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那一走,像帶走了她所有的好運,也有可能是在遇見他之前。
也可能她運氣就是那么差吧,有著一張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當最害怕的事成了現(xiàn)實,當做的噩夢成了真,那時候該怎么辦?
接受命運的制裁?也只能這樣了,人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我害怕,你卻又剛好不在。
——
送至醫(yī)院的夏筱,被告之是急性白血病。
怎么會這么突然?
她還沒緩過神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想了好久。
時雨就坐在床邊陪著,她眼睛紅紅的,在這之前被夏筱的情況給嚇哭了一場。
之前都說自己臉色不好看,如果早點來醫(yī)院看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筱筱,我已經(jīng)把事情告訴常安了,他沒回,我也打了電話,對方手機關機……”
夏筱一言不發(fā),她覺得腦袋懵懵的,自己什么都沒干,為什么會得???
“筱筱,你別這樣,你說句話好不好?不要嚇我。”時雨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筱筱…你不要這樣嘛,嗚嗚~”
夏筱撇了她一眼,有些無語:“是我病了,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我……”
“現(xiàn)在哭喪還早,醫(yī)生說我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你把眼淚憋一憋,等我沒了在哭也不晚?!?p> “筱筱,你別說喪氣話啊,會好的?!?p> 夏筱搖了搖頭。
時雨哭的更兇了:“筱筱,我可憐的筱筱啊,你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我的寶兒!”
“我想不通,真的一點也想不通,為什么我會得病???會不會是醫(yī)院誤診了?”
“要是真誤診了才好?!?p> “不行。”夏筱下了床:“我得去別的醫(yī)院看一下。”
“筱筱。”
夏筱說著就往外跑。
“筱筱!”時雨趕忙跟在后面追:“筱筱!”
……
跑了整整一下午,和一整個晚上。
又是一家醫(yī)院。
“夏小姐,你這病……”醫(yī)生拿著手中的片子,眉頭緊鎖。
“一句話,能治好嗎?”時雨問。
醫(yī)生搖了搖頭不說話。
看到這,夏筱心里也沒什么希望了,已經(jīng)走了好幾家醫(yī)院,他們都這么說。
時雨倒吸了口涼氣,她抽泣了兩聲。
聽到時雨的抽泣聲,夏筱不耐煩:“你又干嘛。”
“想哭……”
夏筱冷了她一眼:“憋著?!?p> “嗚嗚,筱筱,不管怎樣,你先治要緊,你要是有個萬一,我怎么辦?你的常安怎么辦?”
夏筱不再吭聲,她壓根不想說話了,上天都決定對自己這么狠心了,自己再怎么考慮擔心都是多余的。
她起身離開了醫(yī)院,時雨就默默在后面跟著她,兩眼一直是淚汪汪的。
夏筱還要安慰她,給她遞紙巾:“你別哭了。”
“筱筱……”
“我沒事,你別哭了。”
“可是我難過…”
“憋一下噻?!?p> “憋不住…嗚嗚~”
“……”
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幻想了很久很久自己的后半輩子,幻想著它有多美好,幻想著它有多幸福??稍趺匆矝]想到,自己竟然會得病。
她得到了年少時夢寐以求的男孩,和他一起度過了難忘的學生時代,從校服到婚紗,想著未來漫漫長路要攜他的手一起走下去。
可是這些都沒意義了。
沒意義了啊…
“你給常安發(fā)消息打電話,他回了嗎?”夏筱問。
時雨淚眼婆娑地搖頭:“沒有?!?p> “他這是不打算回了,我在心里不重要了是不是?”
“筱筱,你別亂想,說不定他是在忙什么的……”
“忙?忙什么?我都病了他消息都不回一條,電話也不來,我要是今天出車禍就要死了呢,他難不成還要繼續(xù)忙他的?”
“筱筱,你別說糊話,什么死不死,多不吉利啊?!?p> 在公園的湖邊繞了一圈,十一點,十一點十五,十一點三十,十二點,凌晨……
時雨都快扛不住了,可是她不敢出聲抱怨什么,因為她也知道現(xiàn)在更難受傷心的是夏筱。
這看著后面走路一瘸一拐時雨,夏筱覺得莫名愧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不要不要?!睍r雨急拒絕:“你現(xiàn)在這樣,我哪里放心你一個人?”
夏筱停下了腳步,轉身去抱抱了時雨,她摸摸時雨的頭欣慰道:“好閨蜜,關鍵時刻,還得是你在,男人,不得勁兒?!?p> “那當然啦,不然怎么稱的上是你閨蜜。筱筱,咱們?nèi)メt(yī)院治一治好不好?”
“你沒聽到醫(yī)生說嗎?我,急性白血病,現(xiàn)在治不好了,我只剩兩三個月的時間?!?p> “那你要放棄自己嗎?”
“我不想啊?!彼鋈贿煅柿艘幌?,但下一秒就穩(wěn)住了情緒:“我只是覺得上天如果對我好,就不會讓我生病,如果上天真的眷顧我,就會讓我好好活過那規(guī)定的兩三個月?!?p> 時雨用哭紅腫的眼睛看著夏筱,總覺得夏筱太過淡定了,反倒是自己為她哭的起勁。
夏筱說:“我想安安靜靜度過這兩三個月,不想把最后的時間和金錢都浪費在醫(yī)院里?!?p> 時雨哼哼了兩聲,眼淚又洶涌而出,夏筱也不知道怎么搞才好。
那天晚上,她被噩夢驚醒,那個噩夢就是這樣,她來到醫(yī)院被告訴了最后的時間。
她的害怕,恐懼,難過,傷心,都在那一晚想的明白,哭的干凈了。
那時的驚醒,她只能一個人在黑夜里抽泣,他什么都不知道,現(xiàn)在也是。