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調(diào)查毫無頭緒,宮中又開會議
“應(yīng)該不是太子派來的,魏王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要我說的話,你先把侯君集的嫌疑排除出去再說?!?p> “如果不是侯君集派來的,那我就有一個大概的猜測了?!?p> 李治摸著下巴沉思良久,這才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但看崔知溫似乎不太能夠接受,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知道晉王你們兄弟情深,但這畢竟是奪嫡之爭?!?p> 李治伸手阻止了崔知溫繼續(xù)說下去的意圖。
“這不光是因為對親情的信任,這里面的原因我們?nèi)蘸笤僬f,總之你先去排查侯君集作案的可能就行了,剩下的你交給我。”
李治都這么說了,崔知溫也不好繼續(xù)反對。
現(xiàn)在正是辦案的最佳時機,他不敢再浪費時間,只好應(yīng)聲聽命。
“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殿下的吩咐,去查陳國公侯君集,若是還有余力,我再去查查本家的情況?!?p> “也行。”
李治認同了他的說法,朝他擺了擺手:“去吧,盡可能地多調(diào)查一些情報,敢當街刺殺本王,這事兒必須要查清楚?!?p> “好。”
崔知溫不多廢話,領(lǐng)命離開。
這下,街道上除了周邊巡邏的騎兵,就只剩下李治一人。
他在原地看著現(xiàn)場的場景思考了一會兒,等到實在是看不出更多的線索,這才反身離開。
沒走兩分鐘,他就來到了永興坊西面。
進入坊里,回到了自己宅院。
“究竟會是誰做的呢?”
李治坐在書房的座位上,咬著嘴唇沉思。
人都死絕了,一點線索都不給。
這么干凈的刺殺方式,就算想要找到一個頭緒,也都變成了十分困難的事情。
因為缺少情報,他也只能根據(jù)利益糾葛來尋找查案的方向。
按照這個思路去思考,就像崔知溫說的那樣,跟他有利益沖突的也就那么幾人。
只是,不管李治怎么想,都不覺得那幾人會做出當街刺殺這種蠢事。
一直想到晚上,李治都沒想出一個具體的頭緒。
最終,他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打算等崔知溫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出來,再尋找方向。
睡過一夜過后,時間來到了第二天。
李治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去東宮那邊試探一下情況。
可還沒等他出府,就有一個太監(jiān)過來,傳遞宮中的旨意。
“圣上有旨,宣晉王李治前往御書房議政,還請晉王即刻出發(fā)?!?p> 看到太監(jiān)火急火燎的樣子,李治也不好細問,當即跟著太監(jiān)前往宮城。
一路上,李治想了許多,思考李世民傳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等他來到御書房,看到群臣聚集,聽完他們正在探討的內(nèi)容之后,李治忍不住笑了。
“胡思亂想半天,結(jié)果討論的議題跟我想的事情完全沒有關(guān)系,我真的服了。”
此刻,就聽褚遂良大聲說道。
“雍州人多地少,現(xiàn)有的均田制已然無法實行,現(xiàn)今擺在我等面前的困難,便是該如何改制……”
褚遂良說話的時候,坐在最里側(cè)的李世民看到李治進來,朝他招了招手。
李治走了過去,就聽李世民吩咐道:“人口暴漲的弊端暴露出來了,小九你對這些有獨特的看法,朕想聽聽你的意見?!?p> 原本,褚遂良還在高談闊論,此時被李世民打斷,聽到要讓李治發(fā)表意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陛下!晉王就算再怎么天資聰慧,也不過是十七歲罷了,您不聽我等的諫言,反而去咨詢一個孩子,您這是不是……”
任誰被打斷發(fā)言,都不太會高興。
褚遂良這話也沒什么問題,就是語氣聽著有些陰陽怪氣,讓人不爽。
李治朝他看了一眼,道:“本王還沒聽明白具體的問題,還請諫議大夫繼續(xù),等本王聽完了,再說兩句?!?p> 說兩句?
褚遂良的嘴角抽了抽,你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能懂個屁。
陛下讓你發(fā)言,本來就已經(jīng)夠荒唐的了,你竟是連謙虛都不謙虛一句,真是大言不慚!
有些話,褚遂良不敢明著說出來,只好按照之前的思路,繼續(xù)講解。
“想要徹底改制,這很艱難,畢竟是實行了這么多年的制度,改革的代價大唐難以承受。”
“既然如此,我等只能另辟蹊徑,看看能否在田地的數(shù)量上做文章?!?p> “例如雍州此時實行的均田制,分發(fā)給青壯八十畝口分田和二十畝永業(yè)田?!?p> “若是能把這個數(shù)量,改成六十畝口分田和十畝永業(yè)田。”
“便可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分田的壓力,可以再維持這個制度,至少五十年以上!”
……
初唐的土地政策,主要是由兩個部分組成。
第一部分是《均田制》,也就是像褚遂良說的那樣,官府會分給每一個青壯,八十畝口分田和二十畝永業(yè)田。
讓農(nóng)民以此作為安身立命的根本,給他們賴以生存的田地。
其中,八十畝口分田是官田。
等一個人成長到青年的時候,就會被官府賜予。
而當他死了之后,官府又會把這部分土地收回來。
算是借出去的,早晚都是要還回來的。
而永業(yè)田,則是在滿足一定的條件之后,變?yōu)樗教铩?p> 可以繼承,也可以與人交易。
正常來說,只要人口不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膨脹,這種制度是一直可以維持下去的。
但問題在于,天下已經(jīng)太平太久了。
像是京城直轄的雍州地區(qū),早已人滿為患。
因為人口太多的關(guān)系,均田制在雍州地區(qū)實行不下去了。
而褚遂良的意思是,可以減少借出去的官田比例,以此來緩解田地不足的壓力。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
把本該分出去的一百畝土地,變成了七十畝。
這樣一來,每個人平均獲得土地減少了三成。
換句話說,新的分配比例實行之后,雍州地區(qū)可以再容納現(xiàn)今人口的五成。
按照一代人能夠培育并撫養(yǎng)三個子女來算,差不多再過五十年,才會再次面臨均田制實行不起來的問題。
褚遂良是打算通過犧牲農(nóng)民的利益,把這個問題向后拖延下去。
準備讓下一代的領(lǐng)導(dǎo)班子,來解決這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