “陛下，你在哪？”
“陛下！”
“鐵盾！”
院外響起嘈雜的人聲，其中就有趙武的聲音。
“大人?！币幻勘艿节w武身邊，“我們到處搜過了，沒有什么院子，也沒找到陛下，附近都是荒地?！?p> “不可能！”趙武呵斥道：“我不管有沒有院子，我也不管是不是荒地?！?p> 他扯著士兵的衣服吼道：“分開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陛下，陛下就在這！你明白嗎？！”
士兵有些畏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趙武吼道：“告訴我！你明白嘛！”
“是！”士兵大聲答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陛下！”
他們手舉火把，繼續(xù)尋找著楚陽。
在楚陽的視角里，趙武帶來的數(shù)百人，只是在并不寬敞的小院內(nèi)來回轉(zhuǎn)。
數(shù)百人把小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卻始終碰不到一塊，就連有人從身邊路過，他們都感知不到。
老婦人從鐵盾背上起來，微微拍打鐵盾的后背，“你們朋友來找你們了?！?p> 她扭頭和藹地對楚陽說道：“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p> “娘?！辫F盾始終沒有抬起頭，“俺還沒吃完呢?！?p> “走吧，你的路始終在前方，而不是在過去?！?p> 老婦人呢喃：“娘始終和你在一起。走吧，別回頭?！?p> 鐵盾站起來，低著頭悶不作聲，拉著楚陽向門外走去。
老婦人站在原地，一臉微笑，她的身體慢慢變得虛幻。
鐵盾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沉默片刻，他放開楚陽的手，轉(zhuǎn)身跪在地上。
“娘！”
他磕了四個響頭，撐地的手慢慢握緊。
豆大的淚珠滾落地面。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撞門而出。
鐵盾始終沒有抬頭，他始終低著頭。也許他是在害怕老婦人看到他眼中的悲傷，又或許他害怕沒有勇氣離開。
楚陽朝著老婦人行了一禮，而后跟著鐵盾走了出去。
剛邁出房門，身后的一切都在崩塌。
墻壁，桌椅，地面，一切慢慢變成灰塵。
不用風(fēng)吹，它們歡呼雀躍地向天空飛去，最終消失不見。
楚陽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拉扯著他的身體，突然眼前一黑，毫無意識。
再度恢復(fù)意識時，他已在人群腳下醒來。
“陛下！你在哪？”
“陛下！”
“我找到鐵盾了！他在石頭上睡覺。”
“陛下呢？快找陛下！”
一名士兵踩在楚陽的肚子上，大聲呼喊著陛下。
“別喊了，踩朕肚子了！”
士兵低頭一看，自己等人要找的陛下此時正被自己踩在腳下，一時間愣住了。
楚陽獲得饕餮后，心情大好，看著尚且稚嫩的士兵，打趣道：“朕的肚子軟嗎？”
士兵滿臉疑惑：“?。俊?p> “你一直不下去，想必朕的肚子是軟的，你踩得舒服。”
士兵慌忙從楚陽肚子上下去，大喊：“陛下在這！”
趙武聞聲而來，推開士兵，攙扶著楚陽起來，他查看楚陽全身，“陛下，沒事吧。”
楚陽搖頭笑道：“朕沒事，不但沒事，還有一番奇遇。”
趙武絲毫不關(guān)心奇遇是什么，長舒一口氣，“沒事就好，陛下沒事就好?！?p> “鐵盾呢？”楚陽環(huán)視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鐵盾的身影。
一名士兵答道：“鐵盾在石頭上睡覺呢?！?p> “帶朕去看看?！?p> 楚陽推開趙武的攙扶，跟著士兵去找鐵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