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妍一臉錯愕的回到房中,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怎么了,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了?”青衣頭都沒有抬。
復妍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彈琴的青衣:“難道你早就知了?”
“我知道什么?”青衣停下了,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復妍,“知道王爺?shù)姆恐邪l(fā)生了什么?”
復妍連忙點頭。
“不,我不知道。王爺讓我下來照顧你們,我和你一樣都在這里,怎么會知道樓上發(fā)生什么。”
“剛才復薪說的那番話,你就不好奇?”
“好奇,非常好奇。我好奇可以等王爺空閑了直接去問他,而不是兩個人慌慌張張的推開別人的房門直接看?!?p> “他要是騙你呢?”
“騙我我也信?!?p> 兩個人這般嚴肅的對話讓房間里的丫頭們不敢接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們一問一答。過一會,大黃用很小的聲音提醒復妍:“姐姐,鼠丫頭還沒回來,我們要不要去找?”
接話的是青衣:“不用了,鼠丫頭不會回來了?!?p> “什么意思?”復妍立刻從座位上跳起。
“你這毛病也得改,沉得住氣才不會被人看透。”青衣毫不留情面的說。
“你倒是說清楚啊,鼠丫頭為什么不會回來?”復妍壓根就沒把青衣的話聽進去。
“你剛才沒在王爺?shù)姆恐锌吹绞裁慈寺???p> 復妍仔細回憶著:“可那是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子,不是鼠丫頭?。俊?p> “我也挺佩服你們的。”青衣這話不是對復妍說,而是對房間里其他的丫頭們說的,“你們在一起那么久,就沒發(fā)現(xiàn)鼠丫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大家都搖頭并渴望青衣繼續(xù)說下去。
“鼠丫頭,其實不是南朝人,她是偽裝成10歲的丫頭有意混進許家婆的隊伍里?!?p>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是喜歡每天挨打挨餓嗎?”
“人家自有目的,這是你們不能理解的。所以鼠丫頭不會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王爺房中的女子,正是~”
“呵呵,所以看事情能看表面嗎?”
復妍的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來了,她臉上的變化被青衣看在眼里,青衣笑著說:“你在意的事情,即便這次不是真的,也許下次就是真的呢?如果接受不了索性放棄,免的以后自己痛苦?!?p> 復妍沒有說話,她知道青衣在說什么但是她不想承認而已。這個時候復薪回來,一進門就大大咧咧的說:“姐,我說的沒錯吧,那王爺果然不是好人,房間里的女子~“
”我們都知道了,你就別再說了?!睆湾驍嗔藦托降脑?,他不想再聽王爺和別的女子之間的糾葛
“知道什么啊~姐你不是看到了嗎?”
“行了,我知道了。別再說了行不行。你怎么那么晚才下來?”復妍再一次打斷他的話。
“哦,對了,他們讓我把后背給他們看,說我后背有一個紅色的胎記?”
“紅色胎記,我怎么沒見過”復妍沒頭沒腦的問。
“是啊,我怎么也不知道呢?但是他們又說是認錯人了,我就灰溜溜的回來了?!?p> “你真有胎記嗎?讓我看看?!睆湾纯磸托降暮蟊场?p> 青衣一聲咳嗽讓他們停下“這里不太好吧,還有這么多的姑娘呢?”
復妍看幾個姑娘的眼睛在手指縫之間偷看笑道,“這里好像真的不行,下次吧,你回屋自己看看吧。”
王爺下樓來尋青衣了,二人騎著馬離開了客棧。復妍帶著丫頭們睡覺了,明天就要分別了,突然還有一些不舍得。
復薪回到房中發(fā)現(xiàn)巧玲瓏正在等著他?!肮媚锬愠霈F(xiàn)在這里不合適吧?”復薪很客氣的對她說,但心里還是挺緊張的。
玲瓏突然起身跪在復薪腳邊,嚴肅的說:“求少主饒命”。
復薪被這一喊嚇的跳了起來:“姑娘,你快起來,別亂喊,我如何饒你的性命?!?p> “少主,玲瓏沒有認錯人,只要少主開口說饒了我的性命即可?!?p> “那還不如找王爺,我人微言輕沒人聽的,姑娘你快起來?!睆托缴锨袄鹆岘嚒?p> 可是玲瓏毅然決然的跪著不動:“少主要是不說,我就不起”
“嘿~這不是逼我嘛,好,你愛起不起。”復薪大大方方的上床睡覺了,房間里好安靜,復薪以為女子已經走了翻個身,微微的睜開眼睛,只看到女子跪在了床邊。
復薪又猛的坐起來,眼里也多了幾分好奇,問:“你為什么喊我少主?”
“因為你是我們九黎的少主啊,來日是要成為真正的首領的。”
“九黎?還首領?”復薪的五官都毫無顧忌的表現(xiàn)出不信任。
“是的。”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不知”
“好,那我告訴你,我姓榮名復薪,出生在這河州,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知道了嗎?”
“玲瓏知道,少主就是少主?!?p> “你怎么就不信呢?你和王爺剛才說我身上有紅色胎記,我仔仔細細的看了,是沒有的,你們認錯人了。”復薪煩躁的掀掉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那是因為涂抹了我的藥,圖騰顯形后就會消失不見?!?p> “我以前也沒有?!?p> “從前少主沒有遇到九黎巫族的人,所以紅色的胎記是不會顯露的?!?p> “哎喲,怎么說都是你有理。那你說說,我爹明明姓榮,怎么就是你們巫族人了?”
“少主的母親是我們的先首領。我們向來都是女兒傳兒子,兒子傳女兒。因為先少主被親哥哥追殺,只能逃到南朝?!?p> “你這么說,我的命不是更危險?你們九黎現(xiàn)在誰當首領?”
“先首領的大哥?!?p> “這么一說,我不是死定了。你找到我不會殺了我吧?!?p> “少主饒命,屬下本奉首領之命,一路尋找少主的蹤跡,找到后將其殺之??扇缃裎乙巡皇鞘最I之人,愿少主饒命?!?p> “假如我真是你的少主,然后我原諒了你,結果被你殺了,那我不冤枉嗎?”
“現(xiàn)如今,只有我和王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定會守口如瓶。”
“不對,你們現(xiàn)在不是有首領嗎,那你來尋我做什么呢?我不可能和你們的首領爭奪王位的,那不是我的風格?”
“九黎向來都是以圖騰之身繼位的,圖騰蘊含我們千年的靈力。而圖騰大多是女兒傳給兒子,兒子傳給女兒,現(xiàn)在的首領也只是代領首領而已,他沒有圖騰,沒有辦法號令所有人完全的聽從他?!?p> “你說的越來越懸了,我不敢相信,再說我的身份要是被你們的人知道了,我還能不能活了?”
“少主放心,如今除了王爺沒人知道我和你的真實身份,只要少主不說,玲瓏定全力保守秘密?!?p> “你不就想讓我說饒你一命嘛,我說就是了,你說我要怎么說才能算數(shù)。”復薪蹲在玲瓏身邊,觀察她的反應。
“少主怎么說都可以。”
“嗯~那好吧,但是有一點啊,我說了之后不準你用任何理由殺我,還有我姐?!?p> “屬下遵命?!?p> “那就免了玲瓏死罪吧。這樣可以嗎?”
“謝少主饒命?!绷岘嚳伤阏酒饋砹?,復薪也自在的上床休息,可是玲瓏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請回吧,我已經說完了?!?p> “玲瓏要隨時保護少主的安危?!?p> “我不用你保護,從前沒有你的時候,我安全的很。”復薪趕忙下床,推玲瓏出去。
“既然如此,玲瓏就在門口守著。”
“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屬下遵命?!?p> 躺在床上的復薪看到門口的人影實在無法安心睡覺。
“這姑娘怕是腦袋受過傷吧,她這樣在我的門口守著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堂而皇之的告訴大家里面住著的是重要人物?以這姑娘的腦子搞不好真的認錯人了,要是我無辜被人殺得冤死?!睆托竭@樣想著,只能不甘心的打開門讓玲瓏進來。
“你睡床上吧,我就在旁邊休息就行了?!?p> “玲瓏不敢。”
“怕我吃了你嗎?你還不敢?你站在外面不就等于告訴別人里面住的不是一般人嗎?你就低調點可以吧,你睡吧?!闭f罷復薪拿起被子睡到了旁邊的小榻上。
玲瓏看著復薪這樣堅決,只能聽從少主的話安心的睡了,這一覺怕是她記事以來最踏實的一覺了。
王爺和青衣來到了榮家老宅,幾日而已這里已經滿是荒蕪。王爺和青衣翻墻而入。
“王爺你確定嗎?”
“當然,不過有證據(jù)更好?!?p> 王爺和青衣把榮家的幾個房間仔細搜索了一番,青衣懷疑的說:“王爺,就算有,也怕給抄家的人搜走了吧。”
“不會,這么絕密的東西不會隨便放在外面的。仔細看看床下和墻壁以及柜子中有沒有隔層?!?p> “這里。”青衣喊道,復薪房間的桌臺下好像不平整。王爺吹亮了火折子用刀打開了木板。果然有一封信掉出來。
王爺打開信仔細的看后:“對的上了,玲瓏沒有騙我們?!?p> “你是說,榮復薪不是榮之萊的兒子?”
“對,復薪的娘應該就是肯瑜寧了。被親哥追殺逃到了南朝被榮之萊救下,只是當時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經身懷六甲就難說了,之后生下了復薪。”
青衣聽后哈哈大笑:“榮之萊一輩子想要一個兒子,沒想到還不是自己的,這一生可真是荒唐?!?p> “這信給你收著吧?!?p> “給我?”青衣好奇的看著王爺。
“真相如何,你最有權力說?!鼻嘁轮肋@信的重要,感激的收下了。
第二日,送丫頭們去望秀樓的馬車備好了,安然帶隊出發(fā)。在一陣依依不舍的情緒中馬車走了。
復薪也想提前走卻被玲瓏拉住:“少~榮家少爺,王爺也許有事還要和我們交代。你等等?!?p> “啊~好,那就再等等吧?!睆托綗o奈的說。
復妍站在一邊好奇的看著他們,她知道這個玲瓏就是鼠丫頭,但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突然出現(xiàn),還是有些不習慣,更想到昨日在王爺房中誤會,還有今日復薪那么聽她的話都讓她覺得事情有蹊蹺。
“巧姑娘,您如今恢復真身,就沒有想去的地方嗎?”復妍心里不舒服,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假裝關心她的去處。
“玲瓏跟著薪少爺,他去哪我就去哪?”復薪來回走想甩掉玲瓏,可玲瓏就是不離開。
“那個,巧姑娘,不是我們不想帶你,只是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帶著你不方便啊?!?p> “沒事的,我不嫌麻煩?!绷岘囃耆淮罾韽湾?,更是一副自傲的態(tài)度。
復妍拉過復薪在一邊小聲的嘀咕:“怎么回事?她從你房間出來,昨晚你們?”
“姐,別瞎說,她就是求我們收留她。”
“你同意了?”
“哎,一言難盡,不同意也不行啊?!睆湾磸托綕M臉無奈,也就沒有多問。
“好吧,我們帶著你。只是你聽到什么話可不能亂說啊?!?p> “是,玲瓏明白”。
復妍的疑問更大了,她沒想到玲瓏如此聽復薪的話。
樓上,青姑娘一直看著客棧門口嘀嘀咕咕的一行人,一直糾結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們。
王爺一大早去了縣衙大牢,查看兩個被玲瓏殺死的人。很明顯這兩個全身發(fā)黑的人的死法正是蠱蟲在他們身上破裂,之后蠱蟲體內的毒被他們身體吸收而死。
“能隔著身體就將蠱蟲破碎的人,不是那么簡單啊?!蓖鯛斪匝宰哉Z后吩咐縣衙的人將這兩個人的尸體燒了。
王爺回來時,復妍正和青衣商量回西京的時間。
“明日就可以上路?!甭牭綄υ挼耐鯛斦f。
“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鼻嘁聨е鴰讉€侍衛(wèi)采買東西去了。
“你呢?要不要再出去逛逛,看看你的家鄉(xiāng)?!蓖鯛攩柕馈?p> “不用了,這里已經沒什么好留念的?!睆湾ツミ筮蟮暮孟裼性捯f,王爺一眼看穿
“你有問題要問?”
“是,王爺能如實相告嗎?”
“可以?!蓖鯛斦伊藗€舒服的位置坐下,瞇著眼睛等待復妍的提問
“鼠丫頭,我是說玲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她呀,我和她立過誓言,我不能說,不過你可以去問她自己啊,怎么了嗎?”
“她要隨我們一路去西京,我有些擔心?!?p> “擔心她會搶走你弟弟?”
“不,不是,算了。王爺安好,我告退了?!睆湾膊恢罁氖裁矗偢杏X這樓里所有人都有事情瞞著她,可是轉念一想她算什么呢,為什么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告訴自己呢?
“當個天真可愛的傻子也不錯?!蓖鯛斂粗鴱湾D身的背影突然說道。
復妍回頭笑笑,看著閉上眼睛曬著太陽休息的王爺,這畫面實在太美了,她的腳有些不舍得離開這個房間。
可樓下復薪的喊叫讓她不得不走:“求你了,別再跟著我了好嗎?你一個姑娘家家總是跟著我像什么?”
“玲瓏只是在保護公子而已?!睆托皆跇窍罗D來轉去,玲瓏跟著他轉來轉去。
復薪想坐下喝杯水,玲瓏立刻給他端杯遞水,復薪接過水無奈的說:“我自己有手,能讓我自己來嗎?”
“公子是嫌棄玲瓏了嗎?”
“我不是,只是,你這樣跟著我會招來很多麻煩的。昨晚不是說了嗎,要低調。這樣吧,我有事找你的時候你在出現(xiàn),沒事的時候,你就待在房間,繡繡畫,寫寫字,彈彈琴吧?!?p>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睆托降倪@句話說的很堅決,玲瓏只能回到房中。
“怎么了嗎?”復妍看著離開的玲瓏問。
“沒什么,我不習慣別人總是跟著我?!睆托浇忉尩?。
“那你還同意讓他跟著我們?!睆湾行┥鷼獾恼f。
“不是我同意,是她非要跟著,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一個女孩子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我不帶著她,豈不是我小氣?”
“她都說到什么份上了?”復妍湊過頭一臉壞笑。
“就是什么不帶著她,她就去死之類的。”復薪心虛,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哦,人家那是看上你了。你也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了嘛?!睆湾腴_玩笑的說。
“姐,別瞎說。”復薪突然認真起來。
“只不過她的身份我很好奇,都說她從前是鼠丫頭,可是一點都不像啊?!?p> “中毒了吧,毒被王爺解了,就恢復真身了?!?p> “哦~那也挺可憐的。算了,既然你決定帶著她了,平時對她好點。我這個當姐姐以后就少操心?!?p> “姐,你瞎說什么呢?我?guī)е媸乔榉堑靡眩蝗晃易屗鯛斔懔?。”復薪不想讓姐姐誤會,趕緊去找王爺。
“算了,跟著王爺不好,還是跟著你吧?!睆湾€真是不想讓玲瓏跟著王爺。
“姐,為什么不能跟著王爺”
“沒什么,王爺多忙啊,哪里照顧的了她。對了收拾收拾東西吧,明日我們回西京了?!?p> 回西京的隊伍里沒有王爺和青衣,侍衛(wèi)也說不清楚他們什么時候走了,只留了這一隊人護送她們回去。馬車里沿坐在中間,復妍的右邊是復薪,復薪的右邊是玲瓏。
復妍看著玲瓏看復薪的眼神提議自己坐在馬車外,被復薪拒絕了:“外面很冷,姐你就坐在這里,我出去就好了”
“公子,外面冷。”玲瓏看見復薪要出去趕緊拿起披風給復薪披上。
“別,咱們還就這么坐著吧?!睆湾话牙托?,接著對玲瓏說,“我們回西京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先和你說下,所以你得配合我們?!?p> “玲瓏聽公子的?!绷岘嚳粗赃呉谎圆话l(fā)的復薪說。
“好,我們回西京,先去王家。我呢,是王家少奶奶,可是呢?當初替我嫁過去的是我弟弟,這次呢,我們回去想和他們解釋清楚,希望他們給我一封休書,之后我們另謀生路,你明白了嗎?”
“你是說公子替你嫁進了王家,那入洞房不就都露餡了嗎?”
“沒入過洞房,所以沒發(fā)現(xiàn)。都是這次回娘家回的,我們家中有變故,所以才讓王彥臨那小子發(fā)現(xiàn)了,瞞也瞞不住了,索性回去和王家人說清楚?!睆托綄@個大家都要問一遍的問題有些不耐煩了。
“哦,我明白了,公子你真是一個好人。那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安靜的待在一旁就可以了?!睆托綄α岘噷嵲跊]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