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猴哥一雙銅鈴似的眼睛吞吐著金光,手中鐵棒勢大力沉,速快的拉出了一道風(fēng)火長虹,所過之處,虛空為之破碎。
“殺!”
布怒目圓瞪,無視向頭頂砸落的鐵棍,畫戟直刺猴哥心口,霸王戟在他手中儼然化作了真龍,威勢絲毫不在猴哥之下。
布已經(jīng)消耗了許多體力,而猴哥的精氣神卻處于巔峰狀態(tài),但是布并不準(zhǔn)備和猴哥拼消耗,因為根本拼不過。
既然我體力沒有你的足,干嘛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拼消耗我拼不過你,那咱們就直接氣勢,拼命!
直接將戰(zhàn)局拖到生死相向,一擊決生死,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看誰先死,看誰命大。
了不起同歸于盡!
布與猴哥誰都沒有理會對方的兵器一眼,而是緊盯著對方的雙目,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決然、瘋狂,絕不退縮的意志。
瘋了,兩個人都瘋了!
但這就是戰(zhàn)場的殘酷性,誰退縮,誰死。誰膽怯,誰死。
幾乎在同時,兩個人都擊中了對方。
在鐵棒臨頭的一瞬間,布雙眼依舊緊盯猴哥,只是將頭一偏,用肩膀來硬抗猴哥的鐵棒。
沉重的鐵棒砸中肩頭,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布的肩膀瞬間塌陷下去,被打的皮開肉綻,骨頭炸裂。整條胳膊瞬間失去了知覺,只能軟綿綿的掛在身上。
布清晰的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右肩廢了,這一棒,直接廢掉了他一半戰(zhàn)力。
相比于布,猴哥也不好過,因為在他擊中布的同時,布的畫戟也刺中了他。
電光火石間,猴哥的胸口猛然往里一縮,使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弓著背的大蝦形狀,以此來躲避霸王戟,減少傷害。
盡管也采取了防范,但他還是被畫戟刺中了,鋒利的霸王戟直接破開猴哥胸膛,如果不是猴哥及時縮了一下,恐怕就被直接被刺穿了。
但猴哥眼下也不好過,他的胸口破開一個大洞,血淋淋的,甚至可以透過傷口看到里面砰砰跳動的心臟。
這一擊,幾乎要了猴哥半條命!
“吼!”
猴哥暴怒大吼,雙眼瞬間變得血紅一片,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他是如此之近,受到重創(chuàng)的猴哥非但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更加激發(fā)了他的兇性,竟是強(qiáng)忍著鉆心痛楚,掄起鐵棒再度向布頭上砸去。
而布也打出了真火,單臂握戟橫掃猴哥脖頸,欲一擊砍落猴哥項上人頭……
這一戰(zhàn)打得實在慘烈,雙方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一個回個就是雙雙重傷的下場,再來上一個回合,估計就要同歸于盡,雙雙斃命了。
“哈奴曼……”
金蟬子再也維持不住高僧風(fēng)范了,忍不住失聲驚呼。
他試圖叫停這場爭斗,讓哈奴曼趕緊回來,避免無謂傷亡。
可如今猴哥已經(jīng)徹底打瘋了,別說是金蟬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也不管用。
任憑金蟬子在下面又跳又罵,也阻止不了這場大戰(zhàn)的繼續(xù)。
不是說只是幫著西涼大軍牽制住對方的一流武將嗎,怎么打著打著還拼命了?
而且看這架勢,很可能是一個同歸于盡的結(jié)果,這是金蟬子萬萬不能接受的。
布死了金蟬子無所謂,但奴曼要是死了,那金蟬子可就虧大了。
沒了哈奴曼這位佛門金剛護(hù)法,誰還能護(hù)著他弘揚佛法?要知道他這個神僧的頭銜,一大半可是哈奴曼給他掙來的。
早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當(dāng)初金蟬子說什么也不會答應(yīng)幫石摩訶。
石摩訶是許諾他可以隨意在西涼傳道,可這也抵不上失去哈奴曼的損失啊!
金蟬子心焦如焚,隔空對石摩訶大聲咆哮:“石摩訶,你還在等什么,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大帥,是否下令動手?”大旄下,有將領(lǐng)詢問。
“不急,你等且先準(zhǔn)備好了,等時機(jī)一到,聽我號令行事!”
石摩訶緊盯戰(zhàn)局,難掩興奮之色,他嘴里不斷嘀咕著:“死吧,死吧,都死了才好,也免得我還要費一番手腳。”
旁邊馬融瞥了眼石摩訶,笑而不語,顯然洞徹了他的謀劃。
“孫兒啊……”
曹軍陣營,巖手中寶刀跌落,仰天悲呼。
也許下一瞬,他就會親眼見到布的隕落,這讓巖悲痛欲絕,有什么,比親眼見到至親之人隕落還傷心的事呢。
四周二十萬西涼大軍鐵壁合圍,曹軍已經(jīng)身陷絕地,而唯一有可能,有實力帶領(lǐng)大家翻盤的布也被死死纏住,甚至很有可能跟對方兌子,落個同歸于盡的結(jié)局。
一時間,曹軍上下三萬余人的士氣跌落到了冰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布隕落的那一刻,他們的末日也會隨之降臨。
曹阿蠻心頭發(fā)慌,盤算著萬一布掛了,自己帶頭投降能不能得到一二優(yōu)待,實在不行,保命總可以吧!
和某個膽小卑鄙的小人不同,陽陵縣主趙纓絡(luò)此刻卻在以淚洗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擔(dān)憂兵敗之后的下場,亦或看到布慘烈之相的有感而發(fā)。
但實際上……
“郎君,都怪我,若不是我對你芳心暗許,也許你就不會遭此劫難。都怪我命太硬,是我害了你啊……”
這一刻,趙纓絡(luò)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心動的男子,結(jié)果……
哎,真是一言難盡啊!
所有人的心頭都無比沉重,在這萬馬齊喑之時,可偏偏就有那么幾個與眾不同的特殊存在,他們積極樂觀,心態(tài)良好,渾然不將危局放在心上。
屈里衍雙臂抱在胸前,眼神睥睨,視西涼二十萬大軍如若無物。
姜維傲然挺立,墨黑如炭的臉上掛著一抹淡定的微笑,牙齒雪白雪白的,跟臉上的膚色交相對應(yīng),相當(dāng)有視覺沖擊力。
烏順漫不經(jīng)心的剃著指甲,布與猴哥的戰(zhàn)事他懶得看,二十萬虎視眈眈的西涼大軍也不屑一顧,似乎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自己的指甲重要。
當(dāng)然,還有馱著曹阿蠻的戰(zhàn)馬小紅,凡間的戰(zhàn)斗實在太無趣,主人什么時候帶著它一起征戰(zhàn)星辰大海啊……
要說這三人一馬為什么有這樣充足的底氣,自然還要歸功于曹阿蠻了。
笑話,這種局面算個屁,要知道主公身體里至少住著三個萬年老妖,連老天爺都奈何不得的牛碧存在。
像什么陳平安、安瀾,李淳罡,這些人隨便冒個頭,還不是輕松橫掃一切。
這點局面,小意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