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崴腳了
非要以此作結(jié)尾嗎?萬言萬句,你偏偏選擇了一個最令人不愿的話語以此作尾,宋先生,哪怕你是故意的,我亦可以視若無睹。
只想得到你。
“那我還真不喜歡這個單詞,宋瑾,”她頷首道:“我以為我們會比朋友更加親密些,怎么說也是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同伴了?!?p> 他微微一怔,俊秀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修長的腿不緊不慢地走在余笙身旁,那雙骨指分明的手還貼心地幫余笙挽好衣領(lǐng)。
“不喜歡這個詞?”
“我不喜歡?!?p> 她回答得很坦率,對于朋友這一詞,如果將它放在宋瑾身上,那便是真的不喜歡,因為她的野心遠不止如此,怎么會安心只能安靜地陪在他身邊?
宋瑾沒有說話,墨色的眼眸與夜色融為一體,讓她看不清他的情緒,薄唇微微上揚,低聲道:“那么,我的生死至交,這個答案,余小姐滿意嗎?”
雖不及意,但也心滿。
好喜歡今晚的夜色,可惜的是,鈴蘭花香的索伊爾香水中卻夾雜了味道極淡的血腥味。
她悠然地開口:“又去打人了啊?”
身旁那人愣了一下,隨后低聲輕輕說道:“我沒有動手,笙笙,我只是想要那人得到他應(yīng)有的懲罰,這個錯是他犯下的,他必須要有一個交代?!?p> 余笙踮起腳尖,摸了摸宋瑾被晚風(fēng)吹過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宋瑾這時候倒也乖巧,低下頭去安靜地沒有說話。
“我沒有怪你,宋瑾,這是你的做事風(fēng)格,你已經(jīng)長大了,身份又是那樣的高,”她頓了頓,帶著幾分笑意說道:“只是宋瑾,有時候我真的想看看你對外人的那一面?!?p> 高跟鞋的底很高,踩在路上發(fā)出噠噠響聲,這個夜晚好安靜,除了心跳聲她沒再聽進去旁的。
她與宋瑾好像真的都變了,如果按照以前,她會喋喋不休地與宋瑾討論今晚的舞會,明天的預(yù)備,和昨夜的星空。
可分別了五年重新回來,彼此之間竟可笑得只剩下沉默可言。
也許這種情況自宋瑾親自來余家退婚便以形成,他一直以為自己并不知道,他也許也一直以為,余笙還是那個單純的余笙,心計沒有任何變化。
“啊!”她忽然驚呼一聲,坐下身來,神情有著幾分痛苦,不停地揉著腳關(guān)節(jié),有些無奈地朝宋瑾喊道:“宋瑾,我腳好像崴了?!?p> 方才心思太重,竟是沒有看到前方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宋瑾好像也在思索著什么,兩個人竟然默契得對那塊石子進行了無視。
但余笙這一刻卻撒謊了,她腳并不算很疼,方才揉關(guān)節(jié)的時候?qū)χ约合铝藥追趾輨牛沟酶蛹t腫,她抬起頭看著宋瑾,眼中泛著點點淚光:“宋瑾,我怕疼。”
這句話若是被Apep組織的任何一位成員聽到,非得好好笑話幾天不可,著名的Kaiserin,他們最崇拜的領(lǐng)導(dǎo)人之一身上有著不知多少道傷疤,竟然會被一塊小石子絆倒,疼得淚光盈盈。
可宋瑾不是世界最著名臭名昭著的組織Apep成員,他只是宋瑾,還是會把余笙當(dāng)小孩子一樣對待的宋瑾。
“今晚的宴會把你迷得不清,這么平緩的道路你都能被絆倒?!彼p嘆一聲,隨后遞給余笙一只手:“還能站起來活動嗎?”
余笙搖了搖頭:“好像不能?!?p> 他并沒著急把余笙扶起來,而是讓她現(xiàn)在地上坐著,他拿出放在口袋內(nèi)側(cè)的手機,大概是在吩咐他的部下,余笙沒有打擾他,而是安靜地看著宋瑾好看的容顏在星光下熠熠生輝。
“我吩咐了司機讓他把車開到不遠處的一個道上,雖說道路平緩,可周圍載著梧桐樹除了星光外不見得任何光亮,我們只能步行到不遠處的那條道上?!彼攵紫律韥?,微涼的手指輕滑過余笙淺淺的淚痕:“乖,堅持點,你宋哥帶你下去?!?p> 余笙有些不樂意:“你不是我哥,我哥只有余沐和余盛兩個人。”
宋瑾笑了笑:“我當(dāng)然知道,”隨后,他把身子一轉(zhuǎn),白色的襯衫上還留有著幾分丁香花的香氣:“既然你腿腳不便,不嫌棄的話,我背你下山比較方便,能夠上來嗎?”
“這點力量我還是有的。”她嘗試著自己站起身來,卻是跌在宋瑾結(jié)實的背上,宋瑾的手也敏捷地栲住了她。
那件白色襯衫的布料很舒適,有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專業(yè)如她竟也一時沒有分清楚那會是什么香料調(diào)制而成的。
“宋瑾,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彼^趴在宋瑾的耳畔,低聲撩繞在他的耳畔,溫?zé)岬臍怏w噴灑在宋瑾的頸脖處,她伸出手輕輕勾住宋瑾的脖頸:“我很喜歡這道香,是什么樣式的香水?”
“我很少有噴香水,那道索伊爾香水也不過是友人贈予我的,如果你說我身上的味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除了是洗衣液的味道,那它只能是沐浴露的味道?!?p> 宋瑾被她的東西心境有些燥亂,白皙的臉龐不覺也有幾分微紅,所幸夜色朦朧,遮住了他們的視野。
女孩很輕,背起來時并不需要用太多力氣,他若有所思地問道:“美國的伙食你吃不習(xí)慣嗎?”
體重明顯比高中的她少了好些斤數(shù),顯得她的身姿有些纖弱。
“是啊,冰冰涼涼的,我吃不習(xí)慣那口,家里我沒雇廚師,自己太忙了也沒空做飯,都是和師父師兄一起吃餐食?!?p> 師父塞繆爾是純種的法國人,出生在香水之都格拉斯,后來移民在美國,結(jié)識了師娘慕箐。
師兄慕以白是隨著母姓的,從小跟在慕箐身旁,也學(xué)會了有關(guān)中餐的烹飪,自從慕箐因病去世后,一直都是由他給塞繆爾做飯。
塞繆爾家中固然有權(quán)有勢,可他似乎更喜歡親力而為,家中沒有半個傭人廚師,慕以白開創(chuàng)公司后就鮮少有自己下過廚,余笙也忙著調(diào)制香水沒有時間,于是做飯這一重任只好落到那位白發(fā)老師,身體倍健朗的老師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