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排過膝高的樹苗規(guī)整環(huán)繞著木屋,木屋的門前有一口水井,井周圍的石頭上少有苔蘚,旁邊整齊的擺放著盛滿水的水桶。這不到四十平方米的地方安靜而充滿了生機。
隨著正午的到來,屋頂?shù)拇稛熤饾u消失,開陽背著被塞滿的背包從屋內(nèi)走出,他將自制的木門輕關(guān),讓卡扣卡到了他所雕出的卡槽內(nèi)后便離開了這片還未長成的小小森林,他出去看著周圍環(huán)繞的樓林,它們這個院子襯托的如此渺小,它的存在格外突兀,仿佛根本不屬于這里。
開陽來到了不遠處的墓地,在那里葬著他曾經(jīng)的摯友,他掂量著后背的背包,里面的正式用來祭奠他們的祭品。他走進這片墓地的門口時便看到了自己要來祭拜的墓碑前站著一個身著黑色長衣的女人,那個人留著一頭他十分熟悉的金色短發(fā),在距離她老遠的門口他就認了出來。開陽向著那個女人站著的地方移動,過程中那個女人也注意到了他,她看著開陽來到她的面前。
“好久不見,最近怎么樣?。”琉璃燈寒暄道,她一眼便注意到了開陽身后那格外顯眼的背包。
“很好,樹苗長得不錯,兩年的時間廚藝突飛猛進?!遍_陽笑著向這個曾經(jīng)幫助過自己的人說道。
“那就好?!绷鹆艮D(zhuǎn)回頭看向墓碑,上面寫著兩個名字,潤蘇與君靖。
“我第一次來祭拜他的時候還差點找不到他呢?幸好鑄歌和風(fēng)信子就在他的旁邊?!遍_陽也看著墓碑上的名字說道。
“他就沒有和你提過他的故事嗎?”
“沒有,我一開始有些好奇,后來...后來也不想問了。”
“是嗎?不過那些事不提也好?!?p> “你與潤蘇有什么故事嗎?琉璃燈小姐。”開陽微笑著問道,他看琉璃燈其實也能猜到個大概。
“算是兒時的玩伴吧...”琉璃燈輕聲說道,嘴上浮現(xiàn)出一絲苦笑。
“哦,那這兩束花都是你送的嗎?”開陽看著墓碑前兩朵花說道,他并不認識它們。
琉璃燈也看向了墓碑旁的兩束花,一束已經(jīng)開始了枯萎,而另一束則是全新放在這里的,它們是些零碎的小花,花朵較其他花較細一些。她原本以為只是先路邊的小白花,但是它所散發(fā)出的高貴感又區(qū)別于其他的花朵。
“我送的是旁邊那個鏟車模型...”琉璃燈發(fā)出一聲輕笑?!澳鞘撬r候的玩具。”
她連忙解釋道。
“保存的真好啊。”開陽蹲下身觀察著琉璃燈放下的那個鏟車模型,然后拉開了自己背包的拉鏈。
“你拿來了什么東西呢?”琉璃燈歪著頭看到,她的頭發(fā)還是那般簡短,傾斜著頭剛好可以碰到嘴角。
“這是我做的最好的一頓飯,過來給我的兄弟們品嘗一下,順便還給他們帶了一些酒?!遍_陽自豪的說道。說完他便從背包中將餐盒挨個拿出,又挨個擺放到每一個墓碑旁。
“我聽說風(fēng)信子不吃辣,這個是她的?!?p> “潤蘇不喜歡吃菜,這份肉多,是他的。挑食的人最麻煩了...”
琉璃燈往后退了兩步,好讓開陽給自己這邊的這幾個家伙放下屬于他們的那一份。
“鑄哥喜歡芹菜,這是他的?!?p> “雪姐和紅豆都不挑食,這兩份是她們的。”
“監(jiān)視者兄弟嘛...我不知道他的口味,就按潤蘇的那份為標準做了?!?p> 開陽為所有人放下了屬于他們的那一份禮物,雖然他知道他們無法享用了。
他在挪回剛才的位置后重新了站起來,看向同樣在看著他的琉璃燈。
“她們兩個都沒有安葬嗎?”
開陽問道,他與鶴望蘭以及六出花畢竟同事一場,彼此間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沒有...我們沒有找到她們的尸體,但是作為將才的人,她們也被視為了幫兇?!?p> 琉璃燈達道。
“那那個合成獸呢,也找不到了嗎?”
“那個合成獸是人類派到我們這里的臥底,在天府之墻被打開的那一刻它就不見了...但是在上次與人類的和談會議中我見到了它,她作為人類的代表之一參加了那次會議。”
“哇,正是意料之外,那個女人被一只合成獸耍的團團轉(zhuǎn)...”開陽感嘆道,在他的印象里將才幾乎沒有吃過癟。
“嗯。”琉璃燈應(yīng)和道。
“那幸虧我走得早啊?!遍_陽又轉(zhuǎn)頭看向了太陽?!皼]想到到最后迎來破曉的那個人是我啊。”
琉璃燈并不知道怎樣將這句話接下去,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后說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我就剩下最多兩個星期了,打算嗎?也不敢有了,我怕死在路上...”開陽說道,他說出這種話是臉上仍然掛著一絲微笑。
“看開了嗎?”
“是啊,我小時候最害怕孤獨了,現(xiàn)在一個人時間久了...還是怕,我真的敬佩那些可以說出享受孤獨的人啊?!?p> “你覺得他們比你強大嗎?”
“我佩服的是他們并沒有經(jīng)歷過,卻可以說的這么坦然。”說完后開陽冷笑了一聲?!澳隳??打算干些什么?與你弟弟一起扶持這個社會嗎?”
“不,我對政治這方面沒什么興趣?!绷鹆艨聪蛄诉h處的大樓,它正沐浴在位于正空之中的烈陽之下?!耙苍S我會成為他吧?”
“黑袍嗎?板臉貓你聽到了嗎,有人要成為你,你也是有美女崇拜者的嘛。”開陽回頭看著潤蘇的墓碑。潤蘇已經(jīng)無法回答他了,想到了這件事,開陽眼角流出了一滴淚,他知道,這是孤獨的淚,是同伴在眼前卻無法交流的苦澀之淚。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開陽先生?!?p> “我也要走了,這里太陰森了,我不習(xí)慣?!闭f完之后,二人向著兩個方向背對著離去。
“你不怕你的鏟車被路過的小鬼給拿走嗎?”開陽突然回頭問道。
“該失去的總要失去,自己留著不如讓有緣人撿去?!绷鹆艋剡^頭來坦然的說道?!澳悴灰膊慌嘛埍恍」韨兺党月?。”
“是啊...”開陽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走起了自己的那一道路。
琉璃燈也重新開始了向眼前的階梯走去。他們兩人一左一右,一黑一白的向著兩個方向離去,從不同的門離開,去往了不同的地方。
樹坑中那零散的落葉宣告著初秋的來臨,琉璃燈與璜相伴來到了開陽的住所,她看著已經(jīng)結(jié)網(wǎng)的水井,又看向擺放在屋外早已布滿灰塵的桌面,她明白,這里的主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她輕輕推開木門,看著里面整齊擺放的各種物品,她走了進去,用手指輕抹著矮柜上的薄灰。她觸碰到的第一件擺放在柜子上的是一支口琴,她并不懂樂器,但是還是可以認出它的。她的手指跨過口琴,來到了一臺破舊的老式手機的旁邊,她拿起了它,生疏的將鎖打開,一張合影映入眼簾:潤蘇和流蘇在沙發(fā)上笑著,紅豆在另一個角落背對著鏡頭搗鼓著什么。這是風(fēng)信子的那部手機,是開陽從鶴望蘭手里要來的,他知道這什么有一些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就是這些照片。
琉璃燈打開相冊,挨個翻看著每一張相片,直到她滑到的二百張,這里是這個相冊的終點,那是一張極其和諧的照片,它的里面包含了許多面孔,有熟悉的也有自己從未見過的,她笑了,與相片中的人一起。
“小姐,這里擺著一張立牌...”在琉璃燈身后的璜說道。
琉璃燈回頭看去。
“我們以后會被殘酷的現(xiàn)實與冰冷的人性所擊倒,這也許會讓我們與理想背道而馳,會使我們喪失對生活的熱情,但是請不要忘記,在你的身后有一個家園,這里永遠都有最支持你的人以及最愛你的人。歡迎回家,親愛的家人?!边@是牌子上面的內(nèi)容。她看著牌子沾染的泥土,猜測這是開陽故意將它放回家中的,隨后便示意璜將它放回原位。
離開時,已是傍晚,琉璃燈與璜沒有帶走任何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即便是那個存有帶著她記憶中的男人的老式手機。
她們沒有找到開陽的尸體,他消失了,在這漫漫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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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述
感謝大家的陪伴,《它們的歌》在此完結(jié)。 這個故事是我在大學(xué)時期所起草的,從開始到完結(jié)一共推翻了四次,從人物到故事走向,但最終表現(xiàn)出來的效果還是不盡人意,如流水賬一般。我知道導(dǎo)致這個結(jié)果的原因是自己淺薄的見識與相較稚嫩的文筆受限,從而沒有將這個故事所表達的在我自己腦子里所想象的那樣精彩。我并不是一個作家,也沒有想要成為一個作家,但是這并不是我將故事表現(xiàn)粗糙的理由,人物也不夠立體。 我是一個閱讀愛好者,喜歡將自己的想法與故事分享給其他讀者,接下來應(yīng)該會有極長的時間不會更新,一方面是工作受限,另一方面是我在完成一個故事之前是絕對不會將它發(fā)布出來的,《我所珍視的》就是一個例子,我想到的故事需要時間的沉淀,同時也為了提升我自己的文筆與寫作能力。 希望我的下一個作品不在以流水賬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吧,臨時寫了這段話,可能會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但是最后還是祝愿你在2022這一歲在自己的熱愛中愉快的奔跑。 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