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兩相
?? 左丞相府后院
?? 水榭中兩人對坐在桌前，艷色侍女圍在四周足有四人，一彈琴，一唱曲，一吹笛，一起霧。
?? 再觀對坐的二人，一人似已近天命，白發(fā)長須，髭糶髯襞已經(jīng)有些細縷貼合在一起，頗俱威嚴；另一人較年輕些，看上去還不至不惑，留著小撮山羊胡子，顯得白凈一些。
?? 山羊胡男人邊欣賞著舞女的舞姿，邊為另一人續(xù)上茶水，尊敬的說道：
?? “恩相，陛下剛剛下旨命刑部與大理寺、長安府、皇城巡檢司四司會審刺客，恩相可有什么指點的？”
?? 那長須男子正是當朝左相楊堅，被敬茶的乃是兩個月前剛剛走馬上任的刑部尚書裴世矩。
?? 出自河?xùn)|裴家的裴世矩與出自弘農(nóng)楊家的楊堅關(guān)系本就緊密，裴世矩便由楊堅帶入官場。
?? 原本的刑部尚書宴殊告老還鄉(xiāng)后，楊堅力排眾議，把地方上的正三品太守的裴世矩調(diào)回京城，連升兩級做了六部尚書。
?? 朱熾的政令是連夜下達的，并沒有通過正常的渠道過兩相，走手續(xù)。
?? 不過這倒也無妨，畢竟事關(guān)天子自己的事，所以楊堅的關(guān)注點不在這上邊。
?? 他關(guān)注的是，誰刺殺的朱熾！
?? 他關(guān)注是誰刺殺的朱熾，重點不在于給皇帝揪出幕后兇手，而是這個幕后兇手如果倒臺對他的政治影響。
?? 捋了捋胡須，眼神從舞女身上拿回來，望向裴世矩道：
?? “世矩，這刺客呢，情況復(fù)雜啊！”
?? “恩相的意思是？”
?? 楊堅擺了擺手，屏退了眾侍女，把聲音壓低道：
?? “世矩，你覺得這刺客是誰的人？”
?? 裴世矩托著下巴思索一二，答道：
?? “卑職以為，可能是齊國、梁國、晉國或者劉...”
?? 楊堅擺了擺手：“若是齊國，恐怕國戰(zhàn)將起啊！若是梁國還好，多半是想要挑撥晉齊兩國關(guān)系；蜀國，哼哼他們沒那個膽子！
?? 若是劉裕、趙匡胤的人話，是情況是最好的，但估計他們沒那個膽量，至少現(xiàn)在沒有；怕就怕...”
?? “怕什么??？”
?? “唉...”
?? “您的意思是！？”
?? “嗯...”
?? “若是如此，那卑職該怎么做！？”
?? 裴世矩問出這句話后，楊堅站起身子朝西邊看去，那方向正是霍光的府?。?p> ?? “又不是單單刑部審案，不是還有大理寺呢嘛！金日磾...哼哼，天塌下來有霍光的人一起頂著呢！”
?? “卑職知道了...”
?? ～～～～～
?? 右丞相府書房
?? 霍光在書案上練習(xí)著繪畫，胡人打扮的金日磾在一旁和小僮一起為霍光研墨鎮(zhèn)紙。
?? 畫中人物年輕俊美，赤裸著上半身，手中還拉起一把長弓，畫的角落上，寫著題款“楚神箭手大養(yǎng)由基挽弓圖”。
?? 霍光畫畫時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整個過程都很安靜，等霍光一擱筆，金日磾終于忍不住開口稱贊道：
?? “丞相這大養(yǎng)由基畫的頗有神韻，百步穿楊之雄姿盡展，妙?。 ?p> ?? 霍光為官這么多年，馬屁話卻沒聽夠，金日磾給他吹的心癢癢，當即拂手大笑道：
?? “金大人你眼里也不錯嘛，希望你審案的時候，也是如此啊！”
?? “丞相是說？”
?? 霍光自顧自的整理著自己的大作，頭也不抬的說道：
?? “你說，這刺客若是出自劉裕、趙匡胤手底下，或者來自外國，該如何辦？”
?? 金日磾心有所思，在房中踱了幾步，扭頭道：
?? “依法辦，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全憑陛下指示？”
?? 霍光滿意的點點頭，又接著道：
?? “可若是皇室的人呢？”
?? 金日磾瞳孔猛地變大，問道：
?? “若是皇室丞相認為該怎么辦？”
?? 霍光拍了拍金日磾?shù)募纾骸氨菹氯羰菬o能無德，我或許還支持一些親王，可當今圣上有勇有謀，頗有一統(tǒng)之相，我等自然是忠君愛國，秉公辦事咯！”
?? 其實霍光在歷史上確實留下廢立皇帝之實，但主要是廢帝劉賀實在太混賬了。
?? 歷史上漢昭帝駕崩，霍光詔昌邑王劉賀趕赴京城，主持喪禮，登基稱帝。
?? 等第二天中午，劉賀帶著幾百名隨從出發(fā)，一路狂奔，連馬都累死了多匹，但他還不忘玩耍，沿途尋找長鳴雞和積竹杖，還將美女藏在車中干壞事。
?? 后來還是部下龔遂規(guī)勸，他才有所收斂，快到長安時，龔遂告訴劉賀，望見國都就要哭泣，劉賀卻說自己嗓子痛，不能哭，一哭嗓子更疼，到城門前，龔遂再次規(guī)勸，劉賀依然不予理會，直到未央宮，劉賀才聽從龔遂指導(dǎo)，按照禮儀痛哭行事。
?? 等這劉賀登基不久，時任大將軍的霍光就發(fā)現(xiàn)情形不對，哪不對呢？
?? 《漢書》說：“王受皇帝璽綬，襲尊號。繼位二十七日，行淫亂。”
?? 于是霍光與時任大司農(nóng)現(xiàn)任敦煌太守的田延年、時任車騎將軍現(xiàn)任太仆寺卿的張安世商量，在未央宮召集群臣，宣稱劉賀昏庸無道，恐怕會危害國家，大家看怎么辦？
?? 群臣皆驚愕失色，莫敢發(fā)言，但唯唯而已?！边@時田延年站出一步，手按寶劍說，誰不聽大將軍霍光的話，我就用這把劍殺了他，見此狀況，議論者紛紛跪下說：
?? “萬姓之命在于將軍，唯大將軍令?！?p> ?? 接著霍光請出皇太后執(zhí)法，將劉賀請到未央宮承明殿，只讓他一個人進入，隨從都被擋在門外，他們歷數(shù)劉賀受璽二十七日，竟然犯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過失，由此看來，也確實該廢。
?? 而之前無論是漢昭帝，還是漢宣帝，霍光都忠心輔佐，并無篡逆之意，也可以看出他并非逆臣，只不過是貪權(quán)一點罷了。
?? 見金日磾有些擔憂的神態(tài)，霍光又寬慰道：
?? “你怕什么！那裴世矩是楊堅的人，三司里就屬他品階高，天塌了有他頂著呢，而且，此案事關(guān)刺殺當朝圣上，乃是大案，縱是梁王有些黨羽，天王老子來了也罩不住?。 ?p> ?? 金日磾點點頭：“下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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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紅院里
?? 朱棣：阿啾！感冒了嗎？快十二月了，這天越來越冷了，要注意保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