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流量時代
掛了電話以后，林瀚把自己扔在沙發(fā)里，皺眉苦思冥想許久。
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自己把從小佩到大的玉弄丟到哪里了。
就多少有點煩人。
雖然他對自己的身世已經(jīng)不抱任何期望，但那東西總歸是自己親生父母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
無數(shù)個孤單無助的日夜，他手捧著那個缺了一角的玉佩，心中不止一次幻想，自己的親生父母回來找自己的感人場面。
自己是生氣不理矯情叛逆，亦或是熱淚盈眶不計前嫌地投入父母懷抱？
當了這么多年的精神寄托，一朝突然失落，他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算了。丟了就丟了?！?p> 翻了翻白眼，他掏出手機刷起了某音。
“就這玩意兒，還有點像楊冪？還分冪物？埃及干尸還差不多！”
“七叔又出新歌？這不是張衛(wèi)健的調(diào)調(diào)么？”
“大慶油田人間油物，都油到電視綜藝上去了？”
“陶白白說水瓶座很完美？水瓶座狗都不談！”
“井川里予改名字了？”
……
他邊看邊吐槽。
但他心中也在不斷思考。
自媒體時代，短視頻還真是目前最大的風口。
好多人通過某音成為了百萬千萬粉絲的網(wǎng)紅，獲利頗豐。
在這一行，月入百萬千萬者，比比皆是。
只要有特點，哪怕特點是長得奇丑無比，都能分得一杯羹。
而且，大多數(shù)火的內(nèi)容，都比較粗制濫造，專業(yè)性并不強，根本沒什么技術含量。
他看的多了，他都覺得自己可以了。
而且，他其實一早就在琢磨這一行了。
也摸透了通過流量變現(xiàn)的種種方式和渠道，也曾翻拍嘗試過。
但奇怪的是，明明那些女人隨便穿個黑絲摳個腳就能大火特火。
可到了他那，不管怎么搞笑耍寶，播放量永遠破不了三位數(shù)。
但是他堅信這條路一定走得通。
憑借著他還算過人的歌喉和英俊的面貌，只要堅持不懈，一定能在短視頻平臺闖出一片天。
爆火的人千萬個。
割韭菜變現(xiàn)的那么多。
多他一個怎么了。
怎——么——了?。?p> 幾番細思，心血來潮，他當即給死黨又去了個電話。
咱不能成為馬大佬嘴中夜晚想想一千條路早上醒來又走老路那種人不是？
“喂。你那玉佩真沒在我這?！?p> 賀倫又接起電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暗示自己不要心虛的同時用很自然的語氣打發(fā)好兄弟。
講真他也確實不需要心虛。
畢竟玉佩確實不在他那。
而是被他送給別人了。
“不是玉佩。我剛才有個想法?！?p> 林瀚興致勃勃道。
“你又有想法了？”
一聽不是追問玉佩這事兒，賀倫松了口氣。
“你看過那個滿滿姐和多毛嗎？”
林瀚問。
“你是說一男的扮女朋友一男的扮男朋友，段子講完就抄起半人大拖鞋追殺出去的那對假情侶網(wǎng)紅？”
“對對對?！?p> 林瀚興奮起來，“你也刷到他們了是吧。”
“條條視頻幾十萬上百萬的贊，總刷到過的，演女朋友的那個胖子不還有一個唱歌號嗎？我也刷到過，唱的還不錯，要不是丑了點都可以出道了?！?p> 這年頭誰還沒刷過短視頻？賀倫稍加回憶，這個千萬粉絲大v的一些相關信息就都浮現(xiàn)出來了。
“所以，你想模仿他們？”
賀倫猜測他的想法。
“有什么不可以的嗎？”
林瀚舔舔嘴唇，“反正又不用什么成本，就咱倆當演員出鏡就行，百公里油耗兩碗飯而已?！?p> “想的倒是容易。”
賀倫翻了翻白眼，不甚看好。
另一方面他即將有一千萬要到賬，也實在喪失了努力奮斗的動力。
網(wǎng)紅那是什么職業(y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類似明星公眾人物，但還是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社會地位天差地遠。
說白了，明星是靠臉吃飯。
而網(wǎng)紅，那是靠不要臉吃飯。
他賀倫，現(xiàn)在都是體面的千萬富翁了，還做個什么網(wǎng)紅？
他不要面子的嗎？
“誒，事在人為嘛！”
林瀚勸說道，“你看，我們也可以翻拍他們這樣形式的視頻，他們的劇本我看過，也都是翻拍別人的。很容易。也不需要什么高大上的場景，自己家里拍就行。”
林瀚說的是事實，不管哪個短視頻平臺，首屈一指的朵音也好，慢手也好……
只要一個類目一個表現(xiàn)形式一個文案火了，全網(wǎng)立即涌現(xiàn)海量跟風翻拍再創(chuàng)作。
畢竟，沒有什么比復制成功更容易成功。
這很中國。
好比多年前的中國商人，乃至后來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亨，無一不是靠復制搬運起家。
“說的倒輕巧?！?p> 賀倫依舊不看好他的點子。
“賀倫?！?p> 林瀚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是不是兄弟？”
賀倫無奈，這貨又來這一出：“對對對，你說的都對?！?p> “一句話，幫不幫兄弟這個忙吧！”
林瀚不耐煩了。
“幫！得幫！”
賀倫道，“怎么個幫法？”
林瀚：“你戴個假頭套演女朋友，我演男朋友，或者我演男朋友，你演女朋友也行。”
賀倫：“%#*+……”
“你干嘛不找你女朋友演？”
“我女朋友長得不夠丑?！?p> 賀倫：“你tm……我刀呢？”
“兵貴神速，那咱們明天就開拍！”
林瀚拍板。
……
月明星稀，夜市喧囂。
夜幕下的美得大廈，此時燈火通明。
38樓。
董事長辦公室。
“是這樣……那好吧，你再關注下，嗯，嗯，好，你也早點睡，拜拜?！?p> 一名年逾五十的美婦人掛掉電話，剛剛才閃過一絲希冀的雙眼逐漸恢復暗淡，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幽幽地嘆了口氣，起身面向落地窗以及外面燈紅酒綠的都市風光。
她姣好的面容雖略顯老態(tài)，但皮膚狀態(tài)還算不錯，因為精心保養(yǎng)，看過去頂多四十歲左右。
她就是董音姝，美得電器的現(xiàn)任掌舵人，創(chuàng)造了千億商業(yè)帝國的鐵娘子。
2021年福布斯女富豪榜出爐，她赫然名列第九，個人資產(chǎn)高達621億，是中川名副其實的女首富。
就是這樣一個在中川這樣的一線城市跺一跺腳就會大地震的人物，此時眼底卻沒有往昔崢嶸歲月留下的鋒銳，有的只是一種更貼近普通女人的無助與迷茫，倒映著點點燈火星光，怔怔出神。
“媽，您怎么了？”
聽到身后傳來的這個輕柔悅耳的女聲，董音姝苦笑著回頭看了眼。
“剛才你陳叔叔來電話，你的哥哥……還是沒有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