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蘇恍惚的走在走廊間,步履蹣跚,仿佛自己置身夢境一般,右手拿著已經(jīng)清空彈夾的手槍,左手則提著獅王帝昂的頭顱。
走在旁別的枯帝叫住了他:“坐電梯下去吧...”枯帝的臉上掛著剛才還沒有的疲憊,他按下了電梯門前的按鈕,從兜里掏出一盒香煙,并且遞給潤蘇,示意讓他也抽一根平復(fù)一下心情,潤蘇并沒有搭理他,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逐漸升起的電梯層數(shù)。
伴隨著提示聲,電梯緩緩打開,枯帝率先走進去,潤蘇則是沿著血路望著那扇沒有被關(guān)住的大門,里面那被鮮血染紅的王座歷歷在目。接著潤蘇踏進了電梯,枯帝在瞥了一眼潤蘇后按下電梯的按鈕。
“你把我的父親殺了,當著我的面...我都沒這么大反應(yīng)...”枯帝試圖安慰眼前這個一蹶不振的男人,他討厭一個人這樣,見對方并沒有搭理自己便順手將剛才拿出的煙盒放回了口袋。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我也不在乎他的死...他從我小時候便一直忽略我,這些你知道吧...你的父親和你提到過吧...”枯帝的語氣開始變得急促,看著依然忽視著他的潤蘇,他喊了出來:“喂!說句話啊你...明明成功復(fù)仇了,怎么一蹶不振的...啊!”
潤蘇仿佛剛聽到枯帝說話了一般,扭著脖子,傳出了脖子脊椎扭動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枯帝。
枯帝也看著他,那眼睛如同深淵一般令他感覺到了恐懼,他回避起來,頭擰了過去,看著逐漸往下的樓層,電梯里的二人陷入了沉默,現(xiàn)在整個電梯里只有潤蘇提著的頭顱血滴落地時發(fā)出的聲音,滴答滴答。
“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女人說的可以突破監(jiān)控室的人是你,當我在樓上看到你背影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我也以為你死了?!笨莸廴滩蛔〉脑俅未钤挼?,他無法拒絕與在自己孤獨的時候陪伴自己的伙伴時隔多年突然的出現(xiàn),他視潤蘇如親兄弟一般。
“君靖確實是死了?!睗櫶K轉(zhuǎn)回了頭看著電梯門,冷淡地回答道。
“為什么?你有了新的名字嗎?”枯帝問道,他真的非常想了解這位老友的情況,以至于在將才面前的那股傲勁幾乎消失殆盡。
“君靖完成了復(fù)仇,自然就死了。最后一只老虎的進化種滅絕了...”潤蘇回答道,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灰白電梯門。
“什么?你要放棄我們這高貴的血統(tǒng)嗎,為什么?”枯帝追問道。
這時,緊閉的灰白電梯門突然打開了,潤蘇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年囮嚇屄?,又看了一眼電梯?nèi)顯示燈上面的“5”,反手將自己左手的頭顱甩出,帶著一同被甩出的鮮血出現(xiàn)在了五樓的正中央,隨著頭顱的出現(xiàn),一方的槍聲逐漸安靜了,不過一會另一方的槍聲也停了下來,潤蘇和枯帝一起走出了電梯。
“結(jié)束了!停下你們的攻擊!”枯帝向著剛剛傳來槍聲的地方同時喊道,他兩手分別伸向兩邊,做出停止的手勢。
在聽到二人的聲音后,在掩體后面藏著的人們也探頭出來。流蘇看到潤蘇后把手里的槍扔掉快速的跑了過來,直接撲在了他的懷里,潤蘇也順手的摟住了她。眾人在看到這個場景時也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脫下了頭上的頭盔,癱坐在了墻邊。
“枯帝,替我向琉璃燈問好...”潤蘇抱著流蘇,聲音溫柔的向著背后的枯帝說道。
“好?!笨莸坜D(zhuǎn)過身來回答道,此時的潤蘇已經(jīng)摟著流蘇來到了樓梯口旁,而枯帝在回應(yīng)完之后木訥的望著那里,望了很久。
他回憶起剛才那個憤怒的君靖以及那個自愿被他殺死的父親。
在枯帝反應(yīng)過來之時,自己身旁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他們都在詢問著枯帝,有懷疑他與敵人合力謀殺獅王的,有人問起以后的打算的。
“父親是自愿被殺死的,你們可以去看當時的監(jiān)控...那個房間的監(jiān)控是獨立的。”枯帝敷衍了一句后便推開人群,朝著窗戶走去,他站在窗前,凝望著已經(jīng)到了樓下的潤蘇一行人,眾人將潤蘇和流蘇推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上了那輛來在他們的面包車。
“甲陸...甲陸在哪?”枯帝呼喚著手下的名字,卻一直沒有人回應(yīng)。
“甲陸已經(jīng)死了,三公子...”其中一個人一邊指著靠在不遠處墻角的尸體一邊小聲回應(yīng)道。
“你是乙叁對嗎...”枯帝斜瞥了一眼那個人左胸口的編號,那個人也點頭回應(yīng)著他的問題,枯帝接著說道:“以后你就是鬣狗們的老大了?!?p> “那...二公子...”那人喜悅中帶著些許惶恐的問道。
“堂...已經(jīng)死了?!笨莸刍卮鸬?。獅王二子-堂其實此時還并沒有死,只是被將才所擒獲,現(xiàn)在正被關(guān)在金雞府的地牢之中。在聽到枯帝的回答后,后面的人群有吵了起來,直到從人群中闖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
“枯帝!你買通外人弒父奪位,為人不齒,我唾棄今后有你所凌駕的王座!以及之后你所干涉的一切政務(wù)!”那個男人怒吼道。
“唾棄我的王座?呵...你知道斬首獅王的是誰嗎?”枯帝轉(zhuǎn)過身來,直直的瞪著對方的眼睛反問道。他的眼神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憤怒,他自己的這句話又讓自己想起了那個充滿著污穢的童年。
“烏合之眾罷了!”男人再次喊道,他并沒有注意那個提著獅王腦袋的少年,他那時再為自己還活著的事實做了一些安撫工作。
“那是君靖...”枯帝語氣冰冷的說道,眾人在聽到這個名字后也陷入了沉默,因為在場除枯帝的每個人都參與了那次慘絕人寰的屠殺。
“你放屁!那群老虎都死了!我親眼所見,臭小子你少在這里妖言惑眾。”男人不愿接受這個事實,惱羞成怒的拔出了腰間槍帶中的手槍,槍口在往枯帝的頭部移動時,一聲槍響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一顆子彈從左側(cè)面貫穿了他的頭顱,血液伴隨著那穿過頭顱的子彈四濺到了右側(cè)的白墻之上。
“怎么樣...甲肆?”枯帝轉(zhuǎn)頭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說道。
“安排的妥當了已經(jīng),車現(xiàn)在是璜在開,她會將君靖和他的朋友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奔姿猎敿毜南蚩莸蹍R報道。
“很好,你休息去吧...”枯帝說道。
他想讓自己的朋友回歸這里,他可以給他更好更安逸的生活,但是當他看到君靖身邊的那個女人時,他的想法改變了,君靖真的已經(jīng)死了,也許是斬首獅王時,也許是那把火被點燃的時候。
“您確定不會在受到危險了嗎?我不太放心?!奔姿翆莸塾行┎惶判?,畢竟就在幾分鐘之前那個暴怒的男人差點當著眾人的面將他殺死。
“丙壹...怪不得,他是堂的親信,聽到主人死亡的消息,他失去理智很正常。情理之中罷了?!笨莸鄱紫律?,將男人尸體上的編號撕下來看了一眼說道。
“需要我處理一下那些殘黨嗎?”甲肆詢問道,他認為此時需要對曾經(jīng)作為獅王和堂的手下進行一次斬草除根。
“不需要了...大家都休息吧,與其爾虞我詐,不如都坐下來想想今后的打算,隨我干的明天照常來這里,不想隨我的明天就不來了,我也不會為難你們,鬧劇結(jié)束了。”枯帝站起身,對著人群說道。
這句話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討論。在大家都印象中枯帝一直是一個受他兩個哥哥欺負的小孩,在他們的心中,他從未長大。
“我接下來會將降神區(qū)并入帝王區(qū),然后建立一套全新的法律,這是我暫時的計劃,我會保證接下來的社會更加安穩(wěn),晚上小巷里面更加安靜...暫時就這樣?!笨莸叟Φ目偨Y(jié)自己接下來要為這個社會所干的事,他并不指望這些人理解他,他這么說只是為了穩(wěn)住一些腦子相對來說激進的不服人員。
聽完枯帝的話,眾人并沒有商討,只是相互之間點點頭,之后便漸漸散去了。
“對了,以后你們也別找君靖他們一伙人的麻煩,學(xué)會忍耐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枯帝朝著離去的眾人補充道。
“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甲肆在目送完眾人后問道?p> “回家,我現(xiàn)在只想睡覺,雖然...不一定睡得著?!笨莸壅f完便起身打算離開。
他要好好想想自己今后的打算,畢竟這關(guān)乎著兩個大區(qū)之后的命運,他代表著這兩個大區(qū)所有人都未來,肩上的擔子在一瞬間壓的他倍感疲憊。
“三公子啊,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車可以送我們回去了?!奔姿翢o奈的叫住了正要下樓的枯帝。
“是嗎?”枯帝故作吃驚的問道。
“目前看來...是的?!奔姿翑傞_雙手聳了聳肩回答道。
“我堂堂獅王三公子要步行回三公里遠的家嗎?”枯帝驚嘆道。體力方面確實一直都不是他的強項。甲肆并沒有回話,只是陪伴著枯帝一起下樓。
“就當鍛煉身體吧,未來的獅王體力不過關(guān)確實不太體面?!笨莸弁绲奶?,無奈的說道。
“三公子真的是鋼鐵般的決心啊?!?p> “你也想像丙壹那樣休息了是嗎?”
“誤會了三公子,我這是真心的佩服。”
兩個消瘦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了著漫漫的樓群之中,在正午的太陽照射下陰影也顯得如此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