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慈父多敗兒
禪宗講求心猿意馬,所謂禪宗修意,其實也修心,心猿意馬才是禪宗修行的攔路虎。
當(dāng)然,他陸歲十四歲,就已經(jīng)將心猿意馬兩道難關(guān)輕而易舉的闖過了,別的僧人參禪,參了大半輩子,也只說一句‘我佛慈悲’,但他陸歲參禪,卻能一言定生死,不僅是因為他修意,更是因為他也修身。
禪宗修到最后高深境界,能有菩薩法相,釋宗修到最后高深境界,能有金剛法相。
他陸歲,既是菩薩也是金剛,博采眾長,才能走得遠(yuǎn)嘛!
吃完最后一口韭菜餅子,陸歲拍了拍手,走到兒女身前,一手一個,笑摸狗頭,瞇著眼瞧那條正在逐漸往水缸里接近的青色龍須游魚,伸手輕輕一撥,“既然出去了,何必還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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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就在附近了吧!”
方言環(huán)顧四周,從乾坤戒里拿出流星戰(zhàn)錘,掂了掂,還是更稀罕這玩意兒的重量和堅硬程度。
大山,古樹,云霧,還有山腰處的石洞。
“沒錯,就是此地?!?p> 方言暗自沉下心思,小心翼翼的觀測四周的動靜,走過石洞,里面豁然空闊,四面都是懸崖峭壁,那座龍族遺跡就在不遠(yuǎn)。
砰~!
西邊有動靜,聽聲音應(yīng)該是石子飛射,方言一個靈巧的轉(zhuǎn)身,躲過飛來的不明物體,低頭一看,飛射來的果然是石子。再次抬頭,看見了讓她悔不當(dāng)初的一幕,一只帶有蛇鱗的貔貅蹲在山壁上,小屁孩依然那么欠揍,手里拿著彈弓,正在瞄準(zhǔn)方言,小女孩緊張的蹲在旁邊,看著哥哥手里的彈弓;他們身后站著一位身穿書生瀾衫的中年男子,面目俊朗,神色溫潤,和藹的笑道:“那小蛇妖,再來試試,林兒你這么射……”
說著,男子低頭面授機宜,開始傳授自己年輕時玩彈弓的經(jīng)驗,卻不料小男孩根本不理他,專心致志瞄準(zhǔn)下面的方言。
“我艸勒~!跑魔窟里來了?”
方言倒吸一口冷氣,冷眼瞧著站在四周山壁上的魔道弟子,很想說一句,‘對不起,走錯了,能不能重來一次?’
小男孩的彈弓還沒來得及射,方言前方的山道走來一青一白兩位女子,白衣女子頭戴孝頭髻,烏云畔插著些素鋇梳,穿領(lǐng)白絹衫兒,下穿一條細(xì)麻布裙。清麗高雅,艷美絕倫的面容,明眸善睞,肌膚皓如凝脂,滑膩似酥。
面瑩如玉,雙瞳剪水,笑意盈盈,不單艷麗多姿,還自有一番說不盡的嬌媚可愛,時而又顯出一派溫柔美麗。
舉止間那份俏麗之韻,當(dāng)真是個天上人間少有的極其美貌之女子。
青衣女子翩然靈動,宛若精靈的紫羅蘭;秀麗雅致,眉眼中帶有淡淡水鄉(xiāng)女子氣息。容色絕麗,不可逼視;豐姿綽約,猶如仙女一般;臉上雪白的肌膚之中透出一層紅玉般的微暈,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說不盡的清麗絕俗。
白衣女子繡眉微覷,質(zhì)問道:“相公這是在做什么?豈能帶著孩子這般玩鬧?”
書生般的中年男子頓時換了一副嘴臉,討好似的笑道:“這不是……帶孩子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話未說完,白衣女子的臉色就變了,仿若面目上帶有一層白霜,冷艷中帶有幾分煞氣。
男子立刻轉(zhuǎn)換語氣,提著小男孩的耳朵,教育起來,“不!娘子說得對,我這就教訓(xùn)他們兩個……”
白衣女子無奈的搖頭嘆息,瞧了如臨大敵的方言一眼,默默的轉(zhuǎn)身。
倒是那青衣女子滿臉驚訝的表情,走上前面對著方言,忽地柔聲責(zé)怪道:“既然走了,為何還要再回來?”
青衣女子嘆息道:“是了……當(dāng)初你還小,未開靈智,更別說化形,就連那段記憶都被姐姐出手抹去了,又怎么會知道。”
青衣女子抬手摸摸方言的頭,笑道:“沒關(guān)系,回來了也好,家里總有你一口飯吃?!?p> “???”
方言:Σ(っ°Д°;)っ
滿頭霧水,滿腦子問號……
但是從青衣女子的話里,方言估摸著,似乎和這具身體的前任有關(guān)系。
白衣女子帶著中男子和她那一雙明顯寵壞了孩子離去,一路走一路念念叨叨的教訓(xùn)丈夫和兒女,雖然語氣溫柔似水,但說出來的話卻嚴(yán)厲至極,男子和一雙兒女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低頭不語,看樣子是習(xí)慣了。
名為大黃的異種貔貅低頭走著,時不時拿頭蹭一蹭小男孩,模樣親昵,若非方言親眼所見,根本不會想到它曾經(jīng)死過一回。
青衣女子牽起方言的手,邊走邊道:“跟我來,好好做事,這里總會有你一席之地,你先告訴我,在外邊這些年,你都學(xué)了些什么?”
方言下意思的沒有抗拒,似乎身體里有另外一個思維,操控著主動權(quán),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說道:“給人類當(dāng)了幾年寵物,學(xué)了些本事,被關(guān)押在皇宮里六七十年吧大概……后來去了龍眠小鎮(zhèn),被別人收做徒弟,有人類要害我,師傅就讓我跑了。”
青衣女子捂額,嘆息道:“天殺的林虞,當(dāng)初她鎮(zhèn)壓龍脈的那條虺蛇是你?!!我早該想到的……”
不知為何,方言突然沒有控制住自己,指著前面的小男孩,嘟嚷道:“當(dāng)初那小破孩還欺負(fù)我呢!”
青衣女子笑道:“許石林?別搭理他,你越搭理他,他就越來勁,小孩子都這樣,調(diào)皮的很。”
方言點點頭,面目卻糾結(jié)在一起,似乎在和身體里那個控制身體的思維做斗爭。
青衣女子問道:“你跟著人類都學(xué)了些什么?”
方言晃晃腦袋,盡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奪回身體的主動權(quán),“煉器,煉丹?!?p> 青衣女子沒有發(fā)現(xiàn)方言的異樣,笑道:“那倒是不錯,可以去化龍池打造靈器,免了去戰(zhàn)場廝殺?!?p> 一行人說著話,來到一處高大的建筑群,白衣女子帶著男子和一雙兒女進(jìn)去了主殿。其余人也跟著進(jìn)去,青衣女子帶著方言繼續(xù)往前走,走過九曲回廊,后面有條路通旱園。
旱園內(nèi)亂石林立,有的像拳頭胡亂矗立,有的橫向攤開如手掌,有的柱石削平了頂端,再在上面壘塊大石頭,人工雕鑿的痕跡清晰可見,毫無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