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國都,云京城,皇宮。
夜已深,但養(yǎng)心殿內(nèi),臉龐棗圓,丹鳳眼的少年天子正在批閱奏折。
忽然間,天地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震,然后恢復(fù)平靜。
“護駕!護駕!”中年太監(jiān)不知從何處跳出來,尖著嗓子吆喝。
“護什么駕?”少年天子不悅。
“皇上恕罪,老奴察覺異常,為皇上安危著想……”
“皇宮中有皇姑坐鎮(zhèn),刺客進不來?!鄙倌晏熳拥皖^,繼續(xù)批閱,“派人查看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遵旨!”中年太監(jiān)揮揮手,不知從何處閃身而出的一眾高手,嗖嗖嗖再次消失無蹤。
半晌后,少年放下毛筆,合上最后一本奏折。
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深夜。
“皇上,天色不早了,今兒您去哪宮?娘娘們可都候著呢!”負責(zé)起居的太監(jiān),看少年天子終于忙完,上前道。
“朕哪都不去,回復(fù)各宮,就說朕累了,在養(yǎng)心殿睡下了?!?p> 修行要戒色?嘿!皇姑以為這樣就可以嚇退朕?
少年輕笑一聲,“三個月,還不是小意思!”
……
南唐,北境。
一名精瘦的漢子,正在向江流匯報:“啟稟江帥,此次北行,我中路先鋒營共計派出斥候一百零七人,目前正?;貜?fù)軍情消息的,共計七十九人,另有二十八人,三天以上未傳回消息?!?p> “鐵勛,斥候中有無異常情況?”江流臉色凝重。
“末將未發(fā)現(xiàn)!”
叫做鐵勛的精瘦漢子,是掌管斥候的統(tǒng)領(lǐng)。
統(tǒng)領(lǐng)是五千人的首領(lǐng),但是因為軍情重要,所以他手下雖然只有兩百人,但是也領(lǐng)了統(tǒng)領(lǐng)之銜。
“速查!”江流沉聲道。
“末將遵命?!辫F勛一點不拖泥帶水,立即領(lǐng)命。
這也是他能夠擔(dān)當(dāng)此重任的原因,處理情報干凈利落,領(lǐng)悟力和服從力極強。
“法師,鐵勛清查完畢,最快也明天早上了,末將為您準備了休息之處?!苯髡酒鹕韥怼?p> “無妨,我等在此等候即可。”雪容顏微微抬眼。
“如此……也好!”江流點點頭,匕首插回腰間。
“有……床嗎?”慕辰忽然問了一句。
“徐明,安排人搬三張床進來?!苯髅?。
“是!”銀袍銀鎧的副將,領(lǐng)命而去。
“末將在旁邊軍帳休息,法師有事,末將隨叫隨到?!?p> 江流還有軍務(wù)要處理,法師幾人占了他的帥帳,他也不敢言語,只能自己離開。
雪容顏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慕辰狼吞虎咽地吃了點東西——烤羊腿是沒有了,都被小道姑束清吃了。
怎么感覺小道姑更能吃了?
慕辰冒出這么一個念頭,隨后顧不得多想,躺在臨時搭起的木板床上,呼呼大睡。
從昨晚被黑衣人劫持開始,他就處于逃命和趕路的狀態(tài),此刻有三境法師在旁,再也抑制不住困意。
小道姑看了看閉目養(yǎng)神的師父,知道圣境強者可以長時間不眠不休,特別是元神狀態(tài),說了聲,“師父,我也睡了!”
然后打著哈欠,躺在了床上。
雪容顏睜開眼,看了一眼左邊的慕辰,右邊的束清,以及在中間床上不知所措的書生李玄機。
“我剛醒……”書生眨巴眨巴眼,搓著手。
鎮(zhèn)國法師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元神之力溢出,李玄機頭昏腦暈,咣當(dāng)一聲倒在床上。
盤膝打坐了片刻,雪容顏身體一道白光閃過
眉頭微皺,沒想到天道之力竟然如此強大,稍不注意就會脫離控制。
幸虧洛丘被慕辰吃了一半,還吸收了很多,要不然她絕對煉化不了。
看來,慕辰也是她的大機緣??!
此時,頭頂上青光灑下,現(xiàn)出隱匿的陣盤來。
分心分神的雪容顏,無法再將陣盤隱匿于虛空。
“雪容顏,你想煉化天道之力,可沒那么容易!”冥冥中一個聲音響起。
“哼!”冰冷面龐的法師冷哼一聲,全力壓制、煉化。
頭頂?shù)年嚤P,再次緩緩消失。
……
距離中路軍軍帳大約八百里的地方。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甲胄嘩啦嘩啦的聲音在夜晚響起。
一身盔甲的副將魏明仙,疾步走來,在中軍帥帳面前站立,施禮。
“稟大帥,末將有要事回報!”
南唐征北主帥梁正騰的一聲,自床上翻身而起,稍微緩了一下,“明仙?何事?”
“江副帥緊急軍情!”
“進來!”說話間已經(jīng)有侍衛(wèi)進去,點亮了油燈。
魏明仙進來的時候,本就和衣而睡的梁正已經(jīng)坐在軍案前。
南唐征北主帥,臉型方正,三縷墨髯飄灑前胸,丹鳳眼,臥蠶眉,一身書生袍,身上浩然正氣凜然。
雖為大軍主帥,但他并不是武者,而是七境儒道修者,是個書生。
見人進來,皺眉:“什么情況?”
“大帥請看!”魏明仙將一只用蠟密封的竹筒軍情遞了上來,“這是江副帥連夜飛鶴傳書!”
飛鶴,妖族一種,誕生靈智,廣泛用來傳送消息。
此類妖獸傳書速度雖然不如飛鴿,但是飛得極高,下品修者一般無法查探,且能主動躲避危險,更為安全。
梁正接過一看,果然是緊急軍情所用,習(xí)慣性地檢查了下,揭開蠟封,倒出一卷紙來。
展開看了個開頭,他臉色大變,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軍案上的令箭筒被撞翻竟渾然不覺。
“大帥?”魏明仙趕緊撿拾令箭,察言觀色,知道軍情絕不一般。
難道江流遇到了北岳國的大軍?
“江流帳下左先鋒營廖沖一部,全軍覆沒!”梁正震驚地說道。
“怎么可能?廖沖將軍勇猛能戰(zhàn)!”魏明仙驚呼。
三路先鋒營中,廖沖戰(zhàn)力最強!
“他們遇到了北岳神鋒營……”
“嘶……”魏明仙倒吸一口氣。
如果是北岳神鋒營……確實兇多吉少
那可是三國之中最為強大的軍隊。
不料梁正再次看了下軍情要報,“詭異的是……江流說,神鋒營也全軍覆沒!”
“???”魏明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神鋒營……全軍覆沒?”
“沒……錯!”梁正放下軍情。
魏明仙幾乎可以說是搶過軍情,從頭到尾看了兩遍,喃喃自語,“怎么可能?”
“確實匪夷所思!”梁正此刻已經(jīng)恢復(fù)了震驚,習(xí)慣性分析道:“這里面最大的問題是,左先鋒營為何會遭遇北岳伏擊?繼而遇到神鋒營?”
“神鋒營為何不是第一時間出現(xiàn)?”
“神鋒營為何又會全軍覆沒?”
“北境出現(xiàn)神秘的黑衣圣境強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魏明仙怔怔地回答不上來。
江流的軍情太過簡要,許多事并未言明。
“江副帥竟沒有告知……”魏明仙不解。
“江流要么也未弄明白,要么就有其他隱情,不過……”梁正捋須。
魏明仙放下軍情要報,靜候下文。
“……廖沖所部全軍覆沒,雖然神鋒營也同樣下場,但是江流的責(zé)任卻推卸不掉!本帥也有責(zé)任!”
“呃……”魏明仙一楞。
縱然北岳最為精銳的神鋒營覆沒,但是江流指揮之下,廖沖所部被北岳伏擊,直至最后不剩一卒。
他的責(zé)任是逃脫不掉了。
除非,有他所不能控制的因素。
不過,會有那個可能嗎?
……
江流所屬中路軍軍帥帳內(nèi)。
慕辰呼呼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走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光彩奪目,霓虹燈閃爍,高樓大廈,滿眼繁華。
慕辰想要看清楚這是哪里,可是眼前似乎有一層霧氣,遮擋了一切,讓他看不清楚。
著急之下他連抓帶比劃,想要撥開云霧。
慌亂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一用勁,滋啦一聲,眼前豁然開朗。
不過待他看清楚,卻有些目瞪口呆。
這里,竟然是前世上海的夜晚,繁華的黃浦江邊,濱江大道。
放眼處熟悉的上海灘一覽無余。
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里?
我是在現(xiàn)代還是在古代?
對了,我不是穿越了嗎?我是哪個慕辰?
兩世記憶交織在一起,繁華的夜上海開始扭曲,變形。
慢慢地,眼前景色變成了豪華的套房。
慕辰發(fā)現(xiàn)自己又變成了天宇集團董事長,在高檔的酒店內(nèi),與兩名身材絕頂?shù)哪贻p女孩進行著不可告人的運動。
“咦?”不知何處傳來一個詫異的聲音。
慕辰眼前景色再轉(zhuǎ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個邋遢老爸,走在繁華的都市街頭。
身后跟著一個小屁孩,在“爸爸!爸爸!”地叫著。
他一激靈,心底的恐懼泛濫,拔腿倉皇而逃,結(jié)果慌不擇路,被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撞上。
再次睜眼,他已經(jīng)置身北境戰(zhàn)場,正揮舞著兩把長劍,劍氣縱橫,左突右殺。
忽然,幾桿長槍冷不丁射來,慕辰躲了四桿,剩下的兩桿無力躲閃。就在這時旁邊一個壯碩的身影閃身,用后背擋了上去。
結(jié)果自然不言而喻,那個壯碩的身子被長槍貫穿,鮮血如噴泉般激射而出。
“老段!”
慕辰撕心裂肺。
“果然是你!”
剛才發(fā)出驚疑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