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看了馮征送來的信后,一直呆在書房里,直到陸慧娘來喚他吃飯,然而他明顯心不在焉,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屋內(nèi)計時器。
“宋大哥有要事?”陸慧娘問。
“沒有?!彼卧恢钦f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慧娘為他盛了湯,二人默默進食,直到完畢再無一言,宋元起身離開,慧娘送至門口,一陣冷風吹來,慧娘忍不住咳嗽一聲。
“怎么了?”
“沒事?!?p> “夫人一定是受了風寒,昨夜就有些咳嗽?!毙…h(huán)在一旁道。
宋元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立即吩附奴仆,“去請醫(yī)者。”
“不用了。”
宋元沉下臉,“別認為風寒就是小病,當年我......至今還留下病根,何況你一個姑娘家,更是大意不得?!?p> 宋元讓小環(huán)扶慧娘進屋休息,很快醫(yī)者來了,把了脈,果真是風寒,但不嚴重,吃兩幅藥休息幾日即可。
送醫(yī)者離開,宋元又讓奴仆去煮藥,看著慧娘喝了方才離去。
陸慧娘躺在床上,并無睡意,盯著帳頂發(fā)呆。
“夫人?!毙…h(huán)笑道,“家主很關心夫人?!?p> 但慧娘的心并不在此,她幽幽道,“記得以前每次生病,阿娘都會徹夜守著我?!?p> “奴去請家主回來?!?p> “別?!被勰镒柚沟溃拔沂窍氚⒛锪?,他又不是我阿娘。”
小環(huán)笑道,“可他是夫人的夫君呀。”
慧娘瞪了小環(huán)一眼,“阿爹的冤還沒有申,我是絕不會考慮這些事的?!?p> “夫人?!毙…h(huán)為她著急,“這明明是兩碼事?!?p> 慧娘搖頭,“宋大哥對我好,是因為我們家當年救過他,他是為了報恩,并非是......喜歡我,只有將阿爹的事了了,我們之間才算公平。明白嗎?”
“不明白?!?p> 慧娘嘆氣,“我不想以恩情困住他,我要的是一心一意的喜歡?!?p> 小環(huán)偏著頭,“要說一心一意,方公子算是?!?p> “可是,他......我不怪他,那種情況任誰都無法做出決擇?!被勰镉浀媚侨?,她在河邊等了他一天一夜,他沒來,她等來的是他的母親......
往日己逝,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小環(huán)倒也明白了,“夫人若不主動,萬一家主喜歡上別人了呢?”
慧娘一愣,腦子出現(xiàn)了懷秀的身影,無奈道,“那就當我們沒緣份吧?!?p> “唉?!毙…h(huán)長嘆,“夫人真是太......”
“太傻嗎?”慧娘苦笑,“或許吧?!?p> 宋元回到書房,再次拿起那本未翻過的書,突然問紫衣,“你認為李懷秀能破案嗎?”
“嗯?”
還未等紫衣回答,宋元自言,“必竟年輕......”
懷秀步行到賭坊,月升高空,四下皆靜,她利落的翻墻而入,賭坊漆黑一片,她打起火折,沒有立即去后院,而是四下探索一番,來到二樓一間寬大的屋子,里面帳幔層層,脂粉余香,猜測應該是馮二娘的房間,只是空無一物,忽聽有腳步聲,懷秀即刻吹滅火折,隱藏于帳幔之間。
一人推門而入,腳步輕盈緩慢,懷秀斷定是高手,緊緊握住青鋒劍,那人就站在門邊看了看,正要離去,應是聞到屋內(nèi)的呼吸聲,于是尋聲而至,挑起層層帳幔,懷秀心跳到嗓子眼,拔出青鋒劍,厲劍出鞘,寒光乍現(xiàn),那人一掌襲來,掌風吹起帳幔飄揚,卻未擊中懷秀,懷秀揮劍一劃,也未刺中對方,帳幔一分為二落下。
夜黑無光,二人對幾招,那人查覺到什么不由得喊了一聲“懷秀?!?p> “宋大哥?”懷秀聽出他的聲音,二人同時收手,宋元點起火,四目相對。
“你怎么在這里?”
二人同時開口。
宋元言簡意賅,“查案?!?p> 懷秀一怔。
宋元又道,“為自己證明?!?p> 懷秀本想說,這是衙門的事,他這么做不合規(guī)矩。但她又何嘗符規(guī)矩?這是大理寺的案子,她不一樣為了孝仁在查嗎?
“那宋大哥查到了什么?”
“我剛到?!彼卧溃澳悴榈搅耸裁??”
懷秀搖搖頭,“這里什么都沒有?!?p> “去過后院了?”
“沒有?!?p> “一起?!彼卧乱庾R伸手拉她,懷秀避開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宋大哥先行,我跟在你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來到后院,尋到那口枯井,在一茅房后面,十分不起眼,原本有井蓋,后被大理寺的人移開后,一直沒有蓋上,井口較小,懷秀著勢要跳下,被宋元攔住,他將火折扔下,看清井底頗深,“我先下去?!毖援?,縱身一跳。
懷秀聽到輕輕的風聲,有些擔心他。
“你下來吧?!彼卧獑舅研阆胍参聪胲S下,暗忖這枯井果然深,她輕功不好,怕要吃虧,然而,只覺腰上一輕,她己被宋元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