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云,落幕的光,遠遠凝望著一片火燒云像是一個提著燈籠的牧魂人,邊上的赤紅似火,似血,似是收攏的靈魂。
主戰(zhàn)場上數(shù)萬名還在負隅頑抗的胡人大軍,在聽到度鐸和阿爾拜身死,以及看到三位胡人先知透露的時候已然是泄了氣的皮球,紛紛繳械投降。
至此漢胡這場決定大魏和胡人未來走勢的決戰(zhàn)正式落下了帷幕。
直到火炬長龍亮起,夜色依然深沉,士卒們才勉強打掃完戰(zhàn)場帶著數(shù)萬俘虜回城。
行進的路上,楚戈來到唐鳶面前對唐鳶表示了感謝。
“此番還要多謝唐鳶將軍千里馳援幫助本王渡過這一關。”
唐鳶笑著回道:“驅除韃虜這是每個漢家兒女的責任,且鳶此次不過舉手之勞而已?!?p> “你這個小雀兒還是和當年在洛都一樣?!?p> “燕王不也是一樣嗎?”
“哈哈哈!你這小雀兒,此番正好借此機會到北安城你我還有思弟咱們一起好好聚聚!”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到這唐鳶不禁漏出一抹微笑,心里有著一點自己的小心思。
雖然只是和唐鳶聊了短短幾句,但是楚戈確是十分的開心。
誰會不喜歡一個這樣的美將軍呢?
“那我呢?”
唐隼突然探出頭來道:“燕王,你這就不地道了,我唐隼功勞也是不小的。就那個誰?就那個叫什么完顏什么的還是被我一錘給捶死的,那咋就不和我好好聚聚?!?p> “兄長!”
唐鳶不禁瞪了一眼唐隼。
被唐鳶這么一瞪,唐隼不禁縮了一下脖子,悻悻地撓了撓頭。
“燕王,我兄長就是這樣一個性格,還請不要多怪他?!?p> 楚戈毫不在意地揮手笑道:“無事,無事。唐隼兄弟倒還真是個妙人??!哈哈哈!”
“嘿嘿嘿,多謝燕王夸獎?!?p> 聽唐隼這樣一說,眾人忍俊不禁,就連唐鳶也笑了起來,不過這笑意中卻有幾分無奈,怎么就攤上這樣一個兄長呢。
楊自來熟般的上去攬著唐隼的肩膀笑道:“沒事兒,等會有哥兒幾個陪你喝酒?!?p> “嘿嘿嘿!你們四個一起來我都不怕!我可是人稱北禹小旋風!”
在這樣歡樂的氛圍中,一行人沒過多久便回到了北安城。
得勝的消息楚戈早已派快馬傳回了北安,此刻的北安城是燈火通明,喜氣洋洋,像是過年一般。
家家門前張燈結彩,戶戶頂上塞懸燈開,照耀如同白日。這可謂是樓臺上下火照火,車馬往來人看人。
此刻北安成了不夜城都在歡呼這一個高興的時刻。
城門外排出了近十里的火光長龍來迎接凱旋的楚戈。
眼瞅著楚戈等人接近的時候,但聽得一聲吆喝,一時間鑼鼓喧天,歡聲涌動。
楚戈等人也是笑容滿面地迎接著他們的歡呼稱贊,所有的歡呼與稱贊,他們也都受之無愧。
在經(jīng)過熱烈的歡迎儀式后,楚戈便帶著軍隊進入了城池。
之后,楚戈便讓軍隊就地解散,除了必要的巡邏之外,其余人各自回家放三天假,與家人慶祝這一愉悅的時刻。當然,那些胡人俘虜們荀軻也早就安排好了地方,有專門的人手,把他們分批次的關押在不同的地方。
在一城歡呼的沸騰之下,楚戈好不容易擺脫了群眾帶著一行人回到了燕王府。
一進到燕王府,便看到以荀軻為首的楚戈麾下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都已經(jīng)到齊,對著楚戈發(fā)出由衷的稱贊。
楚戈也都一一笑著回應,并把唐鳶唐隼兄妹引薦給屬下的大大小小各個官員。
正當楚戈還在和大小官員談話的時候,楚思從屋子里走出來懶洋洋地來了一句:“王兄溫的酒都快涼了,還不進來嗎?”
“哈哈哈!侯爺這個酒蟲著急了?!避鬏V聽完笑著摸著胡須說道。
“那既然如此,我們就入座開宴吧?!?p> 楚戈笑著帶著眾人入席。
不過多時,眾賓客紛紛坐定,各種山珍海味、美酒佳釀也很快被侍從擺上了桌。
宴會上,荀軻還想要跟楚戈匯報一下各項準備的情況,可楚戈擺擺手道:“子轍,今日也給自己放松一下,只管痛飲,不談政事,那些是留到明日再談也不急?!?p> “是極是極!子轍,照你這么沒日沒夜的忙下去,沒過多久,你怕不是要去那廟里做和尚了?”
楚思端起酒杯,打趣著荀軻,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文武們也都在和荀軻說今天喝酒高興慶功便是,老實人荀軻也是從善如流,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宴會上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在這種非正式場合楚戈也太在意什么拘謹?shù)囊?guī)矩,所以許多文臣武將已經(jīng)拿著酒杯紛紛離開座位,來到自己的好友面前。
文臣之間高談闊論,武將之間攀比吹噓。
宴會中,可以看到自稱北禹小旋風的唐隼被楊升聯(lián)合曹步文封張宇三人加上霍疾灌了三大壇酒,正眼神迷離地跟幾人吹著牛批,說自己在家里怎么樣怎么樣。
說到興起,非得拉著文封掰手腕,結果直接被沒喝多少的文封一下子放倒。
唐隼梗著脖子紅著臉表示這是相互切磋交流,怎么能算輸呢?不過是一時沒注意之類的,要求再來比一下,一時間,幾人之間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也可以看到老實人荀軻此刻已經(jīng)被楚思灌得拱到了桌子下面不省人事,嘴里還嘟囔著錢糧幾何,民居糾紛等與政務有關的一系列的話語。
時不時還摸了摸自己日漸稀疏的頭發(fā),可能是覺得有些冷了,還縮了縮身子。
還可以看到楚思醉酒之后疏狂快意,看向唐鳶的眼中都是充滿著愛意卻又一言不發(fā)地保持著距離。
或許,現(xiàn)在宴席上唯一沒醉的便是楚戈和唐鳶。
一個是淺嘗輒止,需要保持清醒;一個是滴酒不沾,早已養(yǎng)成習慣。
而身為兄長的楚戈看向微微伏在桌案上的楚思,他怎會不知其意,便站起身,到唐鳶面前有意無意地對唐鳶說道:“小雀兒,看來你這些年長進不少,要不要我跟你爺爺說說,你過來我這里歷練一番?”
唐鳶眼神瞄了一眼正瞇著眼睛偷看自己的楚思,笑著回道:“偃武大哥有心了,不過家里事務繁忙原本就有些忙不開,況且有這樣的兄長在家,爺爺可能很難放心?!?p> 說完唐鳶朝著正紅著臉在和霍疾爭論的唐隼喏喏嘴。
楚戈心里也像明鏡一樣明白,知曉唐鳶所背負的是什么,舉杯對著唐鳶一笑,十分自然地換了一個話題。
今夜月亮很圓,半點云彩也沒有。整個星空云盤之中,仰望而看,紫薇星正在北方的北安城之上遙遙大亮,于之相應的洛都方向有顆耀眼的星星正在搖搖欲墜,想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