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夢想與選擇
“你要出單曲？”
楊哲差點把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
三年前，他成為林可薇的經(jīng)紀人，當時的林可薇糊得可以，根本接不到什么好的工作，更不用說代言之類的工作了。
但楊哲經(jīng)過一個月的篩選后，為林可薇接下的第一個工作，便是那部讓她爆紅的網(wǎng)劇。
當時很多人對此都不看好，畢竟林可薇是歌手出道，連劇本都看不懂，更別說有什么演技了。
但楊哲卻有著自己的想法。
她讓林可薇不需要去想什么演技，也不要去想什么劇本里設定的角色性格，直接本色演出。
就把這個角色換成自己。
然后就是笑。
林可薇的笑很美，笑的時候眼睛亮得猶如夜空中的北極星，超級治愈。
事實證明，楊哲賭對了。
林可薇憑著無敵的笑容，一夜之間，成為了無數(shù)少男的女神。
而楊哲為林可薇制定的這個“路線”，也成為圈子里不可復制的經(jīng)典。
這幾年下來，林可薇長盛不衰，已經(jīng)躋身頂流，楊哲也從來沒有打算讓她改變路線和風格的念頭。
每當林可薇說起想要唱首歌什么的，楊哲都是很委婉地讓她把這個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里。
但不知怎么回事，參加了一個《創(chuàng)造青春》的綜藝，怎么又把她唱歌的心思給勾起來了？
以林可薇現(xiàn)在的地位，要唱多少首歌才能賺接一個代言的錢？
純粹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p> 萬一歌唱得不好聽，還會被人吐槽，所以這又是何必呢？
“可薇，道理我已經(jīng)跟你講過無數(shù)遍了，”楊哲道，“咱們就像現(xiàn)在這樣，難道不好嗎？”
林可薇搖了搖頭。
見她這次有點不聽勸，楊哲感受到了她的認真，心里不免一聲輕嘆。
看來這一次，可能是無法說服她了。
“行，但我必須先聽聽這首歌，”楊哲道，“誰寫的？”
“鄔陽?！?p> 楊哲的脖子都硬了，好半天都回不過神。
但凡他手里要是有飛刀，已經(jīng)千里之外取鄔陽性命。
他可是知道，林可薇對鄔陽那個混蛋害怕到了什么程度，聽到“鄔陽”兩個字就煩，凡是有鄔陽在的場合，她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是飛快溜走。
這才過了多久，就要唱他寫的歌了？
鄔陽寫的歌能唱？
鄔陽寫的歌，唱出來能聽？
林可薇唱了鄔陽寫的歌，那流言蜚語還不得鋪天蓋地？
“楊哥，這首歌真的不一樣，”林可薇認真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形容，要不我們?nèi)ヤ浺羰?，我唱一遍你聽聽就知道了。?p> “必須要聽?！睏钫芤呀?jīng)想到了如何讓林可薇打消念頭的主意，道，“但我先說好，如果我覺得不好聽，就絕對不能發(fā)。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寧可跟公司辭職，也不會允許你做這件事?！?p> 見林可薇鄭重點頭，楊哲這才把心放下來。
好聽不好聽，還不是他說了算？
……
兩人來到錄音室，林可薇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心里想著無邊的大海和無盡星空，開始演唱《光年之外》。
只聽了一句，楊哲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不是因為歌詞，而是林可薇的聲音里，充斥著一種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感情，瞬間就帶起了他的情緒。
越是聽下去，楊哲心里的疑問就越多。
這真的是林可薇在唱？
這真是爛歌王鄔陽寫的歌？
這真是……
以至于他完全忘記了，想通過“找毛病”來阻止林可薇唱這首歌的初衷。
“楊哥，怎么樣？”
楊哲回過神，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如果按照計劃，說這首歌不好聽，他覺得良心會痛。
但如果真要答應……
“可薇，我這么跟你說吧，”楊哲想了想，道，“你聽我分析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影響，如果聽完之后你還堅持要唱，那我也不攔著你?！?p> “好?！?p> “這是鄔陽寫的歌，而很多小道消息都知道你和鄔陽之間……你懂的，”楊哲道，“所以這首歌發(fā)出去后，肯定會出現(xiàn)很多你和鄔陽的流言蜚語。你是女生，應該知道這種流言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傷害，會讓你失去很多粉絲的支持。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你……”
“還能比三年前更慘嗎？”林可薇笑著說道，“再說我和鄔陽又沒什么，誰也不能無中生有。時間長了，流言自然就會消失?！?p> “你還是太天真了，”楊哲搖頭道，“你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巴不得你掉下來，取你而代之。一旦你有點什么事，某些人必然會用盡各種手段抹黑你。”
“那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就退圈?！?p> 林可薇是認真的。
當初被鄔陽纏得沒辦法的時候，她也是這么的認真。
楊哲看了她好半天，這才問道：“為什么？”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夢想，楊哥你信不信？”
夢想嗎？
楊哲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娛樂圈就是名利場，每個人幾乎都懷著相同的夢想。
紅，大紅！
賺錢，賺大錢！
但他知道，林可薇的這個夢想，與紅無關(guān)，也與金錢無關(guān)。
她就是單純地想唱歌，想有一首能夠廣為流傳，能夠被大眾認可的歌。
好像突然之間，又見到了三年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沉思良久后，楊哲最終點下了頭。
“真的可以嗎？”
“但不能在這里錄制，”楊哲笑道，“這可是你三年以來，出的第一手單曲，所以我們必須做到最好、最專業(yè)。我今晚就聯(lián)系最好的工作室，找最好的器樂老師，明天你節(jié)目錄制結(jié)束后，我們就去錄音?！?p> “謝謝楊哥！”
看著林可薇開心得像個小孩子，楊哲甚至有點恍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這么答應了。
難道，是真的被林可薇那單純的夢想打動了？
……
“虹姐虹姐，你就幫我們想想辦法唄?！?p> 與此同時，莉莉和米琦也在糾纏她們的經(jīng)紀人。
作為女團成員，想要拋開團隊單獨出歌，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米琦又不想把這首《學貓叫》分享給其他人，這可是她憑自己的本事，請鄔陽寫的歌，憑什么讓別人占了便宜。
三個女人一臺戲。
別看表面上女團成員和和氣氣，私底下誰又不是你爭我斗？
特別是與她組CP的何雅，最是讓她反感。
“這不是你我說了算，”虹姐的回答顯得有些敷衍，“你們應該知道，公司對團隊個人、或者部分人的活動，有著嚴格的規(guī)定。你們要是想單獨唱這首歌，必須要公司上層同意。當然我可以上報，但……結(jié)果不用想也知道，上層是不會同意的。”
“真的沒有任何可能？”
“除非這首歌以團隊的名義來發(fā)，否則絕無可能。”
米琦向來都是一個積極樂觀的人，但此時此刻，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沮喪。
明明要到了一首好歌，但卻因為那該死的團隊和合同，她不能唱！
難道我?guī)凸举嵉腻X，就不是錢？
“行，”米琦突然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想不到的決定，“合約我不續(xù)了?！?p> “你說什么？”
米琦大聲說道：“我說合約我不續(xù)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虹姐顯然沒有把她的話當真，“難道你還覺得離開了公司，你還能有現(xiàn)在這樣的資源？還能接到現(xiàn)在這么多的工作？”
“我不在乎?！?p> 虹姐冷聲問道：“即便是從此徹底退出，你也不在乎？”
“不在乎?！?p> 虹姐看著滿臉倔強的米琦，冷面如冰：“今天我就當你是在說氣話，以后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別犯傻，懂？”
說完虹姐轉(zhuǎn)身離去，留下莉莉擔心無比地看著米琦。
“小琦，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很認真，”米琦道，“這輩子我從來沒這么認真過。”
“為了一首歌，值得搭上你一輩子的前途？”
“那怎么辦？一輩子像條狗一樣被拴著，讓干什么就干什么？讓往東，我們就不能往西？這樣的前途，要了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不續(xù)約的話，公司肯定會想辦法封殺你。”
“讓他們封去吧，姐不在乎！他們能封得了我的事業(yè)，還能封得了我的人生？”米琦道，“去TM的合同，去TM的人設，去TM的CP，姐早就受夠了！我不是拉拉！我的夢想是唱我喜歡的歌，拍我喜歡的戲，上我喜歡的綜藝！不是為了當個TMD工具人！”
見她的情緒這般激動，莉莉也不再勸。
她是了解米琦的，這個時候脾氣上來，天王老子勸都不管用。
“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冷靜一下，”莉莉道，“我下樓買點吃的，說不定吃點東西，心情就會好起來呢？”
“還是你了解我，”米琦在李琦的臉上重重捏了兩把，“我先去洗白白了！”
等米琦去洗澡，莉莉一邊下樓，一邊和虹姐發(fā)著信息。
虹姐：“你覺得她是認真的？”
莉莉：“應該是的。鄔陽給我們寫歌的時候，提議讓林可薇加入他的工作室，當時我就發(fā)現(xiàn)她有點動心?？赡苁且驗槲以趫?，才沒有直接答應?！?p> 虹姐：“蠢?！?p> 莉莉：“虹姐，我是肯定不會跟她一起的，當時我還提醒過她?！?p> 虹姐：“我知道?！?p> 莉莉：“那公司會怎么辦呢？”
虹姐：“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p> 莉莉：“知道了。”
關(guān)掉手機，莉莉長長松了口氣，在心里對米琦說道：對不起了，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是這次，我真的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