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世子相邀
深秋的京城己經(jīng)寒氣逼人了,百花凋謝,草木枯萎,只有院中的銀杏樹迎來一片金黃,是蕭瑟之中的唯美。
馮征道,“紫衣去了,但還是晚了一步,不過,賬本也沒有被官府尋到,據(jù)說是被吳興燒了。”
墨衣道,“怕不是被吳興燒了?!?p> “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拿走了賬本?”
“有可能?!?p> “會是誰?難不成是......。”馮征己經(jīng)猜到了是誰。
墨衣冷冷一笑,“我們搶了他的生意,他能罷休嗎?”
馮征不由得緊張道,“那么接下來要怎么做?”
墨衣沒有回答。
“對了,有消息傳來李姑娘己經(jīng)找到那位程姓客商,原來,李姑娘尋的是公子的下落......”
站在窗下的墨衣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頗感驚訝,一時間許多記憶也涌上心頭。
比天氣更寒冷的是朝堂上的風(fēng)雨,兵部庫部員外郎偷運(yùn)皮帳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官談?wù)?,百官奔走,可笑的是劉景門前人庭若市,皆是送禮之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謝,吳二人有點(diǎn)關(guān)系,生怕牽扯其中,即便劉景還陪著皇帝在象山,然而終歸是風(fēng)大雨小,許多奏章,許多言論皆被壓了下來,最后送到皇帝御桌上的就一份不痛不癢結(jié)論。
謝瑞,吳興受利益驅(qū)使,動用兵庫為自己謀私,沒人指使,最后定了二人斬刑。
其家產(chǎn)沒收,因查得家人未參與其中,皇上仁慈,得以寬宥,不以追究。
吳蕊兒雖然受謝榮虐待,卻犯了盜尸縱火罪,判流刑三年。
“為什么不繼續(xù)查了?”
“為什么只判吳蕊兒,不判謝榮?”
胡玉珠的不平,也是懷秀等人的不平,不過,不像玉珠那樣說出來罷了,徒留一聲嘆息。
這不僅是六扇門的意見,也是三司的意見。
里面的水太深,沒人敢深挖,連諸葛明也是嘎然而止。
唯一讓她們高興的是諸葛明宣布,六位考生全部通過了考試,免去懷秀與周清月的尸驗(yàn)補(bǔ)考,從此他們正式成為了六扇門的捕快。
懷秀看著六扇門的腰牌,正面是“六扇門”三個大字,背面是“光明司”三個大字,下側(cè)是她的名字,心里不免一陣激動,從小的愿望在這一刻終于實(shí)現(xiàn)了。
懷秀歸于光明司門下,崔良要走了姜澤,冷言與鐵楓不在,諸葛明做主,把周清月,吳卓分配在明鏡司,玉珠,長安歸入正大司,從此大家各司其職。
“兵部的案子,你是不是很失望?”
懷秀去看望盛凌容,盛凌容的第一句話便這樣說。
懷秀心里的確有許多疑問,但她卻搖了搖頭。
盛凌容冷笑一聲,“謝瑞扛下所有來保全家人。”
懷秀沉默片刻,“謝,吳二人或許真的是受利益驅(qū)使,但皮帳被海盜倒賣有何目的?是他們要自建裝備,與朝廷對抗嗎?然而,他們得了皮帳卻棄船用車,怕不是運(yùn)之海上,這背后是否還有什么陰謀?”
盛凌容道,“你比玉珠聰明,能看到這一點(diǎn)?!?p> “難道就這么算了嗎?朝廷百官沒有一人愿意查下去?內(nèi)閣,三司?”
盛凌容沉默片刻,“作為上司,我不愿與你抱怨如今朝堂的弊端,只想告訴你一句,時機(jī)未到罷了?!?p> 如此,懷秀安心了不少。朝堂之爭,復(fù)雜紛擾,她不懂,她眼界有限,不過是根據(jù)這個案子,提出了自己的顧慮,她只知犯了罪的人就該受到制裁。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六扇門,有時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一份怎樣的信任。
即然六扇門己經(jīng)關(guān)注到這個問題,那么,自然有他們的處理方式與計(jì)劃,她若冒然行動,只會擾亂一切,她如今能做的便等待命令。
懷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
盛凌容又問,“你呢,是否初心未改?”
初心?懷秀有些汗顏,這兩日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尋找宋元身上,但也并非全是私心,“懷秀來六扇門的初心從未改過?!比缓蠊钠鹩職?,將找到茶商的事說了,“我要去一趟杭州,還望盛長司允許?!?p> 盛凌容道,“這的確是一條查出海盜的線索,不過,得請示衙司?!?p> *
成了正式的捕快反不能住在衙門里了,畢竟是辦公之地,還好六扇門為他們另找了住所,離衙門很近,環(huán)境就有點(diǎn)差強(qiáng)人意,當(dāng)然如果不喜歡可以自行尋找,只要不影響每日點(diǎn)卯即可,比如周清月搬走了,吳卓在京城有親戚,搬去了親戚家,玉珠住進(jìn)了盛凌容的院子......
“這房子可真夠舊的?!遍L安嫌棄,懷秀背著包袱打量一番這個小院,不算太舊,起碼有屋有院,還有廚房,“你不喜歡可以不來呀?!?p> “算了吧,我沒錢?!遍L安嘿嘿一笑,將自己的包袱往床上一扔,“姜澤住在隔壁的院子,他這么有錢還要住這兒?!?p> “你怎知他有錢?”
“無極道長的徒弟能沒錢嗎?”
一個道士就該有錢嗎?
懷秀笑道,“我看你也挺有錢?!?p> “有嗎?”
懷秀笑笑,“你住哪間?”
“就這間,大?!?p> 懷秀來到另一間屋子,打開窗戶,正好一道陽光射了進(jìn)來,她微瞇著雙眼,迎著陽光,頓覺溫暖。
雖然長安如狗皮膏藥的跟著懷秀,但在這個陌生的京城,能有一個伙伴,懷秀也是歡喜的,那怕長安躺在床上睡大覺,把打掃院子的活全都丟給了她。
懷秀累得汗流夾背,一邊給院里鋤草,一邊念叨著今晚要做一大鍋肉不給徐長安吃,饞死她,突聽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姜澤,打開房門卻見是朱煜,不由得吃了一驚。
朱煜見她手里拿著一把鋤頭,額上汗水淋漓,“李姑娘這是要......”
懷秀趕緊將鋤頭背在身后,尷尬一笑?!?.....鋤草,世子怎么來了?”
朱煜如實(shí)道,“我讓小楓打聽到你住在這里?!?p> “剛搬來,家里太臟,實(shí)在不好意思?!?p> “無防,知李姑娘己經(jīng)正式加入了六扇門,特來邀李姑娘一聚,為姑娘慶賀一番?!?p> “這......”懷秀猶豫。
朱煜笑道,“咱們可是在客船上說好的呢。”
懷秀道,“世子太客氣了?!?p> 朱煜道,“這不是客氣,是想......與姑娘做個朋友?!?p> 懷秀一怔,正要開口,朱煜搶話道,“不可拿身份做借口,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他這么一說,懷秀反而輕松了一些,想到前幾日朱煜相助,若拒絕反顯小氣,于是哂然一笑,“世子等等,我去洗洗手。”言畢,“咚”的一聲,又把房門關(guān)上。
朱煜險些碰著了鼻子,無聲一笑。
“懷秀,你去哪里?”長安醒來。
“要你管?!?p> 懷秀上了朱煜的馬車。
長安跑了出來,只看到馬車的背影,氣得跳腳,懷秀卻噗嗤笑出聲來。
“李姑娘笑什么?”
懷秀擺擺手,“沒什么沒什么?!?p> 與寧王世子同坐,頗有些不自在,懷秀挑起車簾,目光落在外面,黃昏下的京城似乎更加繁榮,行人如織,各店鋪的燈己點(diǎn)燃,流光溢彩,這在石安縣上無法看到的。
石安縣一到夜晚,基本是家家關(guān)門閉戶了,除了元宵節(jié)。
“到元宵節(jié)時,燈會更加好看,屆時再帶你來?!?p> 懷秀暗忖,朱煜怎知她在想什么?
等等,為什么要他帶,她又不是沒有腿,看向朱煜,他的目光己落在簾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