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夏,我在家里給我的貓梳頭,接到了關山鎮(zhèn)郵局的電話時已經(jīng)過了晌午,“你是王志平不是,我是關山郵局,來領你的錄取通知書吧,帶著身份證”。這并不令我感到驚訝,我查了快遞,今天正好到鎮(zhèn)郵局,沒給我派送到家,可能是有啥特殊規(guī)定吧。
我的電動車并不快,25km/h,新國標出臺限制電車的速度,使它符合國家規(guī)定,上牌的日子即將到來,預示著不久的將來,罰款也會跟上。
過了魯河大橋,前走100米左拐,盛源飯店旁邊的小門開著,我進到這個院子,這里我已經(jīng)來了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大學錄取通知書,這次自然是輕車熟路。小鎮(zhèn)的郵局特別小,外面鑲著白色的瓷磚,90年代流行這樣的裝修,直至今天,它的外墻還是老樣子。院落停著兩臺綠色的三輪,在車位里看車轍痕跡,是經(jīng)常停6-8臺的。門敞開著,里面不太亮堂,現(xiàn)在只有一個郵遞員在那里打郵戳,啪啪啪的,此起彼伏,我象征性的敲敲門,然后進去了。
“你好,我來領錄取通知書,我叫王志平”我對那個蓋郵戳的叔叔說。環(huán)顧四周,我身邊是一個個的綠色的快遞袋子,包裹,以及一個貼著紙的駝鹿鹿角,紙上的字我看不清,我衡量不出它的具體大小,真行,不用箱子,是等著快遞員給你打包嗎,這個應該挺貴的……
“看下身份證”他說道,但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兒,看了一眼我拿出來的身份證,這叔叔視力不錯。
郵遞員叔叔從一打通知書里拿出我的,遞到我手上,這事就算完了。
拿了錄取通知書,一路煙塵從魯河大橋十字路口飛揚而過,我回到家里。這個過程并沒有讓我有多么的欣喜,如同兌現(xiàn)了自己的諾言一般,我完成了一個小目標,人生的路上有太多悲歡,如果把每個悲歡都悲歡一遍,我的臉上就會多一分因為悲歡而造成的皺紋,我對這皺紋不討厭,我可以正常看待它,不適時的悲歡會將我深深定在那個年齡上,那個年齡提醒我自己,我多大了,該做什么事情了,為俗世所擺布。
衡州大學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裝在一個紅色的快遞紙袋里,紙袋上畫著衡州大學的校門口,背面印著陶行知老先生的畫像。里面的通知書是一張紙,寫了被錄取人的姓名,學號,專業(yè),學業(yè)年限等信息。學碩,學費8000塊錢一年,可以通過網(wǎng)銀的方式在學校網(wǎng)站的指定界面繳費。住宿費每年1200元四人間,書費850元,多退少補。我如同父親一樣,沒有太多悲喜于臉上,自從接到擬錄取(某人通過A學校的初試和復試后,A學校會發(fā)一個擬錄取名單,意思是擬定錄?。?,該串門串門,該溜達溜達,不影響正常作息,也沒有宴請賓朋。不謀百米,難達九十,此小勝矣。
和我爸要了錢,交了費,總覺得缺點兒啥,空落落,要不看看能不能提前去學校搞科研吧,我聯(lián)系了之前的一個好友,大飛,人家早就已開展科研了,我有點蠢蠢欲動。
“你在那兒搞什么呢,到底是什么項目啊,能不能給哥們兒透露透露”我在微信上試探著口風,希望可以得到一絲線索。
“來了你就知道了,對了,我也剛來,還簽了一份保密協(xié)議……”大飛在一分鐘后回復了我的消息。
聊了許久,你一句我一句,我在恢復著微信里對方的每一句話,里面都是信息,都是我想知道的,這衡州大學電子學院究竟在搞什么呢。
“昨天來了多輛大貨車,拉著大木頭箱子,幾個身著帶有STEE標志T恤的人在這邊指導吊車師傅吊裝的一些小型設備……”他說的很模棱兩可。
“STEE是衡州微電子。”我說。
“你也來吧,給我作伴兒,正好陪我打打籃球”大飛,好像再吃雪糕。好像把話題引開了,引向生活日常。
這STEE是衡州微電子,做光刻機的,至于多少納米,官網(wǎng)沒有透露。農企的7納米即將問世了,衡州微電子這機器能達到什么精度,哎,想那么多干嘛,總之,強就完了……
我和大飛要來了楊院長的電話,偷偷加了QQ,他的QQ和手機號是綁定的。
“楊老師,您好,我是一個衡州大學電子學院微納電子專業(yè)的研究生新生王志平,聽說咱們課題組實力很強,我特想加入……”
“好啊,王志平同學,歡迎,我們最近在成立一個電子實驗室,我們要大干一場了,歡迎電子學的優(yōu)秀學生?。∽罱呀?jīng)有了兩個同學來到了課題室,干勁很猛啊”楊老師,回復的很快,看來,時間很充裕+。
“老師,我希望盡快的進入到科研狀態(tài),我也去,麻煩您安排下我吧”我臉咋那么大呢,能安排得了我嗎,不過話已經(jīng)說了,怎么可以撤回,這不是我風格。
“給你推一個同學,這是你未來的師兄,你有事兒找他,他幫你安排下住宿和科研”,楊老師,在QQ里給我推薦了一個人,叫周顯龍,以下尊稱龍哥,我看了他的QQ空間,哦,原來這個大哥哥喜歡打斯諾克和刺激戰(zhàn)場啊。不錯不錯,可以PK一下子,增加一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